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微缩雕像，镜面人眼
白芸天的意识处于半混沌状态，记忆完全是个悖论。
他知道我是谁，甚至记得我们这大半年的经历，但却又笃定我三年前就死了。
好在处于思维混沌中的白芸天没了敏锐的心思，只是像个发狂的疯子一样对我挥刀砍杀，并没有施展飞刀。
不过更省心的还是白丁，这小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稻子营的那个人抽耳光，俩人对一具尸体抢来前去，一个当做是自己媳妇儿，一个当做了是自家少爷。
我在狭小的甬道里和白芸天周旋了一番，渐渐发现了端倪。
他虽然一直对我挥刀砍杀，但时不时就会去看一眼已经被剐花了的墙壁。
两侧墙壁和上下两方都是镜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当然，这肯定只是我一个人的视线，白芸天和白丁肯定是中了某种幻术，能看见其余的东西。
“小白！注点儿意，我不想打你！”
我栖身向前，和白芸天擦肩而过，夺走了他插在裤兜里的手电，对着镜壁照过去。
有了光亮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墙壁后面的东西，整齐摆放着缩小版的鬼神雕像。
先前在地下河的时候，由于水位还没下降到最低，我们没能看到完整的造型。
到了现在，我总算是长了眼了。
每尊鬼神雕像都将一面镜子举在身前，这些明镜的造型不已，但每一面上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眼珠子，看的人头皮发麻。
细看之下，这些莲蓬一般的眼球还都在动。
我一边躲避白芸天的攻势，一边琢磨了起来。
再厉害的古代机关，动力上都是个难题。除非是水利等亘古不息的势能，否则几乎不可能让那些眼珠子不断转动。
“光线？”
我突然想起白芸天说过光线折射的事儿，这条甬道和我们之前爬进来的那条不完全先是，但同样都可以让光线不断折射。
灵镜一族将以人眼施展的幻术用在了古墓机关上，所以中招的人，也是通过眼睛作为媒介来接收。
想到这里，我赶紧关了手电，这个鬼地方虽然邪异，但却刚好对我不产生作用。
有光的时候，我对幻觉免疫。没光的时候，我反倒更加自在。
熄了灯光之后，白芸天的动作频率小了很多，但依然在挥舞着手术刀。
我皱起眉头，心想这种令人致幻的机关启动之后，正常人只要和镜面后的眼睛对视，可能就永远无法抽离出来了。
正忧心之际，白芸天突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药！药！”
关闭灯光还是有些左右的，白芸天此时恢复了部分神智。
我握住他的双手手腕将他摁在墙上，思索了几秒钟瞬间醒悟。
现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只有我会随时随地带着药。
白芸天托人为我配置的药，是为了让我从自己产生的幻觉中抽离出来的，但现在却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分出一只手将白瓷药瓶取出来，递到白芸天鼻翼底下。
过了不到五秒钟，白芸天就开始别过脸去，嚷嚷着是已经够了。
见他清醒过来，我如法炮制，又将白丁和那个稻子营的人一并唤醒。
白丁虽然脑子清醒了，但手里的动作没听，继续给了那人几个大嘴巴子才迷迷糊糊的问我：“少东家，我刚是在跟这孙子打架吗？”
我无奈叹气，严厉道：“你先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睁眼！”
“为啥呀？”
白丁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我低头看着那个已经鼻青脸肿的倒霉蛋，沉声道：“你也一样！”
“为……”
他更识趣，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此时白芸天也闭了眼摸索着过来了，我将刚才看到的机关陷阱详细告知他们。
白芸天沉声道：“能够将幻术镌刻在石头眼球上，肯定要对幻术本身足够了解，也只有灵镜一族能完成这种事了。”
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刚才都看到了什么？白芸天坦言说看到了曾经的噩梦，三年前他在搜救我的时候，也怀疑过我已经死在了荒山上。
白芸天叹了口气：“每个人看到的幻觉肯定是不一样的，但都会是内心最恐惧的事物。比如这个人，他一直嚷嚷着老婆孩子。”
缩在地上这人一直听着我们说话，我和白芸天正要对他进行审问，白丁突然举起手道：“对对对，我以前经常梦见少爷让人家当成小姑娘给推倒了，老做噩梦！”
白芸天吼了他一嗓子让他闭嘴，用手术刀在稻子营那人的脸上拍了拍，还没开口，这人就开始一股脑的交待了起来。
“我叫王洛！稻子营第七营的，平时负责挖洞倒土……”
我急声制止：“我们没心情听你自报家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你那些同伴呢？王宾还活着吗？”
“王宾？可能还活着吧，他平时贼机灵。”王洛捂着肿胀的腮帮子详细回答了我的一个个问题，但他知道的根本不多。
他只记得自己和其他人从头顶的镜面迷宫爬了下来，然后很多人都开始发疯了，他下来的较晚，先是看见了自相残杀倒地的同伴，然后才看到了老婆孩子被杀的幻觉。
再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浑噩状态，直到被我救醒。
这人虽然言语描绘清晰，但也是个话痨。更无语的是，最先没了耐心的确实白丁。
“少东家，这孙子一问三不知的，没啥用啊，要不……”
话未说完，王洛就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磕头，求我们别杀他。
白丁起了嬉闹之心，嚷嚷着说：“就杀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从底下扑出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给我吓死。”
王洛哭天抹泪了一阵，开始主动证明自己活命的价值。
“三位爷爷，我记得当时王宾带着一部分趴在地上爬到墓道另一头了，而且现在地上的人数也不对，我那些个兄弟……”
“那些稻子营的败类，一定还没死绝！”
王洛求生欲很强，我转身看了看黑漆漆的甬道，王洛这批人如果还没死绝，也所剩不多了，但还是在我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