看着程乔落落大方潇洒自如的模样，李谦一时间有些愣神。
以前她连看我一眼都会害羞，现在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我们两个之间就只是交易，难道这是在说气话？
李谦猜不透，他觉得自己似乎从开始就不了解程乔这个人。
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觉得她害羞脸红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没事的时候就会逗她，可是一直到最后的考试来临前他才发现程乔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柔软可欺的女孩子。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吃饭而已，话说这两年你的变化真的挺大的，最起码比以前勇敢了不少。”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没有改变多少，只不过是把以前没敢说出来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看着李谦那有点好奇的神态，程乔发现自己心里积存多年的不甘和藏在心底的爱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是啊，当你表现的不爱他不关心他的时候反而得到了关注和关心，这不是天底下最讽刺的事情吗？
李谦，如果你这辈子都不喜欢我的话我可能还会觉得你这个人很专情，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程乔明白，她心中那个像是光一样明媚的少年形象轰然倒塌，剩下的不过只是一个略带些油腻的男人罢了。
饭菜上来，程乔兴致缺缺地尝了两口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好意思，我回去还要赶画稿，你自己吃吧。”
“等等，人物画稿的事情你不用着急，反正那些角色要出的话也得两三个月以后，你有充足的时间来应对。”
看着神色慌张的李谦，程乔忍住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好啊，不过吃饭不喝酒可不行，我用饮料陪你喝。”
“也行，服务员，麻烦你帮我拿一瓶红酒过来。”
看着李谦热络的样子，程乔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深了几分。
“是不是跟谁闹矛盾了，我看你心情不怎么好。”
“小乔，谢谢你陪我吃饭。”
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李谦的话就多了一些，对于程乔的称呼也亲密的许多。
“小乔，上一周我去找荣荣了，可是她怎么都不肯见我，为什么女人这么善变？”
“以前她总是拿你当成挡箭牌，现在她又说我是个好人，她配不上我，这......”
看着窗外的明媚春光，李谦却是笑得格外凄惨。
“小乔，你说她真的有喜欢我吗？当初她明明那么温柔地鼓励我帮助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我呢？”
“没有接受你？我记得你们高中的时候是一个学校的，当时没有.....”
看着李谦失魂落魄的样子，程乔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
虽然李谦没有考上特别好的高中，但是听说后来他家里掏了钱让他去上了职高，当时毛荣荣也在职高。
职高和程乔所在的一高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她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会看向那片长着茵茵绿草的足球场，她想象着某一刹那会在那里看到李谦。
可惜，整整三年的时间里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吧？”
晃着杯子里的酒，李谦看向程乔的眼神有些迷离。
“也不算很久，只是从同学聚会知道你们俩有一腿的时候才想到的。”
被李谦那种似是而非的眼神看的不舒服，程乔故意用了一个很难听的词汇来挖苦，但意外的是李谦并没有愤怒到破口大骂或者反唇相讥。
他只是默默转头看向了窗外的阳光，就好像没有听到程乔说了什么一样。
“上了高中以后我们两个的班级相隔很远，虽然有联系方式但是我根本不敢打扰她或者给她发短信。”
“整整三年，我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当时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不得不认真学习考大学。”
所以说，他们高中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甜到掉牙的爱情故事？
意识到这一点，程乔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
“知道我们没在一起你就这么高兴？不过当着我的面高兴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点？”
将程乔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李谦有些宠溺而又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好吧，我们大学的时候也没在一起，你现在可以放声大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反正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横着小曲，程乔兴致颇好地重新拿起筷子审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没事你继续说，我感觉今天这顿饭挺值的。”
“胃口好就多吃点，不过我是没有什么故事可讲了，就是些矫情又没用的单相思历程。”
抓起酒瓶，李谦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看他又要喝，程乔立刻拿起了自己那装着茶水的高脚杯。
“来嘛，咱们一起碰一个！”
哐！
玻璃杯撞在一起，她冲着李谦得意挑眉：“不过你说的应该不全吧，要是毛荣荣她没有给你一点甜头的话你能这么上头？”
或许因为有了红酒这个催化剂，程乔也比平时大胆了许多，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对面的李谦眼神越来越亮。
“呵，你可真是比上学那会儿有意思多了，那时候你就像是只会吃草的傻兔子一样，现在又活泼又灵动。”
“哦，你这意思是我现在的样子比较附和你的择偶标准了？”
说出这话，程乔心里对李谦那点最后的好感也全部清零。
果然，男人就是贱！
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李谦叫来了服务员：“帮我们再上几个招牌菜，要肉多。”
“对，我感觉今天胃口特别好。”
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冲着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打了一个招呼，程乔继续低头对付自己手里的鸡腿。
今天她来的时候没化妆，所以啃鸡腿这种豪放的动作根本不用顾虑太多。
“你这种无所顾忌的样子挺可爱的。”
“呵呵，你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白了李谦一眼，程乔动作优雅地擦着自己油乎乎的指头。
“李谦，你不用自恋地以为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头我就会像狗一样乖乖跟上去。还有，我无论是沉默寡言还是活泼跳脱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大可不必对我感兴趣。”
“你之前说的是对的，我的画画技术的确是值得更多的回报，麻烦你按照之前三倍的价格把钱打给我。”
第一次，程乔体会到了痛骂无良前任的快感。
然而等她骂完，对面的李谦却是笑着默默摇头：“我很开心你现在能走出阴影变得开心快乐，喜欢你这么美好的样子又有什么不对呢？小乔，我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