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尝试拔出自己的双脚,无奈没有成功。他只得憋得很难受地开口说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内急,要去更衣。你快放开我。”
“先生不是嫌弃招待不周啊?那就好那就好。但是先生,一会儿家主来了,要是看到先生不在屋里,一定还是会认为我招待不周的。那我还是免不了被扫地出门的先生。呜呜呜,你不能这么无情这么狠心啊!”这人就抱着简雍的双腿不松手,一边抱着一边还嚎哭不停,弄得简雍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自己不再出去了,这才把这阵哭声给停住。
无法脱身的简雍只能回到屋里。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简雍只感觉心里烦躁的很,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此刻,简雍只想逃离这间屋子,可惜逃不得。
又过了半个时辰,坐立不安的简雍才听到了一阵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那是蔡璟正“快速”赶来,一边走还一边致歉:“宪和先生,实在对不起,刚到徐州,事情太多,一时之间脱不开身,怠慢了宪和先生,还请勿怪。璟是小孩子,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向宪和先生敬茶赔罪了。”
说着,蔡璟便走进屋子里,身后还有麋竺带人陪同着。蔡璟顺势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两杯茶,一杯递给简雍,一杯自己捧着,非常诚恳得弯腰致意,似乎是真的想要同简雍赔罪一样。
简雍下意识地接过茶杯,只不过内急正难受的身体,听到“茶”这个字以后,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下身似乎也有决堤的趋势。简雍赶忙把手上的茶放到安全位置,在蔡璟与麋竺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简雍有些尴尬,随即便强撑着回答道:“蔡大夫和麋家主勿怪,雍觉得没什么,能理解,我们还是直接商议正事就好,不必如此。”
“宪和先生是不肯原谅璟的迟到了吗?”蔡璟却是眼里闪着泪光,抬头很是茫然无措得看向简雍,那架势仿佛是简雍欺负了他这个小孩子一样,让在场不知情的人都不禁心生怜悯。当然麋竺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则是很配合地叹了一口气,让简雍瞬间觉得自己好无情好无礼好不可理喻,怎么能欺负别人呢?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蔡大夫勿怪,雍无事。既然蔡大夫真心实意,雍便坦然受之了。”说着,简雍像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一样,视死如归地喝下了蔡璟递过来的茶。一杯茶水下肚,香味还是那个香味,但是决堤的趋势却是更严重了几分。简雍心中叫苦,却不得不面对接下来更加正式的场合。因为蔡璟代表大汉朝廷与他们兖州之间的协商,才刚刚开始。
针对双方通商的细则,蔡璟和麋竺表现得十分认真,对将要拟定的细则各个方面都有讨论到。大到营商政策的制定与把控,小到各类商品的定价,都是蔡璟和麋竺与简雍提到的内容。可怜简雍正憋得难受,还得分心去听蔡璟事无巨细的话语,实在是焦急万分坐立不安,连内容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又是接近两个时辰过去,蔡璟终于停下了他说个不停的嘴,拿起准备好的两份文稿,对简雍说:“宪和先生,刚才说的这些,都在这篇文稿上,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尽可以提,咱们再做修改。”谁料简雍竟是一把拿过文稿,看也不看,直接便把两份文稿翻到最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兖州刺史”印章,直接盖了上去,盖完就赶紧说道:“蔡大夫说的都没问题,在下完全同意,如此甚好,甚好啊。既然协议已经拟定,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着便像风一样逃出了这间屋子,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等到简雍完全离开了,蔡璟和麋竺这才绷不住笑容,笑出了声。蔡璟摇摇头,说:“到最后我还是心软了啊,要不然就今天怎么的也能看一场刘备使者尿洒谈判桌的好戏。”一句话说的麋竺心里直翻白眼,却又不得不附和道:“啊对对对,蔡大夫真是绝顶心善之人,竺佩服不已。”
蔡璟觉得麋竺这个人肯定是话里有话,但是他没有证据。因为蔡璟怀疑的目光直接向麋竺投射而去。看到的,只能是麋竺那“真诚”的目光。只能不去想那么多了,蔡璟拿起协议文稿,说道:“虽说有些不厚道,钻了这简雍没有心思认真看条约的空子。但是这下,刘备这厮决没有机会借着通商之便在兖州东山再起。我倒要看看,这个大耳朵这次又会跑到哪里去。”
也不怪蔡璟要用一些小手段算计刘备等人,实在是他对这个大耳朵没什么好感。因此他向刘辩提议在给刘备拟定的协议中加一些霸王条款,诸如“刘备若是出了兖州境,则条款全部失效”,“经营所得朝廷七兖州三分成”等等。刘辩自然不会对自家弟弟的这些提议有什么意见,他都已经准备好给刘备封一个兖州刺史的位置了。要是刘备真心实意地愿意依附朝廷,那自然是没事,按照协议朝廷每年还会给刘备嘉奖或者升迁。如果这刘备真的有异心,或者敢拿皇家之事欺骗于他,那么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就不能怪他这个皇帝了。
蔡璟与刘辩等人设想的很完美。因此当一脸羞愧的简雍把拟定好的协议拿回给刘备的时候,刘备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