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糜竺被捆住了,还是在平原县被捆住的。
其实糜竺已经很小心了。虽然他不知道刘备已经离开平原县去往中原,不过他还是打扮得和普通人差不多,小心翼翼地渡过了大河,来到了平原县城。只是他没想到,这里的主官已经换成了沮授。沮授在审批河北经商事宜的时候可是见过糜竺的,见他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也不废话,派人直接把糜竺带到县衙里,又派人禀报了蔡璟等人。
糜竺被抓获了原本还想狡辩挣扎一番。不过当他看见沮授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似乎是暴露意图了。以沮授这种人的经验和智商应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也不知道河北朝廷打算怎么做。糜竺也只能暗暗祈祷,这次能平安离开河北就行,哪怕赔些钱财也无所谓,毕竟他糜家,钱要多少有多少……
很快,来处理这事的特使就来了。出乎沮授意料的是,来的人是刘协。哦,还有保护他的王越。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平原。其实刘协挺郁闷的,他们三个决定谁来处理这事的方法也很随意,就是三个人抽纸条长短,谁抽到短纸条谁就来。毕竟这是个敲诈勒索……啊,是非常重要的外交事件,朝廷里还是派个人出面比较合适。
就这样,刘协又来到了他非常不想来的平原城。
“殿下,您看这……”沮授还是先问了问刘协的意思,准确地说,还是陛下他们几个人的意思。
“哦,砍了吧。”刘协干脆直接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啊?”有那么一瞬间沮授都搞不明白了,这就这么直接杀了好像有点浪费……了吧?
“啊?”刚被人带进来的糜竺听到刘协这话,瞬间就懵逼了。不是,朝廷做决策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饶是糜竺身为徐州别驾,但是也没见过这种说杀人就要杀人的架势。看着武士们已经开始拖着自己往外走,糜竺连忙大喊:“等等,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讲。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为什么不等我说完这几句再考虑要不要杀我呢?”
沮授倒是明白了刘协打的什么主意,马上就配合地劝道:“殿下,要不您还是听听这个叫糜竺的有什么想说的?直接杀了的话,若是将来陛下问起您来,您也不好描述今天的情形啊。”
刘协听了,很敷衍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佯装不耐烦地说道:“好吧好吧,就听听这人临死之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把他带回来吧。真是的,就知道耽误我的时间。”
这声音听在糜竺耳朵里在此时不啻为天籁之音。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总算恢复正常了。等到被带到刘协跟前的时候,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罪臣糜竺,见过渤海王。”他已经从刚才的对话里面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孩正是朝廷的渤海王——刘协。糜竺知道既然是刘协过来了,那天子想来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说不定就是朝廷有意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其他人上钩。
心里长叹一口气,糜竺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再坚持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人家渤海王就等着坑自己呢,自己不痛快点,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
面对糜竺的知趣,刘协和沮授自然也不会太过分,承诺不会让糜家吃亏后,就让人把糜竺带下去软禁起来了。没办法,要是放跑了他,只怕中原的刘备等人就要有防范之心了。
“殿下,现如今我们又该怎么应对河南之地的局面?”
“公与先生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只是个孩子,这种大事还拿不得主意。”
这段对话让沮授很不雅地撇撇嘴,就你?刚才坑糜竺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把自己当孩子吧?但是沮授还是很认真地说道:“殿下容禀,臣认为不论兖州和徐州方面怎么动作,当前我军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拿下青州。只要有了青州,我军就有了便捷进入中原的桥梁。比起直接渡河,无论怎么讲都是更加有利的选择。”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两位哥哥已经着手去做了,想来现在应该在临淄城或者北海国了吧。”刘协很是遗憾,因为糜竺这点事,让自己不能见识见识青州风貌,真是太遗憾了。
刘协想得没错,刘辩和蔡璟确实在北海国附近。他们正打算着坑一把北海相孔融。而不远处的北海国都昌县城处,青州黄巾的渠帅管亥正带兵想要县城,因为孔融就在城里。只不过部下一直存在分歧,加上缺少器械,这才停在不远的地方,迟迟还未动手。
说起来这一代北海王因为黄巾之乱而外出避祸至今未归倒是也给了刘辩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身为国相,不能劝止匡正自家的诸侯王,那就是失职。现在嘛,拿这个当借口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蔡璟倒是更愿意找个更缺德且合适的理由。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压压孔融的气焰……啊不是,是为了让孔融不能用“微臣来北海国时间尚短,寻找国君力不从心”当理由抗辩。
“二弟,你说这管亥能上当吗?我总觉得是我领兵都不能掉进你的坑里。”
“放心好了大哥。你那是用兵谨慎。那管亥嘛,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个人。只要我们让他心动,他一定会忘乎所以地掉进我们陷阱里。到时候,我们把他和孔融一起坑了,青州就完完全全属于朝廷。”蔡璟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他们一定能够尽快拿下青州,再去把中原的事情好好解决一下。
如果糜竺和管亥孔融能够相遇,他们也许还能交流一下如何避免被无良三兄弟坑到。可惜交流不得,他们只能成为大汉朝廷第一坑人专业团队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