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至汝南郡的驰道上,一队几百人的人马正在狂奔,看起来像是正在逃命一般。
一群人中比较惹人注目的乃是两个武将打扮的人。其中领头一个青年模样,头戴乌纱软巾,面如古铜色,身材矮壮,头大面方,乃是刘表之从子刘磐。另一个断后的则是人到中年的样子,一身黑色战甲,目光炯炯有神,身后还背着一副巨大的弓箭,却是刘磐手下的猛将黄忠。此时二人正紧张地带着心腹军士,护卫着两个人逃跑。
“汉升,情况如何?”刘磐从前军来到后方,询问黄忠断后的情况。黄忠抱拳,回复道:“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发现袁军的踪迹了,想来他们应该是没有追上我们。”刘磐听了,心下稍安,却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对黄忠说道:“辛苦汉升,继续警戒,待我前去询问伯父下一步的方向,再告知于你们。”黄忠应道:“喏,某定不会辜负将军所托。”刘磐点点头,向被几百人保护在中心的方位行去。而黄忠则是继续断后的工作,小心谨慎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被团团保护在中心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荆州牧刘表和他的长子刘琦。此时,父子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有些凄惨的感觉。他们正骑在马上,随着刘磐带领的军士们沿着驰道向东北方向撤退着。毕竟荆州东边的袁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西边的益州又道阻且长,南边的孙坚等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向北投奔朝廷是他们仓促之间能选择的最佳线路了。袁绍竟然能短短几天时间里几乎将荆州掌握,整个荆州对刘表父子而言已经瞬间从家变成了地狱。要不是刘磐忠心,带着手下精锐拼死护送他们逃离襄阳城,只怕他们父子也要成为袁绍的阶下囚。
“父亲,我们很快就能到达豫州境内了,只是我们进了豫州,想来就是安全的了。”刘琦看到父亲的脸色,还是强撑着安慰了几句。刘表叹了一口气,说:“伯玉,丢了这荆州,如何能说自己安全?只怕你我父子到时候再也没有起复的可能,为父实在是不甘心啊!竟然这样败给袁本初这等小人!”刘琦知道父亲的难处,只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劝解,只得叹息一声,沉默以对。
恰好这时,刘磐过来了,见场面如此,偷偷问了问刘琦情况。知晓伯父还是为丢失荆州的事情而忧心,便劝道:“伯父现在还是我军之主,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去往朝廷之地保证安全才是。侄儿听说陛下乃是仁君,应当不会为难伯父才是。”刘琦也跟着说道:“子巨兄长说得对啊父亲,之前征讨董卓的时候,陛下都能体谅荆州实际情况,下达正确的指令。怎么现在父亲反倒对陛下没有信心了呢?儿以为,还是应当相信陛下才是。”
刘表被子侄劝着,心里也慢慢回过劲来。他点点头,说:“伯玉、子巨说得对,是我想的偏激了。”接着,不用刘磐询问,刘表就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还有地图,想了想说道:“此处应当快出了新野范围了,不过袁本初原本就在豫州与荆州之间有些势力,因此在我们到达义阳进入豫州之前,袁本初必然会埋伏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子巨,你与黄汉升要小心应对。必要时我们可以放弃走义阳,绕些路走比阳也是可以的。”
“伯父放心,不管走哪条路,磐必保护伯父与伯玉无恙!”刘磐从刘表处得了指令,也不耽搁,马上就向全军布置下去。果然如刘表所料,在义阳县境内,他们遭遇了袁绍麾下高览部的袭击。虽然刘磐提前有所准备,但是高览也明白刘磐军的劣势所在,并不与刘磐短兵接战,尤其是在刘磐军有猛将黄忠坐镇的情况下。高览部就像苍蝇一样,围着刘磐打转,直让刘磐等人有力使不出,无可奈何。
就在刘表和刘磐等人已经打算放弃部分将士,转道比阳的时候,形势突变。一群武艺高强的人在两人的带领下从天而降,直接冲着高览部杀了过去,一时之间倒是打了高览一个措手不及。刘磐见状也抓住机会,指挥着手下剩余的军士发起反击。高览被打懵了,他试了试发现自己打不过那两个领头的,见状赶紧带着剩下的士卒撤回荆州。由于高览率领的大多是袁绍手下的骑兵部队,一时之间刘磐等人也就放弃追击,继续自己逃亡的路线。
带领这群人救下刘表的,正是王越和史阿师徒。他们接到刘辩命令后,兵分两路:一路前往荆州潜伏,搜集消息为朝廷决策作参考;另一路则是由他们亲自带队,看看能不能遇到据传逃出荆州的刘景升等人。
幸好,他们遇到了。
在王越等人的保护下,刘表一行人有惊无险,终于到达了刘辩等人现在所在的陈国。在昔日的陈王府里,刘辩接见了风尘仆仆的刘表等人。
“罪臣参见陛下。”刘表等人诚惶诚恐地向刘辩大礼参拜。
“景升公起来回话吧。虽然你守土不力,使得荆州被袁绍那等逆贼夺去。但是朕想应当是事出有因。今日朕便给卿家这个机会,分说一番。至于如何处置,朕自有决断。”刘辩充满威严的话语掷地有声,却是让刘表等人心中稍安,因为他们一听就知道,陛下这心是偏向他们一方的。随即刘表酝酿了一下感情,带着一丝委屈地开口道:“陛下,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光彩了,臣,太憋屈了!”
一句话,让刘辩等人都更好奇了,什么叫……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