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生右手握刀,对着钟越温柔一笑,“不用害怕,记住,不要进卫生间。”
旋即转身走近卫生间。
不好惹啊!
这是钟越对男生下的第二个标签。
搞不好,就是个男神经啊!
钟越有点想跑,可又受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于是,慢慢靠近卫生间......
顿时,吓得差点叫出声。
只见男生挺立在镶金边的镜子前,掀开上衣一角。微微低头,而右手握着的瑞士军刀,竟在自己的左腹部,慢慢的,一刀刀的划下去。
刀片逗留之处,丝丝鲜血,肉眼可见。
而此时镜子中印出的男生脸庞,居然还带着邪魅的笑容,仿佛刚刚胜利一般,得意非凡。
忽的,钟越猛然感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钟越按捺住乱蹦的心跳,眼神颇不情愿的往上瞧,果然,男生正透过镜子望着自己......
太可怕了!
那种眼神!
钟越赶紧紧闭双眼,蹦跶着后退,刹那间,全身战栗。
这样的笑容,和刚才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真是一个人?
特喵的,果然是个男神经。
自从做了鬼,真是遇见太多可怕的事!
钟越吓得赶紧并腿,想要蹦跶走,万一这就是目标中的倒霉蛋,可怎么办?
自己还想做祖国未来的接班人,还不想自残呢。
但钟越刚蹦跶一步,脑中又响了,
【别跑啊,小仙女,这个就是需要你拯救的倒霉蛋~】
果然如此,钟越恨不得给自己双腿一拳,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MMP!你别吓我,这个倒霉蛋有点可怕~”
钟越想都不敢想,刚才自己看到的画面。
【小仙女,你不就专治可怕的吗~再说,你不刚说他是真·男神嘛~】
6666又开始了自己的彩虹屁现场。
“可是,我似乎晕血~”钟越装模作样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倒。
6666生气,
【扣分,扣分!】
钟越也怼,“扣钱,扣钱!”
被戳到痛处的6666没有办法,只好哀嚎,
【小仙女,可这个是任务啊,我也没有办法的~】
“哎呀,知道了,我只是需要缓缓。”钟越砰的一声坐在地上。
倒不是害怕的腿软了,而是生平第一次遇见自残的人,难道他们不嫌疼吗?
钟越百思不得其解。
“心机6,拿倒霉蛋的资料给我。”
【OK!】
这个世界,运气值最低的人,曾亦。
一个本不该降生的人,这一切,还要从曾亦的母亲林菀说起。
林菀曾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因为一次聚会,偶然认识了曾亦的父亲,曾鸣,一位有名又很有能力的富二代。
后来因为业务关系,林菀多次和曾鸣见面。林菀见曾鸣有钱,人又好,不像一般的富二代,纨绔贪玩。
于是在明知道曾亦有夫人的情况下,故意将曾鸣灌醉,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
事后,曾鸣给了林菀一笔不小的补偿费,希望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林菀不打算这样,她有意藏起曾鸣用过的安全套,利用试管婴儿,得以顺利怀孕。
之后,林菀便拿这个事情要挟曾鸣,让他和自己结婚。
可曾鸣的妻子孙怡诺,也是企业豪门,二人虽然属于商业联姻,但也是青梅竹马,所以根本就没人搭理林菀。
林菀见行不通,便又换了一种方法,可以不结婚,但孩子一定要进曾家,否则就爆料给媒体。
曾鸣左右思量后,答应了林菀的请求。但有一个条件,如果是男孩,就允许进曾家,但从此要和林菀断绝母子关系。
如果是女孩,曾鸣会赔偿一笔钱巨额抚养费,从此二人之间断的干干净净。
林菀决定孤注一掷。
就这样,曾亦在一片不祝福的气氛下,降生下来。
随即便被曾家领养,虽然生长在豪门,是别人眼中的富三代。
但真实的生活非常凄惨,亲生父亲把他当做这一辈子的污点,无论曾亦怎么努力,曾鸣都是打击讽刺。
而养母孙怡诺就更不用说,没有虐待曾亦就算不错的了。
唯有一起长大的哥哥,孙怡诺的亲生儿子,和曾亦走的近一些。
所以,小时候的曾亦异常痛苦,为什么自己一直非常努力,在任何方面都做到彬彬有礼,让大家满意,可唯独不到亲生父母的一点关怀。
直到林菀偷偷找到了曾亦,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曾亦。
更可怕的是,林菀接近曾亦,只是想利用他,换回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
瞬间,曾亦的生活全部坍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这样对待自己,原来他就是那个从来不应该被爱的人。
自此之后,他仍旧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却爱上伤害自己。
但最可怕的事情,远不止此。
一次,他和哥哥曾凡参加聚会,二人都喝多了,但曾亦坚持自驾,不幸发生车祸。
结果是,曾凡为了护住曾亦,导致自己双腿截肢,面部百分之七十的毁容。
这下,曾亦彻底成为全家的罪人,虽然父亲曾鸣开始让他接手公司,但那也是无人可选的情况下。
养母孙华诺更是对曾亦冷嘲热讽,而亲生母亲林菀一看曾亦有成为继承人的可能,更是无限度的压榨。
压倒曾亦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哥哥曾凡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开始异常憎恨曾亦。
他后悔护着曾亦,护着他这个私生子。
无限的压力下,曾亦愈加厌世,自残的程度也越来越重,最终导致割腕自杀。
临死时许下心愿,希望自己死后投入十九层地狱,永世不再轮回转世。
钟越接收完这个故事,不知怎的,双眸中竟噙满了泪水,
“原来每个爱自残的人,都有一个残缺的灵魂。”
听闻钟越发出这样的感叹,6666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仙女,你突然变得这么伤感,我有点不太适应~】
“滚蛋,没有感情的家伙!”钟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还没擦净,卫生间的门已被推开,钟越猛地蹦起。
只见曾亦又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器宇不凡的踱步走出,只是这次的脸上,明显是一副如愿以偿的样子。
原来伤害自己,会让自己开心,钟越莫名觉得这是一个伤心的悖论。
还好现在的时间是,曾亦知道真相后的不久,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