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讲到这里,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
小花截住了他的话头,“瞎子现在跟小沧浪单独在屋里?”
吴邪点头,“他说有办法暂时制住他。”
这时,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一步迈了出来。他个子非常高,倚在门框上看向我们。
尽管他的眼睛被眼镜挡着,我依然能感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那个女道士?”黑眼镜不紧不慢的问道。
他身上带着一种气场,让我有点摸不准他的道行。跟小哥带给我的感觉类似,绝非普通人。
“我是木有枝,里面那个附身的鬼魂是跟着我出来的,我会解决。”
黑眼镜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微笑,“它现在是暂时安定下来了,但想请他走可没那么容易,除非你把它的念给消了,不然它的怨气就会一直缠着人,直到有关的人都死了。”
说完他看着吴邪说:“里面的那个死了就轮到你了,接下来就是你那个看铺子的傻伙计。可能还有这个院子里的人。”
苏万吓得立即抓紧黎簇,“这关我们什么事啊!太殃及池鱼了!早知道我今天就去上课了!”
黎簇撇了撇嘴,“就算要死,也是吴邪死在我前面。”
吴邪眼瞳深眯,“老子的身,没那么容易上。”
这事情还有一线生机,我走到黑眼镜面前,“没时间了,我得先见见他。”
我和他距离近了一些后,他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里啧啧道:“这仙气飘的,看着也不像会用邪术的。”
我感到莫名其妙,定定地看着他,他头往里歪了一下,示意我自己进去看。
我便抬脚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绑在红木椅子上,脑袋歪在一旁悄无声息,如果不是看见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一团黑影就蜷缩在他的体内,一动不动。应该是黑眼镜用了什么办法暂时封住了它。
它已经比我初次见到它时气场强了很多。能在白天就出现在有生人的屋里,还能强行上身,它成长的太快了。
我想到刚刚黑眼镜口里说到的邪术,只有靠外力影响才会有这种力量突增的可能。
难道和我有关?但是我现在法力全无,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有力量去饲养鬼魂,助其害人。就算是神木族自身特质会给人带来天大的益处,也从未发生过给予鬼怪力量的先例。
想不通,就先不想了。
我盯着黑影缓缓道:“耗子,一切还没有结束。你母亲还没有死,你若相信我,我可以救你母亲。”
那黑影微微颤了一下,又一动不动。
“你要怎么救?药方上的药材虽然不是特别稀有,但有一种是无法保存的,必须现摘现磨,在它药效最强的时候放进去。就算现在让人去山里采也来不及了,他老娘撑不到那时候。”
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悠悠的说道。
“你都说我是女道士了,贫道修行这么多年,身上总得有几颗灵丹妙药。”
我转过身,此时的我应该很像一个得道高人。
小花他们已经跟着进来了,听到我的话,苏万眼睛立刻亮了,“神仙姐姐,这么说我们有救啦!”
吴邪此时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医院那边来信了,手术结束。人被推到了IcU,医生说可能撑不过今晚。”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我当即不再废话,直接拉着小花就出去,边走边快速说道:“快带我去医院。”
小花连着闯了两个红灯后,我们不负众望的第一个赶到了医院。
病房外面已经守着一个伙计,见我们来了后立刻把医生找来,把情况跟我们说了一遍。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病人的状况很危险,心肺各器官都衰竭,现在靠呼吸机维持生命,随时都可能出现心脏骤停。”
“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小花问道。
医生可能考虑到病人时间不多的情况,破例道:“家属的话,目前只能一个人进去。”
我看向小花,小花点了点头。
进去以后,护士把我被带到了一处病床前便离开了。
床上躺着一个身材干瘦的女人,脸被氧气罩挡着,看不清样貌。
床头上贴着病人的身份信息,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苗凤喜”。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正在和死神对抗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如果她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人世的话,会不会就不再挣扎了。
可惜此事古难全,我只能救到眼前的人。
这时前面有一个病床的患者突然病危,护士连忙叫医生来,几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围了过去,开始进行抢救。
趁现在,我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病床边,有一个放着医疗器具的小推车,留着一卷纱布和剪刀没来得及被推走。
我把剪刀握在手里。在心里默默的演练了几遍,速度一定要快。
在拔掉她氧气罩后,她的呼吸停止之前,被医护人员发现之前……
我把她的身体往上抬了抬,确保这个角度不会有问题之后,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人注意我这里。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用剪刀在左手掌心缓缓划了一道口子,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我忍痛握紧拳头,快速摘下苗凤喜的氧气罩,用右手去捏她的下颚。等她嘴巴微微张开后,我把攥紧的左手移到她的唇上方,让血一点一点的滴进她的嘴里。
喂血不像喂水那么容易,因为血液黏稠,流速又缓慢,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要喂多少才算够。
幸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血液已经起了作用,她的心跳速度还算平稳,并没有因为离开呼吸机就停止了。
我一边滴着血一边注视着前面的人群,祈祷不要有人转身过来。我现在的姿势正是背靠着病房门口,面朝着里面正在抢救的人群。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个医生突然扭头对其中一个护士吩咐了一句什么话,那个护士点头就要转身朝我这里走来。
我在这一瞬间,脑子闪过各种方案。立刻撒手的话,氧气罩根本来不及戴回去。
要么把头低下去,用散着的长发挡住,装作在痛哭难过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认为我这种行为危及到病人把我给拉开。
当我正准备把头低下去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也挡住了护士转身过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