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母急匆匆往村尾姚家去的背影,张荷花狠狠“呸”了一声,这才在儿子的搀扶下躺在摇椅上。
这两日,家里添置了不少物件,都是梁正带着梁欢去镇上买的,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拉了满满一牛车。
这摇椅也是,听说大户人家的老爷就喜欢躺在上面喝茶晒太阳。
林敏儿“喵呜”一声,轻巧一跃就跳上张荷花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只是眼珠子却还一错不错地跟着梁正,欣赏男人砍柴时血脉偾张的肌肉。
梁欢捧着药走出来时正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把药碗放在旁边,蹲下身捏了捏小猫肉乎乎的胖脸:“小没良心的,哥哥一回来把你魂儿都勾走了,去哪儿都黏着他,我和娘白疼你了。”
语气酸溜溜,让原本情绪不不佳的母子俩忍俊不禁。
梁正更是嘴角扬起,眼角眉梢隐隐带着些春风得意。
林敏儿闻言有些心虚,这两天好像确实没怎么跟小姑子玩,想到这里,十分乖巧地把脑袋凑过去,“喵呜喵呜”蹭了蹭梁欢的手臂。
这还不算,蹭完又踮起两条毛绒绒的后腿,往梁欢脸上亲了一下。
梁正视线低垂,眼睁睁看着她亲完妹妹又亲娘,最后仰头看向自己,圆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期待。
梁正:……渣猫!
午饭后,张荷花母女俩回房间小睡,梁正一手抱着黏人猫,一手拎着家里养的几只鸡,打算去集上卖了。
家里的地已经通过里正大人租出去了,如今家里不缺银子,他可不想再让母亲和妹妹再受累。
至于这鸡……
男人低头看了眼黏糊糊趴在自己胸口的猫,无奈轻笑。
喂鸡虽然不费什么事,但是脏,满院子拉屎。
这小祖宗嫌弃得很,但凡哪只鸡敢越界走进她的活动地盘,总会气得嗓子呼噜噜响,抬起短胖小腿儿凶巴巴扑过去,非得赶走才罢休。
干脆不养了,再在院里铺上些青石板,免得她总是因为爪子沾上泥……甚至屎而气急败坏。
林敏儿两只前爪无意识踩奶,猫脸严肃地想着事情。
明天就是三日之期,不管周、姚两家筹不筹得到钱,她都不能让此事轻轻翻篇。
要知道前世张荷花母女俩是切切实实被害死了的,这辈子因为自己提醒没中招,那也并不能减轻他们的罪孽。
尤其周瑞,如果让这种心思歹毒的人中了举、做了官,别说会不会回来报复梁家,就说对他治下的百姓来说,摊上这种父母官,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因此,她打算今天就找个机会变成人身,把他们做下的事情全部揭穿。
找个什么机会呢?
梁正在附近镇上的集市把鸡卖了,买家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圆滚滚的肚子,极富态。
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厮把鸡都抓过来,笑眯眯指着梁正怀里的猫道:\\\"小兄弟,这猫儿卖不?\\\"
府上少爷爱猫如命,后院里养了黑白灰黄各种花色的猫,但他瞧着都不如眼前这只机灵,要是买回去得了宠,岂不是在主子面前更得脸?
林敏儿听了这话顿时炸毛,卖什么卖?妈卖批!
梁正摸着她炸开的猫毛:“不许说脏话。”
林敏儿:……
这都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说猫语。
那人眼睁睁看着这猫好像听懂了似的,不仅收回爪子里的尖刺,还歪起头乖巧地“喵”了一声,那副聪明相,让他忍不住啧啧称奇。
“小兄弟,我是城南杨员外家的管家,叫杨路,你要是改主意了千万记得找我!”
回答他的是一人一猫无情的背影。
卖完鸡,梁正抱着她随便逛了逛,买了一个挂脖小铃铛,一个大红色头花,两根炸肉条,惹得周围大姑娘小媳妇频频往过看。
“这谁家小子,为只猫可劲儿花钱,我要是他娘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对猫都这么好,说明对媳妇肯定更好,也不知道娶亲了没,差人给咱家小桃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打听,头发长见识短,看这小子打扮也不像有钱人,花起钱来倒是毫不手软,这种不会过日子的男人可不能要,回家回家!”
不会过日子的梁正:……
林敏儿刚咽下肉干就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笑了,为防止被人发现,还伸出一只爪子捂住嘴偷笑。
逛不下去了。
梁正面无表情地拎起她后颈,转身往家走去。
……
周瑞这几日着急上火,起了满嘴燎泡,一想到周母从梁家回来,又是无功而返时,更是气怒攻心,悔意达到了顶峰。
早知今日的焦头烂额,他还不如每日多抄一个时辰书,自给自足的好。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况且,周瑞此人并非真心悔改,只是权衡利弊得失之后的违心之语罢了。
“瑞儿,姚家那边只给了一两,梁家又要求一分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姚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家,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无赖样子,任谁也没办法。
用姚燕嫂子的话说,他们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上公堂等官老爷发落,看样子就是吃准了他不敢把事情捅到衙门里。
周瑞眼中血丝尽显,狠狠攥了攥拳头:“待我中举之后还他双倍呢,怎么说?”
周母脸上毫无血色:“没得商量……”
意思就是,明天梁家就要去报官了。
想到此事闹到公堂上的后果,周瑞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看来,要另外想法子才行。
……
梁正是被热醒的。
他仰面躺在床上,脖子、鬓发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体里涌动着的燥热让他陷入了沉思。
晚上只吃了娘亲手做的玉米面圆疙瘩,配上咸香可口的榨菜丝,他一口气吃了六个。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谁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潜进家中给他下药?目的又是什么?
“宿主,你男人醒了。”
听到系统提醒,趴在枕头边装睡的林敏儿一阵心虚,急忙把呼吸调匀,假装睡得正香。
她哪里知道这时候送礼送多少,原以为那袋掺了春药的玉米面都送去周家了,万万没想到家里还剩下一半!
还好张荷花和梁欢睡前都有喝水的习惯,她赶紧往水里撒了解药,因此二人并未察觉。
至于梁正,此时已经被体内涌动的一股股春潮刺激得浑身滚烫,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热的。
男人喉结滚动,重重地喘了口气。
药效太猛,靠他自己意志力扛过去好像有些难,就在他打算起身去冲个冷水澡时,枕边呼噜噜睡得正香的小猫咪突然“嘤咛”一声,醒了。
一人一猫在黑夜中对视,梁正担心它喵呜起来吵醒娘和妹妹,哑着声音道:“乖,别叫。”
林敏儿:……
救命,大晚上用这种嘶哑嗓音说这种话,让她这只小猫咪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