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希望我们以后只会是纯粹的工作关系。”
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程乔豪气干云地傻笑起来：“谢谢你今天请吃的这顿饭，我很开心，希望我们后续的合作能够顺利。”
“好，祝我们的工作顺利！”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程乔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孕妇一样揉着自己的肚皮。
“嗝，好久没吃这么饱了，谢啦。”
“没有，你能开心就好。”
冷风一吹，李谦觉得刚刚那种喝酒带来的眩晕感逐渐消失，而程乔就像是从云层中洒下的皎皎月光让他的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明明相识这么多年，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此刻才刚刚看到了程乔一般。
人的一生中会认识很多人，但是真正能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却是寥寥无几。
此时此刻，他李谦认识了程乔。
“喂，你愣着看什么呢？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啊。”
瞪了一眼李谦，程乔想也不想转身就走，毕竟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什么可执念的。
“等等，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
发现李谦要去翻后备箱，程乔当即后退几步做出了助跑的姿势。
“礼物还是算了吧，毕竟今天已经宰了你一顿饭，再拿东西就不好看了，再见。”
“你先看看再说逃跑的事儿不行吗？”
看一看？那要是万一很喜欢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最后拿了李谦东西而不得不对他妥协的场面，程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想要快速逃离现场。
嘎吱！
后备箱应声打开，她眯着眼睛偷偷瞄了一下，里面居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灯光鲜花或者大型玩偶之类的东西。
“你啊，现在就那么讨厌我？”
将包装精致的手提袋塞给程乔，李谦退后一步回首告别：“谢谢你今天陪我吃饭，那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今天起我们重新认识。至于这个小礼物，就当是陪你打发时间吧。”
“别啊，我不会养，你.....”
看着远去的车子，程乔有些无奈地拨弄着手提袋里的含羞草。
“唉，要是牛牛在家的话肯定会很喜欢它，不过李谦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送我礼物了？”
极目望去，星星点点的车灯汇成一条人间的银河，而李谦的车子早已经无迹可寻。
“算了，接下来还是先想想怎么搞定工作的事情吧，穷啊！”
“也怪我，当时冲动地把存款都给了宋星辉，这以后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等了将近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挤上公交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程乔慌慌张张地拿出纸笔写写算算。
“我一共有十万存稿，除去给宋星辉的六万和这段时间用掉的一万左右，那么我现在还剩下三万六千五百三十五块钱。”
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盘算以后每个月的支出用度。
“每个月一千五百块的生活费，现在房租是李谦交的，而且我完成工作以后可以回老家住，那么房租的支出就不用考虑。”
“既然老家是要长住的，那改造一下很有必要，环境宜居的话也有利于创作。”
“那么，我这三万块可以支撑我......两年！”
看到自己最后算出来的数字，程乔差点就跳了起来，因为两年的时间足够她在绘画这个领域做出一些小成就了。
虽然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在老家这种小城过上小康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等，除了保持最低的生活标准外我肯定是要有不少其他支出的。”
用一支软毛笔拨弄着含羞草的叶子，程乔自言自语地盘算起来。
“基本上每两个月我都要买一身新衣服，而一套新衣服的价格都在一千五左右，秋冬季的话这个价格甚至还要翻倍。”
“出门应酬或者采风也是需要钱的，这么说来我的存款最多也就支撑不到一年的时间。”
得出这个结论，程乔心底不由冒出想要跟宋星辉公司签约的想法。
毕竟有公司代为推广或者营销的话成名会更快，艺术创作这一行都是需要大把钱来捧的，而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
就算真的有才，那想要成功也需要机遇和时间。
可是她能够用来试错的时间却不多，只有一年不到。
“不行，明明我之前那么硬气地跟他断绝了关系，现在低头服软岂不是很没面子。”
翻了个身，程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个可能，但是她的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只要认错低头一切就都解决了。
难道认错之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接受签约的邀请，原谅宋星辉的无礼，最后再顺应他的意思谈一场毫无波澜的恋爱？
砰！
一拳砸在卧室的墙上，程乔恶狠狠地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程乔，你真要把自己当作利益交换的筹码卖给世俗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想？你就是这么视线自己人生价值的？”
一字一句都像是鞭子抽打在心房之上，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程乔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就算是去睡大街也不要出卖自己的尊严和人格！”
夜色深沉，当程乔谴责自己不该出卖灵魂的时候，宋星辉同样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
脑海中程乔发怒的样子挥之不去，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静谧的黑暗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却是忽然响了起来。
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宋星辉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袍。
“乔美人，是不是想我.....”
话说到一半，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老同学不请我进去坐坐？”
把装着红酒的盒子塞给宋星辉，李谦丝毫不客气地挤进了门。
“话说咱们都有七八年没聚在一起吃过饭了，今天路过你们小区就想着上来看看。”
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李谦看向依旧站在门口的宋星辉。
“怎么，不欢迎我？”
“今天没心情喝酒。”
啵！
红酒开启，飘散的酒香让屋子里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怎么，你还想灌我？”
分别给自己和宋星辉倒上一杯酒，李谦挑眉：“听说之前你们公司还出了一点小问题，解决了吗？”
“没什么，合伙做生意的通病罢了。”
“哦，解决了就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不过你之前说程乔准备签约在你们公司，那你知道她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吗？”
放下杯子，李谦起身走向门口。
“程乔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如果你对她没有意思就不要借用朋友的名义去伤害她，别把一手好牌打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