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寒问出了那一句话,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目光炽热的让人觉得可怕,烧的莫言脑中一片空白。
离开王府,离开剑阁,离开这些打打杀杀的生活,这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现在……
莫言提起头,反问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楚易寒道:“现在是我是在问你的意思。”
他已经不用王爷自称,这是完全放下身份,不想用王爷主子的身份给莫言施压,若是因为责任,以莫言一贯的担当,定然是义不容辞的留下,但他此时只想知道莫言真实的想法,这些日子里的生死经历,若莫言视之无感,那么再强留也是无用。
莫言深吸一口气,倒了一杯酒饮下,似在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气一般,“父亲将我带回剑阁抚养成人,教授武功,现在父亲离世,这剑阁的重担自然是要我来扛。”
果然还是因为责任吗?楚易寒心有不甘,继续说道:“你知道剑阁背后的主子是我,若你不想扛,也可以,我自然会找到另外的人来管理剑阁事务,你也不用为剑阁的将来担心。”
没想到楚易寒会说出这样的话,莫言楞楞的看向他,难道楚易寒这一番说辞是真的有意要放她离开,所以才会主动承担起剑阁的事务,可这本是最能让她开心的事,为何当她真实得知愿望即将达成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隐下双眼中那一丝伤感,莫言道:“如果王爷能亲自处理剑阁的事,自然是最好的。”
楚易寒眸光变得有些暗沉:“如果我担下了这份责任……你还是决定要走吗?”
不走?待在王府又干什么呢?
莫言站起身,缓缓道:“王爷应该知道,父亲在世的时候,替我在京城置办了个小院,现在父亲亡故,香茹和小香儿都在那里。”
这就是还是要走的意思?难道王府真的没有一点让她留恋的地方?楚易寒站起身,走到莫言身前,气势凌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似有火光闪动,强压着心中怒意,道:“你的意思是依旧决定要离开王府?”
没有!她愿意留下!虽然在一天前她还是不愿的,但是现在她愿意!可就算愿意又有什么用?楚易寒已经将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就算她愿意,她也不知再如何开口,况且,之前是她自己说离开王府就是她的心中所愿,现在也怨不得别人。
莫言抬头看向楚易寒,轻启双唇,道:“我决……唔……”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莫言一怔,随即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
楚易寒这是要干什么?
刚想要伸手推开对方,楚易寒却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锢紧着她的腰身,朝自己贴近。
抱着对方的腰,抵着她额头,小声呓语般,似询问,又似恳求:“为了我留下来?”
被楚易寒这一番强吻,本就让她神智混乱,又听得突然的一句话,更是让莫言整个人都震惊了。
须臾才憋出几个字:“我……我可是……”
楚易寒嘴角一勾,贴近她的耳侧,不怀好意的用舌尖撩了一下她的耳垂,感觉到怀中人紧绷着的身子突然的颤栗,才又用气音耳语道:“可是什么?本王可不喜欢男人。”
他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陆白说的?
不等莫言开口,楚易寒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发力,直接将她拥入怀中,深邃的目光似要将她生吞了般,“本王再问你一次,为了本王留下来可好?留在王府,留在我的身边,当我的贴身侍卫,贴一辈子的那种,可好?”
贴身?侍卫?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她这是被楚易寒告白了?
一抹粉红直蹿上了莫言的脸颊,手、唇、脸,心,几乎同时被点燃,此时她的双目中已然没了往日里的狠厉,有的只是如白兔一般乖顺的模样,片刻,才微微点头,道:“嗯。”
楚易寒狂喜,垂下头再次覆上她的唇。
忽而床上传出一声异动,两人分开双唇急忙朝床上看去,却见长宁公主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心一松,莫言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陆白这安神散还真是比那些迷药来的好。”
突觉腰间力道加强,才听楚易寒冷着脸道:“你现在在我的怀里,居然夸别的男人好?”
莫言:“……”
她那是在夸别的男人好吗?这是感叹下那安神散的功效而已,没想到这楚易寒性子里不仅是腹黑,还这是个不讲理的,什么味都吃。
依着她平日里的性子本该直接怼回去的,但是楚易寒此时的眼神过于可怕,万一楚易寒心一横,再一次朝她“怼”回来,那她真是承受不了了。最终只得被迫乖顺的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一般。
楚易寒噙着嘴角的笑意,替她抚了抚额间的碎发,再在眉心轻轻一啄,牵起她的手,道:“走,跟我回王府。”
暖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顷刻填满莫言的心。
刚欲飞身离开,莫言突然停下了脚步,道:“等等!我的剑!”
楚易寒道:“你的剑我已经让左义替你拿回去了,我们先回王府。”
一路上,莫言将今日长宁公主所说之事一一说给了楚易寒听,对于长宁公主的身世遭遇,以及当年林贵人的死,楚易寒却有自己的看法。
京城街道上,楚易寒负手而行,与莫言保持着一人的距离,回忆道:“其实当年林贵人去世的时候,我也在宫里,那时的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那场大火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当时我看见天阳帝朝着身上浇了一桶水,直接冲进了火场,当然,为了得到林贵人手上的东西,他什么事也做的出来,但是当时是在隆冬季节,若不是心中真有林贵人,他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对于后来的事,为何他知道这场大火是人为却不调查,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
莫言叹道:“不管是为什么,长宁那么一个小姑娘,那一场大火将她的母亲带走,同样也将她这一生也已经毁了。”
楚易寒停下脚步看着她,问道:“小姑娘?她可是比你还大上几岁。”
他一直以来对莫言也是奇怪,明明小姑娘却是时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特别是那出手杀人的路数,更是令人胆寒。
比起长宁公主的身世遭遇,莫言的身世遭遇更让他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