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侯宫的幕后老板
过了几天,荣浅就去学校上课了。
回来的时候,她让司机开去荣家。
荣择自从被踢出公司后,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江颂佳提议过让他去江家的公司做事,可他却一直没个准信。
荣择倒是没有阻止荣浅进来,他神色恹恹地靠在大门口,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本来打算坐稳当家人后,就和江颂佳离婚,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如今他瞬间被推入谷底,连经济来源都丧失掉,而且还跟江颂佳必须要绑在一起。
荣安深别的都好,就是神志不清。
什么人都不记得,就像退化成了小孩子一样。
荣浅走进房间时,荣安深正在玩模型汽车,荣浅看得眼眶一酸,“爸。”
她蹲到荣安深跟前,手掌落向荣安深的手背,“我是浅浅,你看看我。”
周边,关于顾新竹的照片衣物等统统都收拾干净掉,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荣浅看了,心里微松,这些都是荣择吩咐下去的,尽管他们还势不两立,但对荣安深都有相同的感情。
“爸,”荣浅脸凑到荣安深跟前,“你看看我啊,我是浅浅。”
荣安深手指摆弄汽车的轮胎,看到凑来的脸时,他伸手推开,“别烦我,车要加油了。”
荣浅心里一酸,余光瞥过站在门口的荣择。
她强行咽下苦涩。
荣安深却在此时摸了摸她的头,“要懂事,要乖,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荣浅握住他的手掌,“我乖,我肯定乖。”
陪了会后,荣浅打算离开。
荣择跟她出去,两人双双下楼。
“荣浅。”
她转过身看向他。
荣择目光沉定,单手插在兜内,“你就真那么相信厉景呈吗?这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是你们一步步把我推到厉景呈身边的,我能倚靠的人全都没了,你是我哥哥,爸爸倒后,我本可以仰仗你,我们也不必争什么,可你跟厉景呈之间,你说,我更该信谁?”
荣择嘴唇蠕动着,面色越发显得肃冷,荣浅转过身就要走。
“不管怎样,你待在他身边,留个心眼,公司的事你不懂,但也别全权交给外人打理。”
荣浅听在耳中,提步离开。
回帝景时,经过温庭雅苑,荣浅的钥匙都是随身带着的,这儿每周都有人来打扫卫生。
她走到三楼,里面有不少藏品,打开其中一个衣柜。
荣浅取了件衣服,找出个袋子放进去。
这是妈妈年轻时穿过的,据说价格不菲,只在演出时穿了一次。
T大每年都要举行校庆,且规模隆重,还会有本地的媒体来采访拍摄。
雕塑专业也要出一个节目,好在,多才多艺的人比比皆是,荣浅又一直在跳现代舞,所以就被报了上去。
坐在玻璃房内,厉景呈的雕塑已然完成,栩栩如生,犹如活人站在跟前一般。
他很是满意。
荣浅将两张邀请函递给他,“校庆活动,可以去两名家长,我想那天能把我爸带着,让他看我表演,兴许能刺激到他也说不定。”
厉景呈扬起邀请函看了眼,“我去接他。”
校庆那天,荣浅早早就去了。
厉景呈打她电话时,她正在后台做准备工作,她到停车场去接他们,再带着荣安深进了表演的场馆内。
“看,那是荣浅她爸。”
“报纸上说她爸傻了,你们看那样子,像不像?”
“以前荣家很有钱吧?”
“……我听我一个亲戚说,荣家垮了。”
荣安深左顾右盼,似乎觉得很新奇,厉景呈停好车进入场馆,远远就听到那些同学们在肆意议论。
荣浅脊背挺得很直,甚至没有一句辩驳的话,她将荣安深小心翼翼扶到前排。
平日里跟朱婷婷要好的两个朋友扬高嗓音,“我们这儿可是校庆表演,不是老年人活动人,特别还是傻傻分不清的那种人那!”
荣浅抬起头,正好看到厉景呈从远处走来,男人的脚步本已越过两人,他听到这席话,倒退过去,忽然单手压向桌面后,人倾向那两人问了句话。
两名女同学的脸咻地红透,摆出一副花痴的表情,乖乖将名字说出来。
厉景呈单手仍旧撑在那,食指弯起扣了扣,“管住自己的嘴巴,别傻到连毕业证书都丢了。”
“我,我学习很好的。”其中一人嘟囔句。
男人不由失笑,亏得自己还有这耐心跟她们扯,“信不信,你就算能考个全校第一名,我也让你读到你孙子辈,都拿不到一张毕业证书?”
厉景呈说完,抬起脚步向前。
荣浅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要去后台。
她刚跟老师请示过,老师已经同意她穿自己的衣服。
荣浅走向后台,同学们大多都在化妆,她走向换衣间,一脚刚踏进去,猛地看见抹身影鬼鬼祟祟走向角落,荣浅定睛细看,见是朱婷婷。
朱婷婷左右张望,前面有两大排衣服挡住,况且几名主演的服装都是单独摆放,今天她和荣浅是领舞,所以衣服就放在一个衣架上。
朱婷婷从兜内掏出把小巧的剪刀,她弯下腰,接下来的动作荣浅并不能看真切。
半晌后,听到阵手机铃声响起。
朱婷婷压低嗓音接听,“她进来了?好好,我马上搞定。”
荣浅缩回脚步,旁边就是洗手间,她往里面躲了会,装作才洗完手出来时,正好碰上朱婷婷。
对方满脸的得意,“荣浅,待会可好好跳啊,别给我丢脸。”
“也不知道谁给谁丢脸。”
朱婷婷双手抱在胸前,“其实,领舞的话,一个就够了,你真会跳舞么?”
荣浅抬起腕表看眼时间,“离演出还有四十分钟,你现在去学习,临时抱佛脚下还有机会。”
“哼。”朱婷婷不跟她吵,只是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后离开。
荣浅走进换衣间,她走到衣架前,上面都有标签,标签上写着名字。
她一把拿下自己的那套,看也没看,径自去单独的小房间内换上。
偷偷跟在门外的朱婷婷见状,挽起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荣浅将衣服仔细查看下,这才发现问题出现扣子上,每个扣子的线都被刻意挑松,待会随着舞动的激烈,势必会挣开。
朱婷婷这是要当众出她的丑。
荣浅并未作声,她走回衣架前,舞服后面是一排长长的拉链,荣浅见四周没人,一把拿过了朱婷婷的那件。
换好衣服,荣浅坐在化妆镜前,朱婷婷见她毫无察觉,越发得意了。
临上场时,荣浅去了趟洗手间。
主持人开始报幕,朱婷婷一扭头,脸色微变,“你怎么?”
荣浅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噢,肖老师同意换的,怎么样,好看么?”
她脸涨成猪肝色,“好看个屁。”
“不好看就不好看呗,你说脏话干嘛?”
老师在后面催促她们上场。
这舞蹈是荣浅自己编排的,曲子用了一首《老爸》。
出场时,朱婷婷和荣浅饰演一对姐妹花,当歌曲响起,配着里面的歌词,舞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正将一个远方游子的形象逐渐展露出来。
我在牵挂,你也在牵挂。
是你引我走天涯。
你慢慢老,我渐渐长大……
两人身子同时跃起,荣浅轻松落地,朱婷婷扬臂扭腰,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似乎听到阵哧啦声。
紧接着,后背的拉链全部崩开,刷得,从头到尾,衣服甚至夸张地被甩出去一半,全部的灯光都聚集在舞台上,这下不得了,里面的内衣内裤暴露无遗,台下不少男同学兴奋地叫嚣着。
“呦,开了,开了——”
关键还有不少家长,有些人干脆别开脸。
朱婷婷惊叫声,双手慌乱地抱住胸前,裙子仿若张大被单似的挂在双肩,她急得不行,后台的老师见状,随便扯了件外套冲过来。
所幸,还有荣浅镇场,她置身事外般沉浸在音乐当中。
厉景呈搭起长腿,指尖抚向坚毅的下巴,荣浅好像跳入了另一个世界,那般专注。
她悬空舞动,足尖轻踏翻转,双臂伸直,动作干净利索,金色的舞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发出闪闪的亮眼碎光,周边逐渐恢复宁静,厉景呈看的出神,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荣浅好像踩在云间,那般动人,那般灵巧,真正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礼物。
朱婷婷扭头看去,恨不得将一口牙齿咬碎。
“怎么会这样?”舞蹈老师语气不悦,“上台前再三让你们检查,别出错,这会真是在全校人面前丢脸了。”
换衣前,朱婷婷刻意看了下扣子,生怕换错,没想到荣浅给她玩了出更阴的。
这件事,肯定是荣浅干的!
一曲毕,荣浅完美谢幕,抬头时目光同坐在最前排的厉景呈对上。
她展颜,视线慢慢往上抬,却猛地在后排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荣浅动作顿住,那是霍少弦。
她的活动,他每回都会参加。
荣浅回到后台,朱婷婷正坐在换衣间内哭。
见到她进来,朱婷婷伸手指向她,“肯定是你,是你在我衣服上做的手脚!”
荣浅拿起包,“怎么可能,”她取出先前要穿的舞服,检查后,面色震惊,“老师,我的衣服也有问题,您看这扣子。”
老师接过衣服看了眼,“还挺专业的,挑了几股线,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荣浅手掌拍向胸口,“谁这么缺德,幸好我没穿,不然我就和婷婷一样了。”
“你!”朱婷婷哭得妆都花了,荣浅没有逗留,去了前台。
出去时,霍少弦还没走,荣浅弯腰坐到厉景呈身边。
接下来,是展出时间。
林南和何暮以及另几个同学上台,手里带着各自的作品,荣浅没有报选,她安静地坐在下面。
此时,班主任却找到她,“荣浅,跟我来下。”
她不明所以,只得过去。
台上的作品被一一展示,最后一尊的黑布掀开,是人面雕塑。
班主任朝荣浅推了把,“快上去。”
荣浅硬着头皮往前走,她站在林南身侧,这才看清楚跟前的作品。
那是她给厉景呈雕的。
可她压根就没带出过帝景。
林南侧首看眼,“哇塞,雕得够传神的啊。”
荣浅压下脑袋,甚至不敢抬头,主持人上前一一询问,一排的作品,唯独她的是半身像。
主持人自然爱逮住这样的八卦,“荣浅,请跟我们说一下,这个帅哥是谁啊?”似乎还嫌气氛不够,她将话筒朝对下方,“你们说,帅不帅?”
“帅!帅!”
霍少弦就坐在后排,他眼神迷离,甚至不想看得真切。
荣浅身旁的林南举起右手,“我知道,这是我们浅浅的未婚夫!”
荣浅视线垂落,仍旧一语不发。
她知道,霍少弦肯定记得那句话。
她说,她雕得第一个人面肯定是他。
可她却没有守约。
很多事情都想忘,却总是在某个瞬间逼得你不得不去重新面对。
他们连相守一生的誓言都没守住,更何况是别的呢?
主持人还在那起哄,让荣浅介绍起厉景呈来,她勉强拉开笑意,摆摆手。
霍少弦的心痛极了,他知道这种场合他不该再来,可他又怕他的浅小二和之前一样,他不来,她的家长会她的校庆,就太孤单了。
他刻意忽略掉,她的身边其实已经有了厉景呈。
心脏随着呼吸,一下下地抽紧,霍少弦双手撑住椅把,站起身后往外走。
荣浅抬起的目光,正好看到男人消失在眼帘中。
厉景呈修长好看的五指落向旁边的木椅把手,一下下,悠闲而笃定地敲打着。
荣浅拗不过追问,只得开口,“这是我未婚夫。”
“那你跟你未婚夫感情肯定很好,要不然,哪能刻得这么传神啊?”
荣浅瞥见厉景呈嘴角扬起的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别问我啦,我这是特殊情况,老师不还提倡我们不要谈恋爱吗?”
主持人笑着将话挡回去,“现在国家规定大学生都能结婚了,你要哪天请我们吃喜糖或者孩子的满月酒,我们都会参加的,是不是?”
下面的学生们异口同声道,“是!”
连旁边坐着的家长们都笑了。
好不容易放她下台,荣浅回到厉景呈身边,男人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掌。
她指尖冰凉,荣浅侧目看他,“雕塑,是你拿给学校的吧?”
“你班主任问我有没有你的作品,能拿得出手的,我就给她了。”
厉景呈偏过头,目光彻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
荣浅摇摇头,“没有。”
“刚才你的那个同学,衣服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荣浅上半身凑过去,菱唇贴在他耳际,“她想害我出丑,她把我衣服的扣子都挑了,我幸亏没穿着那套上台。”
荣浅说完,感觉到手掌被握得生疼,她挣扎几下没挣开,“厉景呈,疼。”
男人闻言,这才松了松手。
“她是想让你跳脱衣舞。”
两人正说着话,冷不丁,后面伸过来一个脑袋,“厉少,您好。”
荣浅吓了跳,厉景呈面带不悦,“你是?”
对方呈上名片,“我是朱婷婷的哥哥,我妹妹就和您未婚妻在一个班级。”
厉景呈恍然,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朱军弓着腰,“没想到有这个机会在这见到您,上次在洪都,我就想介绍我妹妹给您认识……”
厉景呈狭长的眸子朝他睇了眼,“你可以让你妹妹给我打电话。”
“好好,这就太好了。”
荣浅神色稍暗,厉景呈掏出张名片,看这意思是真要给朱军,她下意识伸手,厉景呈收了收,躲过她的动作,朱军忙不迭将名片接过手,“我一定让我妹妹亲自联系您。”
“好。”
朱军满意地坐回座位。
校庆完毕后,荣浅扶着荣安深离开,厉景呈坐在驾驶座内,荣浅耐不住性子,“为什么要给朱婷婷你的联系方式?”
“怎么了?”厉景呈打着方向盘。
“她对你不怀好意。”
男人失笑,“她还能吃了我?”
“她倒是想吃了你,”荣浅单手撑向侧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让你差点当众跳了脱衣舞,怎么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荣浅闻言,不由放下手,“厉景呈,你想做什么?”
“怕什么?”
“朱婷婷想让我出糗,但我已经一报还一报了。”
厉景呈目光透过内后视镜落到她脸上,话里是不容抗拒的冷冽,“这次是你侥幸,倘若你没有察觉,你以为在台上仅仅是丢脸这么简单吗?”
荣浅哑口无言。
在厉景呈的世界里,可不是这样算数的。
“一报还一报算什么?要弄得她以后再也不敢对你动那些歪心思,那个念头只要起来,就吓得瑟瑟发抖,这才能杜绝根源,懂吗?”
再这样,她们也都还是学生,哪怕再会使坏,也就是些挑拨离间或最低级的手段而已,在厉景呈眼里,那都完全登不上台面。
荣浅没想到,朱婷婷还真会自投罗网。
把荣安深送回荣家后,刚驱车进入帝景大门,厉景呈的手机就响了。
荣浅朝他看眼,男人并未接电话。
两人下了车,厉景呈朝她肩膀轻推下,“你先上楼。”
荣浅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到厉景呈接了电话正说着什么。
她径自上楼,半晌后,厉景呈才回来。
“地方已经约好了,晚饭后你跟我过去。”
“我不去。”
厉景呈抬了抬她的下巴,“你必须去。”
荣浅趴向大床,“谁知道朱婷婷约你做什么。”
厉景呈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侧,放下双臂后整个身体将她压住,“她约我这样。”
“走开,流氓。”
“说谁流氓呢?”
厉景呈按住她胡乱挥动的双手,“她设计过你不止一次了,不该心软的时候别心软,等到以后铸成大错就来不及了。”
荣浅脸蒙入大床内,忽然蹦出句,“厉景呈,你为什么要把雕塑拿到学校去?我已经表演了一个节目,你完全可以拒绝我老师的。”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厉景呈翻身躺到边上,扳过她的脸,“现在你们全校都看了你的作品,也都记着那张脸是你未婚夫。”
荣浅拍掉他的手,晚上,她是不想去的,可却硬是被厉景呈给拖着离开。
车子停在顶级娱乐城的外面,霓虹灯悬挂在十几楼的高处,迷人心神,醉人眼球。
才刚到门口,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荣浅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尽管以前霍少弦偶尔会带她出去,但也仅限于小玩玩。
厉景呈要了个包厢,拥着荣浅进去。
很快,就有形形色色的人敲门,年轻的、老的、帅的丑的都有,荣浅窝在沙发内。
搞什么?
群兽舞会?
朱婷婷依约前来,临进来时,特意去洗手间收拾收拾妆容,将胸前挤了又挤,这才拎着包去到包厢。
只是伸手打开进去时,她懵了,这是什么状况?
不是说好一对一吗?
她连住哪个酒店都想好了。
厉景呈朝她招下手,朱婷婷强勾起嘴角,走进去两步,居然还看到了荣浅。
她心一沉,隐约意识到不对劲。
朱婷婷扭头想离开。
就近的男人却将包厢门给堵住,她只得装作从容的样子走向厉景呈,“厉少。”
厉景呈眯起眼帘,影影绰绰的光影撒在男子面部,“来了。”
朱婷婷放下包坐到他身侧,“不是说好就我们两吗?”
“我这帮朋友临时想看跳舞,就想到你了。”
“跳,跳舞?”
另一人在旁接腔,“是啊,脱衣舞,来一个吧。”
朱婷婷很快意识到,厉景呈这分明是要替荣浅出头,她惊得立即起身,肩膀却被一个人擒住后猛地推向前。
脚上是十厘米的高跟鞋,朱婷婷趔趔趄趄往前栽,砰地甩在茶几上。
胸前撞得疼痛欲裂,“你们——”
只消这一幕,荣浅就吃不消了。
她抬首看向厉景呈,“我要去洗手间。”
“好戏才开始,走什么?”
“我真想去。”
厉景呈拍拍她的手背,“可别想着一个人离开,这儿不安全,马上回来。”
“好。”荣浅说完,起身往外走。
她带上包厢的门,在墙上靠了好一会,她剧烈喘息几下,这才抬起腿。
这完全是她所陌生的世界,荣浅走了几步,猛地被人拖拽把,对方力道大得惊人,她尖叫声卡在喉咙口,甚至来不及喊出来。一道砰地声音在耳际响起,这应该也是个包厢,只是没开灯,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荣浅恐惧异常,抬腿想跑,对方似乎不止一个人。
她被快速地往前拖,腿肚撞到柔软的沙发,有人按住她的肩膀令她往下坐。
“你们是谁?”
一只手掌精准地捂住她的嘴,有人凑到她耳边,气息冷冽,“荣浅?”
她不敢回答,生怕招来横祸。
“还记得**X吗?”
荣浅睁大双眼,对方的手掌松开些。
“你究竟是谁?”
嗓音颤抖,且克制不住。
“你代我警告一声霍少弦,我不会放过他的。”男人的话语吞吐在她耳旁,荣浅全身战栗,脱口而出,“不关霍少弦的事!”
“呵,就你还想护着他?”
“**X毁了多少人,它不该砸吗?”
男人的手掌朝荣浅脸上轻拍几下,虽然不重,但发出的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极为醒目,“有胆子。”
荣浅抬抬身,却被一只手更用力地往下按。
“你告诉霍少弦,我要得是他的命,他毁了**X两次,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不行!”荣浅惊喊出声,“你要多少钱。”
男人的冷笑声传至她耳中,“你进了两次**X,那边的规矩还不懂吗?”
“不准你伤害霍少弦。”
“行,”男人的嗓音自始至终都不带一丝温度,“你要有这个能力,就天天守在他身边,让他不要迈出家门一步。”
荣浅冒出冷汗,霍少弦砸掉**X之后,她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X背后的老板不是简单人物。
肩头的力道陡然松开,荣浅试着起身,竟发现对方没再拦她。
荣浅摸索着往门口而去,期间撞了几下茶几,腿疼得抬不起,她一步一步朝门口挪,手摸到门把后,猛地拉开往外跑。
她一瘸一拐回到包厢,推门闯进去时动静很大,朱婷婷被两个男人按住肩膀往下压,脸浸在了明黄色的酒里面,正在挣扎,荣浅顾不得这些,她三两步跑到厉景呈身侧。
荣浅扣紧男人的手臂,“快,**X的老板。”
厉景呈神色一凛,“什么老板,说清楚。”
荣浅拉住他的手,“快跟我去,他就在那个包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