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什么认为我会伤害她?”玉无缘认真道。
但这认真让玉无明皱着眉头“我没有察觉你喜欢她,我只觉得你认为她合适成为你的妻子,”见玉无缘自我怀疑,玉无明继续道“我想娶她是因为我想要她活着,但我心中始终放不下一个人,才修书请了位能够庇佑她的九大家族中人;你想娶她是因为你认为她合适与你并肩,你会敬她、任她闹,但还没到私情,倘若日后你碰到更为合适的人,伤的还是你们两个人。”
“这些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我有足够的克制,保证不会出现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你还是不懂,你也不会懂。”说着,玉无明要接过秦筝,但玉无缘没放手“世间不是事事有规格,人最是复杂,今日所做所言明日推翻是常有的事。你是君子,是目前没有你出格的事,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况且,便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也看不透这样完美的玉三公子。”
“大哥,似乎不是很喜欢理智。”
“理智固然可贵,但人不可能做到绝对理智。”
“不,我不认可这观点。”玉无缘绕过玉无明,送秦筝入内,脱了鞋袜、盖好被子,玉无缘起身往屋外走“正是有理智,才知道有可为有可不为。”
“但你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敢看、不敢言,如你这般落落大方不说,还有设计秦筝的心思,怎么着也只是感兴趣,还不足以让秦筝成为你的妻子。”合上门,玉无明看着玉无缘严肃道。
“那又如何?这不是足够了吗?”
玉无明怒极反笑,摇摇头,不说一句话抬步就要离开。
“我心坦荡荡,怎么可能有不敢看、不敢言一说。”
“因为你会害怕心思被对方看清楚,那是身体本能的恐惧,恐惧自己会做错或者自己做的落在那人眼里引起不满。眼下你和秦筝在一起时还是墨城玉府三公子而不是喜欢秦筝的玉无缘,所以即便你很合适,但我也不认可。”说完,玉无明转身离开。
秦筝醒来的时候,发现还在自己的房间,揉了揉头,坐在床旁醒神,想着是自己昨个晚上倒是知道走回来了;一下子又心中十分懊恼,以后的玉华酒可不能多喝。
思忖着,秦筝起身梳洗完毕,起身开门,走在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容易走了几个院落才看到了人影,还是一个刚从厨房拿了许多吃的人。
“秦姐姐?”抱着一大堆吃的玉无厄小步上前来“秦姐姐起来了?饿不饿?”
“府上的人都没起来吗?”
“不是呢,是他们都去谢府了。又秦姐姐昨天喝醉了,父亲就没让人打搅。”说着,玉无厄在一旁坐下,放下东西拿起一个他认为好吃的塞到秦筝手里,尔后找了找身后奴仆“带一壶温茶来。”
秦筝见奴仆立刻去办,回过神来对玉无厄道“大家都不在府上么?”
“是哦,对了!”玉无厄说着忙掏出一封信来“我差点忘记了,这是三哥交给我的,说是二嫂托二哥交给三哥又交给我交给秦姐姐的。”
“……”理了会儿,秦筝放弃理清楚,收起信来,道“这个糕点是昨天的?吃着很是新鲜呐?”
玉无厄摇摇头“大早上做的吧,我去的时候还在锅里隔层温着。”
秦筝便没有再说话了,回了自己屋子才展开来看。
不看之前还在担忧如何离开墨城,看之后又在担忧谢红苕如何办。但最后,秦筝还是依信上所言,略略收拾东西离开玉府。
刚出玉府果真看到候在一旁的阿颜,阿颜也没多说什么,领着秦筝去往码头:谢红苕信中说送秦筝去雪州,会有人接应。
“秦小姐,此次一别再难相见,万分珍重。”
见阿颜眸中泪光,已经上船的秦筝笑道“我会尽量回来的。”
“秦小姐,”阿颜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略上前几步道“阿颜也希望秦小姐吉人天相。”
秦筝点点头,眼见着艄公起锚,忙摇摇手“你回去吧,告诉谢红苕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有其他不开心的事情,我都知晓。”
阿颜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看着秦筝的船离开。
行了两天两夜,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只是看着雪州码头,秦筝迟疑着下不下船。
“小姑娘你还想去哪里?这里已经是雪州了。”艄公见船舱中小姑娘呆呆的,提醒道。
“老伯,劳烦,我想去莫州。”
她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她不想走着最后一步。
“啊?”
刚到雪州就往莫州去,老伯确实招架不住,但从墨城出发之时就答应了人家无论这小姑娘去哪里都会送到。一合计,老伯让秦筝先下去休息休息,他换个人来。
秦筝点头同意,便上了岸等人了。
雪州虽然山地多、人烟稀少的,但码头是雪州与其他地方交通要地,所以人还是很多。好容易挤进了最近茶摊要了盏茶等人的秦筝就看着码头上的人,有推搡的、有搀扶的、有边骂边走的、有雀跃行进的、有缓步而行的,总之码头上的人千姿百态。
一艘船停靠,一蓝衣女子走将出来,即便离得有些距离,秦筝一眼就看到了:这女子,长得可真好看!
“听说了吗,三皇子身边那位大红人咱们这里的孙家公子回来了,说是要娶杨家那位极其貌美……”对桌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码头有骚动,忙站起来踮着脚尖左看看右看看,尔后一屁股坐下来俯低身子继续道“就是那位极貌美的丫鬟,说是要成为孙夫人呢。你们瞅瞅,就在码头上呢!”
同伴听了这话,忙向码头看去,不一会儿忙坐下来,低声道“可不敢多说,要是日后她摆起孙夫人的谱来收拾我们,那可是受不住受不住。”
“谁说不是呢,没得势之前性子就泼辣得很,要是得势了不得剥了你我的皮?你们没瞅见现在码头上认识的人都离得远远地?”
“你是不知,我还听说这丫头出去一趟勾搭了十分了不得的人物来呢!人家可能瞧不上孙夫人的位置,我看呐,婚事成不了……”另一人忙插入道,但越到后面说的越小声。
秦筝淡淡一笑:这姑娘生的貌美,可惜没有投生好人家,白白招惹这些非议。
没待多久,秦筝看到有人走入了小船,拎起包袱就上了船,那年轻点的船家确认目的地和人后,也不多话就行船。
立于船头,江风吹动,劲衣猎猎作响。
“公子,到了。”随着船家话落,立于船头的持剑男子点头,一跃上了码头。
“你?难得。”持剑男子看到码头候着的人,微惊。
“你最近踪迹很难让人捉摸,”青衣男子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干涸唇角的劲衣男子“看着你风尘仆仆的,我倒有几分想要插手的心思。”
“你来找我什么事,说吧。”劲衣男子喝完水,很是不耐烦。
“呵,”青衣男子轻轻一笑“你很烦我?”
“我烦挡我路的。”
青衣男子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对于某些人十分耐心,对于某些人十分没耐心。”
扣下碗,持剑男子抬头青衣男子“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青衣男子讪讪一笑:他要再不说正事,持剑男子会毫不留情的抬脚……不对,是起身驾着轻功就跑。
“我碰到了个麻烦,想要你出手。”
“嗯?”持剑男子被勾动兴趣般细细审视脸色不改的青衣男子,好一会儿才道“你还能碰到麻烦?你不是最重处之于未发?我可以给你多一点时间详说。”
虽然持剑男子有了时间,但青衣男子并不想细说“边疆之事,怕是只有你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