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旧下着,浩大连绵的雨帘似乎想把这大地凿出一个窟窿。
而一对男女此时正撑着雨伞,并肩走在这烟雨弥漫的街道。
只见比女孩高出半个脑袋的男孩,右手撑伞,以微不可见的姿势将雨伞轻轻倾斜到女孩旁边,让她尽可能的不受大雨的侵蚀,而自己另一边的肩膀和裤脚早已被雨水侵透。
“我家到了,快进来吧。”雷利快速推开屋门,迎钟越进去。
“这就是你家?”钟越非常震惊,在屋外停了几秒才继续抬起脚步。
钟越自认为记忆力惊人,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间木屋自己昨晚还刚来过,而且还顺走了一本书......
其实就在她刚才跟着雷利往这边走的时候,心中就有点疑惑,这条路怎么越走越熟悉?
虽然昨天自己是避着闪电躲到这里的,压根没有功夫注意周围的景象,不过脑海中还是有点熟悉的印象。
等到钟越一脚踏进小木屋,她便完全确定,自己昨夜的确来过这里,而且还在角落里的那张床上躺过。
钟越脱口而出:“你出门不喜欢锁门?”
雷利将雨伞放好,擦拭着身上的雨水,惊诧着抬头:“你怎么知道?”
“啊,我瞎猜的,因为我刚才看见你没有开锁就进来了。”钟越恰好想起刚才的一幕。
雷利笑了笑:“我这里人烟稀少,而且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所以有时候会懒得锁门。”
说完递给钟越一条毛巾,示意她擦擦雨水。
钟越接过毛巾,再次小心的打量小木屋里的一切,真是和昨夜一模一样,甚至连那张被自己挪动的长椅,还仍然放在床边的位置。
这他都没有发现?
也真是个奇才!
钟越正在思考间,雷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钟越说话,但眼神一直没看着钟越,反而是低头望着一堆书:“不过我有本书好像丢了,昨晚我想看的时候却突然找不到了。”
钟越立刻提高警惕,试探的问道:“什么书啊?”
“亚格力预言大全。”雷利翻了翻书回道。
“哦,没听说过。”钟越报以一个热烈的微笑,接着耸了耸。
直到外面的大雨渐渐停止,二人再次启程出发。
猎巫军团的总部位于伊蕾市,开车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雷利从位于小木屋旁的停车库取出自己的车,载着钟越滑向此次行动的目的地。
不久,二人到达伊蕾市的猎巫总部。
听着猎巫军团的名字,钟越一直以为到这里以后,会有大阵势等着自己。
可谁知一看,居然也是一间木屋,房间构造和雷利的那间差不多,只不过就是比雷利的那间大了很多。
不过和猎巫军团这么一个响亮的名字比起来,的确还是有点逊色。
钟越跟在雷利身后,接着被雷利引进一个房间,只听他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你先住这里吧,我父亲还在赶来的路上,他要亲自见见你。”
“哦。”钟越环顾四周之后看向雷利,故意问道:“你不需要绑着我吗?你爸爸没有向你交代?”
“不用,我觉得不需要。”雷利没有看钟越的眼睛,突然急急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要走。
钟越立即抓住雷利的胳膊,担心的问道:“那你爸爸会怎么对我?”
“这......我也不太清楚。”雷利即刻推开钟越的双手,根本不敢对上钟越的脸庞,立刻逃也似的拔腿就走。
自从到了伊蕾市,钟越便发现雷利不敢直视自己,仿佛他做了什么亏心事,生怕一个对视就会让他陷入绝境。
钟越内心轻笑,但突然发觉身上有些发热。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居然滚烫到不行,难道是发烧了?
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本来还有一丝精神的钟越在发现自己发烧后,整个人立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直接躺在了床上。
没有一会的功夫,钟越仍旧和着那身刚刚淋过雨的湿衣服,深深的睡去。
而此时刚到另一个房间的雷利,全身也是被火烧火燎似的,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坐卧不是。
刚刚他已经通知远在外地抓捕女巫的爸爸和猎巫军团的长老们,自己带着一个来自最强女巫家族的小女儿,回到猎巫总部,希望他们能尽快归来。
雷利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拨通电话,可电话刚一挂断,他又充满了愧疚,觉得对不起那个自投罗网的女孩。
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终是覆水难收。
电光火石间,雷利突然抚上自己的左臂,那个刚才钟越狠狠抓过的地方。他开始想象着她那时的面容,以及那时的温度。
突然,雷利猛然觉得刚才抚上自己的那一双手,似乎热的出奇。
只是那时的自己过于内疚,一直都没有注意。
雷利又在房间徘徊了好久,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外边的天空,金乌西沉,晚霞登场,已然到了傍晚时分。
雷利一边看着天空,一边想着该怎么面对此时的钟越。
这么半天都没有一点声响,难道真是生病了,毕竟刚才一直淋雨,又没有换衣服。
踌躇了半天,雷利小心翼翼的走向钟越的房间,只见她房门没关,就那样大刺刺的开着。
雷利缓步行至门口,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钟越,顿时,雷利身体一僵,立刻转身要跑。
但就在转身的瞬间,雷利顿觉不对,随即又缓缓的回头,悄然走至钟越床边。
床上的女孩满脸通红,就像夏日盛开的牡丹,由里到外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但这红似乎又太艳丽了一些,仿佛混合着一种罂粟花的妖冶,有一种病态的感觉。
雷利立刻伸手抚上钟越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惊得雷利立刻抽手而去,急匆匆的跑到另一个房间,拿着一个药箱,又向钟越奔来。
他以为女巫的身体不会这么弱,如今看来真是高估了。
雷利又看看她身上的湿衣服,立刻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先给钟越吃了药,接着轻轻拍着钟越的脸颊,想要将她唤醒。
仍旧沉浸在睡梦中的钟越,四肢软绵,昏昏沉沉仿佛听见有个人在拍打自己的脸颊,她微微睁开了双眼,声音嘶哑:“干嘛?”
雷利一看钟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立刻稍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着急的说道:“你发烧了,先把衣服脱了吧。”
“嗯......你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