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会战开始不到一天,五纵和六纵已经突破沈阳外围日军工事,从东南北三面对沈阳呈现三面攻势,但林俊雄却深锁眉头坐在莲花山会议室里,乔新宇也在一旁坐着,还不断地摇着头。
是什么让新一军两位最高决策人如此忧虑,原来情报机构传来消息,国民党海军已经到达旅顺港口外20海里处,而且还派了两个集团军到达锦州外80公里,而且还电告党中央,他们要发动收复东北三省的战斗,希望**新一军本着国共合作、统一抗日的大义,给予援助。
乔新宇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卑鄙无耻,明明是我军先发动对沈阳的收复战,可现在倒好,国民党一纸电文,几份报纸,将沈阳收复战变成他们的了。”
“老乔,这些年,我党默默地、坚定地抗日,国民党在背后玩得阴招还少吗?眼下正值全国对日寇发动全面反击的战争,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一切等抗日结束了再说吧!”林俊雄挤出一丝笑容道。
“放弃沈阳,等于在东北给国民党让出一个位置,也会成为我们身上的一根刺,时刻让我们难受....”
“司令、政委,党中央急电!”沈玉山一脸委屈地走进来。
林俊雄看完电文,递给乔新宇,“新一军是党的部队,我们是党领导下的革命者,应该坚定地执行党的命令。”
乔新宇和沈玉山苦笑着点点头。
“那就让部队执行命令吧,让五纵、六纵全力攻击沈阳,等到国民党军队到来后,五纵撤至辽东丘陵一带布防,六纵向北进入热河省,我带着警备司令部也进入热河省,国民党抢了沈阳,我要看他们是不是无耻到也要抢热河!”林俊雄的眼神中迸发着怒火,党的命令必须坚决执行,但他心中对国民党趁火打劫还是十分愤怒。
“司令,那水沼宏太的60师团怎么办?”
林俊雄冷冷一笑:“既然国民党军队想要得到沈阳,总得付出点代价吧,让水沼宏太带部队进入辽东丘陵和五纵汇合吧,我们帮国民党拿下沈阳,大连、旅顺和锦州等地就让国民党自己去打吧。”
刁永云收到新一军军部命令后,带着些郁闷,同时对林俊雄让五纵以辽东丘陵布防感到责任重大,这条防线将是一条保障吉林、黑龙江一带的安全屏障,他立即让云栋带着一个团启程到辽东丘陵北部黑山主峰、中部步云山主峰和南部金县地峡一带布置防线,同时调动岗山根据地人员到三处建立基地,为部队驻防提前做好准备。
在沈阳城内无计可施的小满原太郎一面命令一个师团长前去与新一军五纵、六纵谈判,扬言要炸毁沈阳这个满清时期的第二都城;另一方面他带着一个联队从沈阳西南向旅顺城塞司令部赶去,希望能及时赶回去阻止水沼宏太将第60师团带走,为期望中的十天坚守留下一支精锐部队。
刁永云和冯占松和沈阳城内的顽固日军经过几次谈判,觉察到了鬼子是在拖延时间,但通过沈阳城内地下党同志提供的情报,鬼子在城内多处重要地点的确在布置炸药和油料,大有玉石俱焚之势,两人一番合计,将纵队的突击队派入城内,伺机破坏敌人的阴谋。
4月2日,两支突击队在城内地下党同志的接应下顺利进入沈阳城内。地下党同志发动宣传,声称沈阳城内的日军已经被放弃,司令官小满原太郎已经带着亲信部队逃走,新一军五纵、六纵要求城内的日军放下武器投降。
同时,城外的五纵和六纵发动猛烈的攻势,再加上多处重要地点的炸药被破坏,守城的日军指挥官完全崩溃,准备向新一军投降。
4月2日下午,鬼子在沈阳城上竖起白起,相约下午四点开城向新一军投降,刁永云和冯占松松了口气,不到两天就拿下了沈阳,虽然稍后要移交给国民党军队,但总算为东征西伐开了一个好头。
下午四点十五分,鬼子城内的守军并没有如期开城投降,刁永云和冯占松感到情况不妙,果然,很快城内日军便送来消息,沈阳西面十余万国民党军队赶到,要求日军向他们投降。
刁永云和冯占松商议一番,命令部队从东面向沈阳发起总攻,辛辛苦苦换来的沈阳城,要白白送给不费一枪一炮的国民党军队,他们心中十分憋屈,两人打算部队拿下沈阳城后,再移交给国民党部队,起码让所有人知道,沈阳城是新一军收复的,并不是国民党部队攻下的。
早已绝望的城内鬼子,根本没有什么象征性地抵抗便纷纷举手投降,当新一军五纵和六纵几乎控制了整个沈阳城的时候,西面的国民党部队才如梦初醒,以为新一军要强占沈阳,立即对沈阳发动猛烈攻击,五纵和六纵也毫不示弱发动猛烈还击,双方交战不到一小时,国民党部队损失近万,不得不后撤十公里,并质问新一军为什么不遵守双方高层达成的意见,试图强占沈阳。
刁永云带着十几个突击队员来到国民党部队驻扎处,出来迎接的是这支国民党集团军的副司令孟雷,当初和林俊雄有着积怨的他自知已经不是林俊雄的对手,这次到东北来,他也只是想背后使点手段,当然最好是让林俊雄声名扫地。
“贵军不遵守**和中央政府的统一抗日协定,竟然向友军开火,是你们的林司令想要现在就挑起战争吗?”孟雷一见面就强词夺理地质问道。
“我军已经成功占领沈阳,是贵军率先发起进攻的吧,沈阳近百万人好像都可以作证。”刁永云据理反击道。
孟雷脸不由红起来,发布进攻沈阳命令的正是他自己,听刁永云一说,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国共双方的确事先言明,我们新一军配合你们,但贵军动作实在太慢,我们都拿下沈阳了,你们才感到,不过你们放心,我党不像有些人那么卑鄙无耻,既然你们到来,我军自然会撤出沈阳。”
孟雷眼神阴冷下来,这刁永云是新一军五纵的司令,如果将他杀害,再编一个理由,让林俊雄失去一个得力助手,相信林俊雄心痛之余也毫无办法。他阴狠地一招手,立刻有十几人端着冲锋枪冲上来。
“刁司令,我该说你胆大包天还是说你愚蠢呢,你就带这么十几个人就敢闯我们的司令部,将你们就地解决后,再给**致电,刁司令遭遇残余日军袭击,英勇战死,不知道你们的党中央会什么反应。”
“刚刚过去的一小时,我军伤亡有近百人,不知道贵军损伤有多少,有近万吧?天黑之前,我要是没回去,新一军五纵、六纵十万余人会全力出击,不知道贵军这十万余人能否逃得掉呢?”刁永云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跟随刁永云到来的突击队长一个眼色,不到五秒,被刁永云笑得发寒的国民党十余个士兵便被制住。
孟雷惊恐地后退着,一个突击队员急速掠过去,孟雷还来不及拔出手枪,便感觉到一支冰凉的枪口对准着自己的后脑勺。
刁永云刚刚还笑着的脸突然沉下来,他对孟雷冷冷地说:“知道是你,我才亲自前来,过去你和我们林司令有些过节,林司令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孟雷的双腿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哆嗦地说着:“你别乱来....杀了我,你们也逃不掉。”
刁永云走到孟雷身前,瞪大眼睛靠近他的脸,缓缓说道:“你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有一百种死法让你挑选。你们敢做出对林司令不利的事,或者说对林司令不利的话,新一军几十万弟兄可不是吃素的,百万关东军精锐我们都不怕,你们算什么东西!”
刁永云带着十几人走出很远,孟雷才回过神来,他甚至不敢下令去追杀,因为他相信刁永云说的是真的,只要他不会去,自己的部队就会遭遇新一军两个纵队的进攻,一个五纵就能消灭四个装备精良的日军师团,自己这个集团军面对两个新一军纵队,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
孟雷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甚至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先前听说林俊雄在东北的种种传奇,自己还轻蔑嘲笑,可刚刚交火那一小时,新一军损伤近百人,而自己的部队损伤近万人,新一军以一敌百,这是怎样恐怖的一支部队啊。
孟雷终于明白自己和林俊雄之间的差距在这几年里,已经越拉越大,自己将他当成对手,可是别人早已忘却了他这个跳梁小丑,他颓丧地坐在地上,再没有半点斗志。
新一军五纵、六纵当夜便撤出沈阳,五纵撤往辽东丘陵中部的步云山主峰一带,六纵则按照林俊雄的部署向黑山一带进发。
沈阳城内的国民党特务将新一军撤走的消息发给孟雷的时候,孟雷仍然不敢相信,等他带着部队进入沈阳的时候,书记官一番大肆渲染下的战报早已发给国民政府,军政部的大加赞赏、军官们的鼓掌祝贺,孟雷却只能苦笑以对。
沈阳会战结束,只对新一军开了枪的国民党大力宣扬自己收复沈阳一带,但在旅顺、大连一带作战的部队却有苦难言,不仅未能消灭残余的日军,反而被日军打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