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月跋涉,昌翼终于到了兰考。昌翼言道:“小赫,你带上我的大印先去县衙休息”。小赫回道:“那您呢?”昌翼回道:“我先去周遭村庄看看,看一下百姓生活得怎么样?”小赫答道:“这可不行,我们是长途跋涉而来,已经是疲惫之驱,理应休整,明天再看也不迟啊!”昌翼回道:“我不累,你先回去吧”。小赫回道:“可是您几夜都未眠了,长此以往,我担心您的身体会累垮的”。昌翼回道:“我身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理应急他们所急,岂能心存私心?只想着自己”。小赫见劝不动昌翼,只好作罢,回道:“那我随您一块去”。
兰考县的师爷早已把县衙布置得张灯结彩的,带着衙役在县衙大门外等候多日了。师爷言道:“按说新上任的县太爷袁大人这几日应该到了吧”。那衙役回道:“当官的都是姗姗来迟,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还是慢慢等着吧”。师爷回道:“可听说这回这个不一样,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衙役回道:“这世道那还有什么清官,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你我在县衙迎来送往了多少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师爷回道:“这倒也是,我们还是养精蓄锐等他来吧,别让县太爷第一天就找我们的麻烦”。衙役回道:“一切都听师爷的”。
昌翼和小赫走在田野间,看到土地里倾满了黄沙,土地贫瘠不堪,庄家亦是干枯发黄。
小赫言道:“我以前听人说过兰考异常艰苦,今日得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昌翼回道:“兰考地处黄河下游,连年水患不断,土地自然是贫瘠不堪”。小赫回道:“刘皇后用心何其毒也,竟然将您流放到这个不毛之地”。昌翼答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然来了,就不用费尽心思想其他事了”。小赫回道:“可是这里也太贫穷了”。昌翼回道:“与其留在朝廷看他们勾心斗角,还不如到地方为百姓做点实事,倒也不失为一番乐趣”。小赫回道:“那您想怎么做?”昌翼回道:“要想改变兰考积弱贫穷的局面,就要改变土地贫瘠的问题,追本溯源就是黄河水患泛滥成灾,故治理黄河水患乃当务之急”。小赫答道:“这可是浩如烟海的工程,谈何容易?”昌翼回道:“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小赫回道:“可我们没有三千越甲啊?”昌翼答道:“兰考的老百姓就是我们的越甲,只要同舟共济,精诚合作,定能解决黄河水患问题”。小赫回道:“那我就听您的”。昌翼答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昌翼和小赫来到县衙大门,看到好多衙役抱着杀威棒正席地而坐,有的甚至在打呼噜。
昌翼和小赫走过去,吓得衙役们纷纷都站了起来,衙役班头言道:“你们俩是何人?是来报官的吗?”小赫回道:“此乃新上任的兰考县令袁大人”。那衙役班头仔细端详了昌翼和小赫的衣着后,答道:“看你们衣着朴素不像朝廷命官,再者冒充朝廷命官可乃死罪,你们可有凭证?”。小赫回道:“这是县令大印,可看清楚了?”衙役班头看了半天,回道:“这可是真的?”小赫回道:“如假包换,快点找你们管事的出来迎接县太爷”。衙役班头回道:“请大人稍等”。
昌翼对小赫言道:“不可这么粗俗,我没有穿官服,他们没有认出我们,也情有可原”。小赫回道:“您刚才也看见了,是他们言语轻蔑,先是对我们的穿着指指点点,后又对我们颐指气使,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岂不反了天?”昌翼回道:“你还是这样快人快语,以后注意点,不然会吃大亏的”。小赫回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突然,一声“兰考师爷柳鑫海参见县令大人”衙役也跟着柳鑫海跪了下来。
昌翼言道:“众位请起”。柳鑫海回道:“刚才怠慢袁大人之处,望袁大人赎罪”。昌翼答道:“不知者无罪,大家快快请起”。柳鑫海等人起身后,言道:“袁大人舟车劳顿,我给你们准备了酒菜,请袁大人随我来”。昌翼回道:“不必这么麻烦,你拿点热饼充饥即可”。柳鑫海回道:“那怎么行?您可是一县之令,岂能让您吃这个?”昌翼回道:“我没有那么娇贵,别人吃的,那我也吃的,何况兰考地贫,百姓生活清贫,我身为兰考父母官,理应与他们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快去安排吧”。柳鑫海答道:“袁大人教训的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小赫言道:“我们这吃的也太...”。昌翼回道:“这里百姓生活得苦不堪言,能给我们口吃的,已是恩赐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挑三拣四呢?”小赫回道:“您真是菩萨心肠,处处为他人着想,可有几个人为我们着想呢?”昌翼回道:“我们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良心就成”。
衙役班头对柳鑫海说道:“我们这位大人果然与众不同,平易近人,穿着朴素,清正廉洁”。柳鑫海回道:“确实不太一样,希望他能成为我们兰考的救世主,带领我们改变兰考贫穷的面貌”。
刘皇后在后宫豢养面首,供自己享乐,李存勖则是到处猎艳,二人都是互不干涉。刘皇后还帮李存勖到处物色美女填充后宫。
一日,李存勖在宫中大发雷霆,旁边丫鬟和太监都不明就里,更是不敢靠近李存勖。唯有刘皇后走到李存勖旁边,李存勖大骂道:“朕让你们都滚,没听到吗?”刘皇后言道:“那个不长眼珠的竟敢得罪陛下?”李存勖回道:“原来是皇后啊!”刘皇后答道:“臣妾给陛下请安”。李存勖回道:“皇后免礼”。
刘皇后言道:“臣妾知陛下心意,臣妾闻知洛阳有一女有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只是陛下恐怕得不到”。李存勖大怒道:“朕富有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朕一呼百应,岂有朕得不到的女子?”刘皇后答道:“此事讲究个你情我愿,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李存勖大怒道:“到底是何方神圣?敢违背朕,快告诉朕”。刘皇后回道:“臣妾就不扫陛下雅兴了,此女子陛下不敢要”。李存勖回道:“快告诉朕,你若再跟朕拐弯抹角,朕连你一块治罪”。
刘皇后回道:“此人您也知道,就是袁昌翼妹妹袁梦雅,坊间传言: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李存勖回道:“她和袁昌翼对朕有救命之恩。如今袁昌翼被贬在外,朕就不趁人之危了”。刘皇后答道:“看臣妾说的没错吧,此女子连陛下都要敬而远之,更别说与之结为秦晋之好,享受鱼欢之乐了”。李存勖大怒道:“别说朕要袁昌翼妹妹,就是朕让袁昌翼死,也是一道圣旨的事”。刘皇后回道:“陛下还是算了吧,袁昌翼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知陛下强娶袁梦雅必来兴师问罪,到时再闹得朝廷上下鸡犬不宁,就得不偿失了”。李存勖回道:“袁昌翼已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岂能得知?何况朕贵为天子,岂有怕臣子之理?”。刘皇后回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臣妾劝陛下还是忍痛割爱,臣妾再替你物色,莫要为了此事,让你们君臣反目成仇”。李存勖怒道:“朕还就非袁梦雅不可了,张承宪你速去袁府传旨,封袁梦雅为淑妃,三日后进宫,不得有误,朕看袁昌翼能奈我何?”。刘皇后回道:“那臣妾就恭喜陛下又得一国色天香的美人了,愿陛下寿与天齐”。李存勖回道:“又让皇后受委屈了”。刘皇后回道:“只要陛下高兴就成,臣妾没事”。
梦雅接到李存勖圣旨后,顿时六神无主,全身酥软,瘫倒在地。小玉也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梦雅唉声叹气道:“这该如何是好?”小玉回道:“要不我去找崔将军来商量”。梦雅回道:“只能这样了,你快去快回”。小玉答道:“是”。
小玉来到崔府,累得气喘吁吁,对崔德璋言道:“将军,出大事了”。崔德璋回道:“何事如此惊慌?你慢慢说”。小玉答道:“陛下已下圣旨要纳我家小姐进做淑妃宫”。崔德璋闻此消息亦是犹如晴天霹雳,缓了一会,回道:“此话可当真?”小玉答道:“此事千真万确”。崔德璋回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小玉答道:“请将军随我去见小姐,你们一块商议”。崔德璋回道:“只能如此了”。
梦雅忧心忡忡,来回踱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梦雅看见崔德璋和小玉急匆匆赶来,顿时转忧为喜,迎上去言道:“崔大哥你可算来了”。崔德璋回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知晓”。梦雅回道:“崔大哥您可想到了应对之策?”崔德璋回道:“此事是陛下的意思,我也是束手无策”。梦雅回道:“那难道让我们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崔德璋回道:“可否告知袁大人?他足智多谋,定能为我们出谋划策,解此危机的”。梦雅答道:“可他远在千里之外,此去兰考路途遥远,派人送信一来一回肯定是来不及”。崔德璋和梦雅两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突然,小玉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你们俩不如偷偷逃出洛阳,找一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生活”。小玉一句点醒了梦雅,梦雅回道:“只要崔大哥愿意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我愿随你浪迹天涯,绝不反悔”。崔德璋回道:“你乃我挚爱,让你陪我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风餐露宿,我于心不忍”。梦雅答道:“能和心爱之人相守一辈子,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崔德璋回道:“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虽大,哪有我们容身之地?”。梦雅回道:“我们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哪怕和你在一起半刻钟,我也心满意足了”。崔德璋回道:“此事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全身而退”。
小玉言道:“如今已火烧眉毛了,崔将军您还在想两全之策,事急从权,得早早决断才是”。梦雅回道“除了逃别无选择”。崔德璋回道:“我不能背叛陛下,一走了之。四岁那年,我爹和族人都被朱温所杀,是陛下收留我的,他不但对我有养育之恩,亦有知遇之恩”。梦雅回道:“说来说去,你还是眷恋高位,舍不得放弃荣华富贵,那我在你心目中算什么?”崔德璋回道:“你在我心目中重于泰山,只是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此事掣肘甚多,容我想想”。小玉言道:“明显就是你胆小怕事,还说什么掣肘?”崔德璋回道:“若我们一走了之,陛下定会问罪,袁大人定难逃干系。我们犯的错,让袁大人替我们顶罪,我于心有愧”。梦雅想起自己爹袁华临终之言,让她好好保护昌翼,即使舍了自己性命,也在所不惜,梦雅觉得自己与兄长虽然无缘举案齐眉,相守一生,可昌翼永远是自己可敬可亲的兄长,自己绝不能做不利兄长的事,梦雅顿感前面之语有些冒失,马上回道:“你说的也合乎情理,此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小玉说道:“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皇上下的圣旨,你们应该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此事便可迎刃而解了”。梦雅回道:“皇帝都是一言九鼎的,让其收回成命恐难如登天吧”。崔德璋回道:“既然有希望就值得一试,我去求陛下”。小玉言道:“少爷临走前,不是嘱咐过若有事,可找太子殿下帮忙吗?”梦雅回道:“那我去求太子殿下帮忙”。崔德璋答道:“事不宜迟,咱俩分开行动”。
梦雅和小玉来到太子府,叩门后,对太子门童言道:“袁梦雅求见太子殿下,望通禀”。门童回道:“请姑娘稍等”。
门童跑到太子府正厅,说道:“启禀殿下,门外有个姑娘想要见您”。李继芨回道:“此人是谁?因何事见本宫?”门童答道:“那姑娘只说自己名叫袁梦雅”。李继芨回道:“原来是先生妹妹,快快有请”。门童回道:“遵命”。
门童刚要踏门而出时,太子府詹事黄成杰言道:“慢着”。那门童就停在了原地。李继芨言道:“黄先生还有何事?”黄成杰回道:“殿下可知袁梦雅求见的意图吗?”李继芨摇了摇头,回道:“本宫不知”。黄成杰回道:“那殿下可知陛下要纳袁梦雅为妃?”李继芨回道:“略有耳闻”。黄成杰答道:“既然知道,殿下就不应该见她”。李继芨回道:“这是为何?”黄成杰答道:“袁梦雅此来定是求殿下,让殿下去求陛下收回成命”。李继芨回道:“她既然不想进宫,况且她还是袁先生妹妹,那本宫更应该义不容辞去帮她”。黄成杰回道:“殿下您如今已是四面楚歌了,哪有余力去管他人的事?”李继芨回道:“本宫若不管不问,良心何安?”黄成杰回道:“您现在是自身难保,保住太子之位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事就随缘吧”。李继芨回道:“可是他日若被袁先生知道本宫如此冷漠无情,袖手旁观,先生该以何眼光看待本宫?本宫将无地自容,还有何面目面对袁先生?”黄成杰答道:“您替袁梦雅求情乃小义,保住太子之位,将来为天下百姓谋幸福才是大义,孰轻孰重,殿下心中定然有数”。李继芨回道:“那该如何回袁梦雅?”黄成杰答道:“门童,你就说殿下今日上朝,还没有回府”。李继芨回道:“门童你好言相劝袁小姐回府,不可怠慢,亦不可莽撞无理”。门童答道:“小人记下了”。
小玉对梦雅说道:“这都多长时间了,门童还不出来?”梦雅答道:“我们再等等”。突然,咔嚓一声,门打开了,梦雅和小玉顿时迎上去,说道:“太子殿下怎么说?”门童回道:“殿下还没有回来”。梦雅回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等太子殿下回来”。那门童回道:“现在骄阳似火,何况殿下又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梦雅回道:“不妨事,我们慢慢等”。门童回道:“你俩可真轴,那你们慢慢等吧”。
崔德璋来到皇宫勤政殿后,跪下言道:“臣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存勖回道:“免礼平身”。崔德璋没有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存勖,正在犹豫之间,李存勖言道:“德璋,你还有何事?说到此,朕有一事让你去办,此事非同寻常,不可马虎”。崔德璋回道:“请陛下示下”。李存勖言道:“三日后便是朕纳袁梦雅的大喜日子,你也知道她是袁军师的妹妹,身份尊贵无比,朕自然要加倍重视,不能委屈了她,你是朕的心腹爱将,何况你办事得体,稳重有成,就由你护送”。崔德璋闻言,回道:“臣恐力有不怠,求陛下让他人去”。李存勖:“德璋,你可是自小跟着朕,办事果敢周到,此事非你莫属”。崔德璋吞吞吐吐的,李存勖言道:“德璋,你平日说话都是快人快语,今日让你办此小事,竟然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的,你有何为难?”崔德璋见躲避不过,只好无奈回道:“末将遵命”。李存勖言道:“德璋,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跪安吧”。崔德璋答道:“臣告退”。
崔德璋从皇宫出来,一路上垂头丧气,心里惆怅不已,自己现在是黔驴技穷了,没有丝毫应对之策。自己若和梦雅浪迹天涯,倒也痛快,可袁大人和子白势必受牵连,自己就成不忠不孝之徒了,更对不起陛下的养育之恩。可自己放任梦雅不管,不但枉顾了梦雅的一片深情,还会让天下人耻笑,无情无义,自己以后有何面目再见袁大人?
黄成杰出府看到梦雅和小玉还站在门外等,满头大汗,黄成杰心生恻隐之心,过去说道:“二位姑娘这是何必呢?”小玉答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在京城无亲无故,只能求太子殿下了”。黄成杰回道:“我懂,只是太子殿下如今也是困难重重”。梦雅言道:“太子殿下身为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能有什么困难?”黄成杰回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如今陛下享乐,不问政事,朝政皆是由刘皇后把持,她处处排挤太子殿下,殿下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做事”。梦雅回道:“我明白,可不是火烧眉毛之事,我定然不会抛头露面,跑来恳求殿下”。黄成杰回道:“殿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请袁小姐见谅”。梦雅答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请大人看在我兄长对太子殿下尽职尽责的份上,让我见太子殿下一回”。黄成杰回道:“不是我铁石心肠,实在是此事太棘手了,恕我难以从命”。梦雅回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见我,我跪在这等殿下愿意见我为止”。小玉答道:“小姐,我陪你”。黄成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崔德璋生怕梦雅出事,赶紧跑到袁府,可袁府门童说梦雅还没有回来,崔德璋笃定梦雅还在太子府,就直奔太子府而去。
李继芨问道:“袁姑娘可走了?”黄成杰回道:“没有”。李继芨回道:“那她现在在干什么?黄成杰答道:“在骄阳之下,热得汗流浃背”。李继芨回道:“这可不行,本宫必须得见她”。黄成杰回道:“我们此刻处境危险,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袁梦雅的事就听天由命吧”。李继芨回道:“可袁大人回来向本宫兴师问罪的话,本宫该如何自处?”黄成杰回道:“您就把罪往我身上推,他袁昌翼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李继芨回道:“可这样就委屈爱卿你了”。黄成杰回道:“只要殿下能继承大统,臣死而无憾”。
崔德璋追到太子府,看到梦雅和小玉正跪在骄阳下,心痛不已,忙过去说道:“你们先起来,找个凉快的地方避暑”。梦雅回道:“太子殿下至今不肯见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德璋回道:“他已知我们意图,是在故意躲着我们”。梦雅回道:“那可怎么办?”德璋回道:“陛下也是如此”。梦雅满头大汗淋漓,猛的一下,摔在地上了,德璋大喊道:“快去找马车”。德璋将梦雅抱到马车上,安慰道:“我们俩是有缘无分,刚刚情意相投,就要被人横刀夺爱,上天对我们是何其不公啊!”梦雅回道:“你我以后就各自珍重”。说完,二人抱头痛哭起来了。
自从梦雅回到袁府后,情绪低落,沉默寡言的,可吓坏了小玉。小玉言道:“小姐您没事吧”。梦雅回道:“我没事”。小玉回道:“要不然我们给少爷写封信,告知他详情吧”。梦雅回道:“现在已是板上钉钉了,无济于事的”。小玉答道:“您不会真心想入宫吧?”梦雅回道:“真心也罢,违心也罢,我已经认命了,宫内又不是龙潭虎穴,只是再也见不到我爱的人了”。小玉回道:“我也随小姐您入宫”。梦雅回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和我相伴”。小玉回道:“小姐请放心,我一辈子会跟着小姐的”。梦雅闻言,泪流满面,小玉一边用手帮梦雅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好言安抚。
崔德璋回到府中,亦是没精打采的,整日借酒浇愁,醉态熏熏的,崔子白看见自己兄长如此颓靡不振,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暗暗为自己兄长难过和惋惜。
崔子白见离梦雅大婚之日还剩一日了,自己兄长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每日借酒浇愁来麻痹自己,终于气不过了。
崔子白推开崔德璋房门,一股浓香的酒味扑鼻而来,整个屋子臭不可闻,地上满是酒壶,崔德璋一手拿着酒,嘴里一直在呢喃自语着什么?醉态熏熏躺在地上,崔子白见眼此状,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极速过去,俯下身子,欲将崔德璋一把扶起,无奈崔德璋拒不配合,崔子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崔德璋扶起,谁知崔子白稍不留神,崔德璋又径直倒了下去。
崔子白大喊道:“兄长,快醒醒”。一连叫了几声,崔德璋还是毫无反应,崔子白只好一边用力拍打崔德璋,一边呼喊,过了一会,崔德璋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子白,你有何事啊?”还未等到崔子白回答,崔德璋又昏昏大睡起来了。
崔子白顿时气得不轻,二话没说,出去找了一桶清水,不由分说就倒在了崔德璋的脸上,冰得崔德璋一跃而起,大骂道:“崔子白,你有病啊!”崔子白回道:“兄长,你整日饮酒自醉,颓靡不振,长期以往,你自己身体还吃得消吗?你不能再如此作践自己了”。崔德璋回道:“你未经他人苦,就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崔子白答道:“兄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不就是感情受挫吗?就至于让你如此自暴自弃吗?”崔德璋回道:“你可知心爱之人被他人夺走是何滋味?你可知爱而不得是有多痛苦?你可知两个心有灵犀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是有多残忍吗?”崔子白答道:“我不懂,可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何要对袁梦雅如此死心塌地,以至于让你如此痛不可言”。崔德璋答道:“既然你不懂,就不要多管我的事”。崔子白回道:“自从爹娘被杀后,我俩便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才能走到今日。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整日酩酊大醉,一蹶不振吗?”崔德璋回道:“那你可知我自从在凤凰山初见她之时,便对其一见钟情,心中亦立誓此生非她不娶”。崔子白答道:“此事我知”。崔德璋回道:“那你可知我俩是历经怎样的困难才情意相通的吗?”崔子白答道:“兄长你既然爱得如此深沉,为何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他人夺走而熟视无睹?为何不去据理力争?”崔德璋回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一言九鼎,我能奈他何?”崔子白答道:“他是皇帝没错,那他也不该夺臣子之爱,干此龌龊之事,何况他已经富有三宫六院了,更不该以势欺人,强占他人之妻,他这样的行径简直丧尽天良,与畜生何异?”。崔德璋答道:“你怎能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陛下出言不逊,恶言诽谤”。崔子白怒道:“可他自从进入洛阳之后,大兴土木,沉迷酒色,只管自己享乐,全然不知百姓疾苦,还喜怒无常,刚愎自用,导致无数功臣被贬被杀,他简直就是朱温第二”。崔德璋回道:“子白,你不可信口雌黄,此话若传到陛下耳朵里,后果将不堪设想”。崔子白回道:“我不怕,这样的暴君不忠也罢,兄长你为何如此懦弱?一边信誓旦旦说着非袁梦雅不娶,一边却不敢与李存勖这样的昏君据理力争,对他唯唯诺诺的,真叫我失望透顶”。崔德璋回道:“陛下只是被刘皇后等人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这等不明之事的,他本心并非如此”。崔子白答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李存勖和刘皇后简直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他们二人联手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这样下去,我们舍生忘死换来的江山社稷将要毁于此二人之手了。这样的君王,兄长为何还要对其鞍前马后?你可知你这是愚忠”。崔德璋答道:“虽然他对我不仁,可我对他不能不义”。崔子白大怒道:“兄长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呢?枉我苦口婆心劝你”。崔德璋答道:“爹娘被朱温所杀后,是陛下和先王将我们抚养长大的,他们不但对我们有养育之恩,还有知遇之恩,何况若没有陛下,我们就不能为爹娘和族人报仇雪恨,故而我不能忘恩负义,做对陛下不敬之事”。崔子白答道:“李存勖对我们有恩没错,但我们也为他披荆斩棘,呕心沥血了,为他开疆拓土,几乎九死一生,我们早已与他两不相欠了,何况今日是他横刀夺爱,活活拆散了你们有情人,是他一错再错,既然他残暴不仁,那你为何要心慈手软呢?”崔德璋闻言,无奈道“纵使他有千般万般不是,我亦不能背叛他,亦不愿与他争锋相对”。崔子白答道:“兄长,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李存勖只是在利用你的忠心,可你反而一直对他死心塌地,他昏庸无道,不值得你对他如此忠心耿耿”。崔德璋回道:“他不但是陛下,还对我们恩重如山。他如今只是夺走了我的真爱,如果他今日要我性命,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都会义无反顾为他赴死”。崔子白答道:“既然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袁梦雅在你心中是何位置?我一清二楚,兄长你今日不据理力争,将来你会追悔莫及的”。崔德璋答道:“梦雅在我心中重如泰山,可我如今亦是一筹莫展了,一面是梦雅对我的情深意重,一面是陛下对我们的养育之恩,你让我如何抉择?”崔子白回道:“兄长你以前都为他人而活,为爹娘和族人的不共戴天之仇奔波,可如今大仇得报我亦长大成人,你为何不能为自己而活?你既然和袁梦雅两情相悦,那你就应该和她一起远走高飞,也比白白将心爱之人拱手送与李存勖强一千倍”。崔德璋答道:“天下之大,我和袁梦雅又能去哪里藏身?何况我们逃了之后,陛下必定会大发雷霆,你和袁昌翼将受牵连,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崔子白答道:“都火烧眉毛了,兄长你还在瞻前顾后,还在为他人着想,你为何不能勇敢点?兄长你不必担心我,他李存勖即使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为兄长而死死得其所”。崔德璋回道:“我答应爹娘要好好照顾你,故而绝对不会白白搭上你的性命”。崔子白答道:“这有何难啊?我们可以一起逃出洛阳”。崔德璋回道:“我们逃走了,必定使陛下颜面扫地,陛下岂能轻易放过我们?他必定会派兵追杀,到时我们必定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犹如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崔子白回道:“那也比任人宰割好”。崔德璋答道:“可我于心不忍”。崔子白回道:“那你就眼睁睁看着袁梦雅被李存勖强娶吗?”崔德璋答道:“只怪我俩有缘无分,只要陛下能善待梦雅,梦雅开心快乐,即使我孤独一生,我亦余愿足矣”。崔子白回道:“兄长,你真是够了,李存勖生性暴虐,薄情寡义,怎么会善待袁梦雅?李存勖又不是袁梦雅所爱之人,她岂能开心快乐?”崔德璋答道:“如今只能以大局为重,保住你们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儿女情长之事就容后再议吧”。崔子白回道:“兄长,你此言口不对心,若你真的漠不关心儿女情长之事,就不会整日借酒浇愁,就不会如此痛不欲生”。崔德璋答道:“我是很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我从今日开始一定忘掉她,不再和她藕断丝连”。崔子白回道:“既然兄长做了决定,我就不多说了,只要兄长不会后悔就成”。崔德璋答道:“大丈夫当拿的起放的下,我此生无憾”。崔子白无奈道:“但愿如此吧”。
崔子白担心兄长在故意敷衍他,他觉得自己大费周章劝兄长一通,收效甚微,又不想看自己兄长继续沉沦下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去找袁梦雅。
小玉见自家姑娘,整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的样子,甚是可怜,觉得此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还得看崔德璋。小玉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家姑娘,再去找崔德璋一回。
崔子白来到袁府门前,想要敲门,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袁梦雅,故而来回踱步。
小玉瞒着梦雅,偷偷从袁府出来,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在府门外来回走动,小玉觉得甚是诧异,就慢慢上前,敲打了一下那人的后背,那人吓得不轻,转头一看原来是小玉,舒了一口气回道:“小玉,你可吓死我了?”小玉一看是崔子白,顿时怒气冲冲,答道:“不做亏心事,半夜就不怕鬼敲门,你如此胆怯,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勾当了”。崔子白回道:“你可不要胡说,我可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小玉回道:“那你偷偷摸摸跑到这干嘛?再说了哪有正人君子蒙面抢人上山的”。崔子白答道:“小玉姑娘还记着这事啊?我今日郑重再向小玉姑娘赔不是了,当日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姑娘,忘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再生气了”。小玉闻言回道:“这还差不多,那本姑娘就看你如此虔诚道歉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崔子白回道:“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小玉回道:“那你今日偷偷摸摸跑到袁府,到底有何贵干?”崔子白回道:“我今日为兄长而来,有几句话想与袁小姐诉说,还望小玉姑娘为我通报一声”。小玉怒道:“你们崔氏族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们小姐一概不见”。崔子白回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兄长对袁小姐一往情深,岂是负心之人?”小玉答道:“既然不是负心之人,为何他自己不来?非要让你来”。崔子白答道:“实不相瞒,自从那日与袁小姐分别后,兄长回府后,整日都是饮酒自醉,颓靡不振,如今已是乏力之驱,不能动弹”。小玉答道:“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堂堂七尺男儿,遇事不想着迎难而上,想方设法解决困难,只想着借酒浇愁,刻意躲避,这样的人枉为大丈夫,还有何脸面苟活于天地之间?”崔子白答道:“姑娘教训的是,但兄长也有自己的苦衷”。小玉回道:“有何苦衷?还不是胆小怕事,薄情寡义,以前口口声声要为我家小姐赴汤蹈火,如今遇到这点事,就畏缩不前”。崔子白回道:“我不想替兄长辩解,也无颜为他辩驳,今日前来只想见袁小姐一面,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她说”。小玉答道:“我刚才说过了,你们姓崔的我们小姐一应不见”。崔子白答道:“我兄长有负袁小姐,姑娘生气恼怒无可厚非,只是请姑娘看在兄长与袁小姐往日的情分上,为我通报一声”。小玉回道:“你到底见我家小姐干嘛?”崔子白回道:“我不想看他们分隔两地,不想看他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故而想见袁小姐为此事商议一二,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小玉答道:“你此话还算中听,就看在你一心我家小姐着想的份上,我帮你一回”。崔子白答道:“谢小玉姑娘”。小玉回道:“请随我来”。
崔子白小心翼翼的跟着小玉进了袁府,小玉言道:“请崔大人稍等片刻,我去通报我家小姐”。崔子白答道:“有劳小玉姑娘”。
小玉兴冲冲的跑进袁梦雅的卧房,喊道:“小姐,崔子白来了”。袁梦雅闻言,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用虚弱的语气回道:“我不想见他”。小玉答道:“小姐,您这又是何故?”袁梦雅回道:“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不想再见他人了”。小玉回道:“崔子白此番前来,是为你和崔德璋之事而来,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袁梦雅答道:“此事是皇帝钦定,那还有转圜的机会?恐已是覆水难收了,他来只会给我徒增烦恼愁绪,往我伤口撒盐”。小玉回道:“小姐,您也别太悲观了,只要您还未进宫就有转机,何况崔子白也是真心为你二人着想,他不顾谩骂毅然决然来到我们府上,您今日不见他,倒显得小姐您小气,也会给人落下话柄,让人对我们袁府指指点点,说我们袁府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懂待客之道,于情于理,您今日也应该见崔子白一回”。袁梦雅回道:“你说的倒也合乎情理,是我思虑不周。让他在正厅等候,待我梳洗打扮一下,就去见他”。小玉回道:“小姐要不让奴婢帮您梳洗打扮”。袁梦雅答道:“有小蓝帮我就行,你先去正厅陪着崔子白,不可怠慢了他,我稍候就来”。小玉回道:“奴婢听小姐的,现在就去”。
崔子白正在思索如何替兄长向袁梦雅表明心迹,又不失礼节,,还能让兄长和袁梦雅破镜重圆,想着有没有一举三得的好办法,正在思忖之时,抬头看见小玉向他走来,言道:“小玉姑娘,你家小姐愿意见我否?”小玉回道:“请崔公子先随我在正厅等候片刻,我家小姐马上就来”。崔子白长舒了一口气回道:“谢天谢地,总算不枉此行了”。小玉答道:“崔公子多虑了,我家小姐是知书达理之人,既然你以礼相待,我家小姐自然是投桃报李,岂会拒你以千里之外呢?”崔子白答道:“是我多心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玉回道:“崔公子言重了,请随我来”。崔子白回道:“姑娘请”。
崔子白和小玉来到袁府正厅后,小玉端来茶水,言道:“崔公子请用茶”。崔子白双手端起茶杯回道:“多谢姑娘”。不料崔子白却将茶水倒了一地,茶杯也碎了一地,崔子白一边言道:“是我失礼了”,一边准备俯身捡起茶杯碎屑,小玉见状,立马一把扶起崔子白,言道:“这事哪能让崔公子干?我为崔公子换杯新茶就是了”。崔子白回道:“我第一次来贵府,就干如此荒唐之事,真是不应该”。小玉安慰道:“既然是第一次来,崔公子有所拘谨也属正常,请崔公子静心凝神,权当这里是自己家”。崔子白答道:“多谢姑娘海涵”。小玉回道:“崔公子客气了,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子白回道:“姑娘说的是”。小玉回道:“只要崔公子能让我家小姐和崔将军重归于好,你就是我小玉的大恩人,我就是赴汤蹈火也会报公子大恩”。崔子白回道:“姑娘言重了,崔某愧不敢当,咱们都是一心一意为我兄长和袁梦雅,只要他们不再饱受相思之苦,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心满意足了”。小玉回道:“公子说的是,只要我们能精诚合作,定能为他们谋一个好的结果”。崔子白回道:“但凡他们俩能破镜重圆,从今往后,崔某之命即是姑娘之命,崔某之躯即是姑娘之!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二人相谈甚欢之时,袁梦雅在小蓝挽扶下来到了正厅,看见崔子白和小玉聊得正酣,言道:“你二人说什么呢?竟然如此起兴”。小玉见袁梦雅来了,忙迎上去回道:“小姐,你可冤枉我了,我与他崔家人势不两立,岂会与他好言相劝?我正在训斥他呢,你一问他便知”。崔子白答道:“是,是,是,小玉姑娘正在指点我呢”。袁梦雅回道:“崔公子是客人,你不可粗俗待他”。小玉回道:“谁让他崔家人三番两次欺负您,你性情温顺,我只好替你出头”。袁梦雅回道:“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又与崔公子何干?”崔子白忙回道:“此事皆因我兄长软弱无能而起,才会让袁小姐饱经忧患和痛苦,我替兄长向小姐道歉”。袁梦雅回道:“此事与你无关,崔公子不必如此”。
崔子白回道:“若不是当年我阴差阳错抓了小姐上山,小姐自不会认识我兄长,你们二人自然也不会相熟相知,也不会如今天这般痛苦,故而一切都是我鲁莽无知而起,我今日特来向袁小姐道歉,我今日不祈求袁小姐能原谅我,只希望袁小姐能和兄长冰释前嫌,有情人终成眷属”。袁梦雅回道:“崔公子不必如此,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若不是你当年强行带我和小玉上山,我也不会认识崔大哥,崔大哥对我恩重如山,不但派兵护送我进京,还不顾自己生死替我报了血海深仇,更有幸得到崔大哥的爱,能与崔大哥相爱相知,我与有荣焉。故而崔大哥是我的大恩人,崔公子你也是我的贵人,我对崔公子你只有感恩戴德,怎会怨恨你呢?何况你当初也是无心之失”。崔子白回道:“袁小姐如此宽宏大量,更让我无地自容。从今往后,袁小姐有何差遣尽管明言,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袁梦雅回道:“崔公子太客气了,崔大哥如今怎么样呢?”崔子白回道:“兄长自从回府之后,整日都是借酒浇愁,萎靡不振,我苦口婆心相劝皆无结果”。袁梦雅叹气道:“是我连累了崔大哥”。小玉回道:“小姐,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怎么会是你连累他呢?明明是他连累了您,是他软弱无能,薄情寡义,是他负了您,您整日茶饭不思,都憔悴成什么样呢?”袁梦雅回道:“小玉不可危言耸听,我好好的,哪有你说的这样?何况崔大哥也有苦衷”小玉回道:“小姐您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才会被人欺负,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崔子白回道:“袁小姐对我兄长情深意重,我都看在眼里,袁小姐您受委屈了”。袁梦雅回道:“我不受委屈,只是造化弄人,让我们俩有情人不能长相厮守,相濡以沫,崔大哥也是苦命之人,我不会怨恨他的”。
崔子白回道:“既然如此,还请袁小姐能替我劝劝兄长,让他振作起来,然后你和他离开京城,过你们想过的生活”。袁梦雅回道:“我也不想看你兄长继续沉沦下去,我自会全力以赴相劝崔大哥的,至于离开京城之事,崔大哥恐难答应,他不是自私之人,他不会和我一走了之的”。崔子白答道:“烦请袁小姐尽力相劝”。袁梦雅回道:“这个自然,现在人多嘴杂,今日夜晚时分我定会到袁府,尽力相劝崔大哥”。崔子白回道:“如此就有劳袁小姐,我到时派人接您”。袁梦雅回道:“这大可不必,人多反而会被人说三道四,你只需为我留门即可”。崔子白回道:“那我就在袁府恭候袁小姐大驾,我先告辞了”。袁小姐回道:“崔公子走好,恕我不远送了”。崔子白回道:“袁小姐留步”。
崔子白走后,小玉抱怨道:“小姐您怎么答应他了?”袁梦雅回道:“崔公子真心真意来求我,我焉能不答应?何况崔大哥已成那样,我不能见死不救”。小玉回道:“小姐您也别太杞人忧天了,饮酒又不会死人,再说了他这人一遇到挫折,不求进取,只顾喝酒麻痹自己,你还救他干啥?让他自生自灭岂不更好?”袁梦雅回道:“他不但对我有情有义,还替我报了大仇,我真的不能忘恩负义,放任他不管”。小玉回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口口声声要和您生死与共,和您海誓山盟,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决,如今看来他只是鬼话连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枉费了小姐您对他的一片深情”。袁梦雅回道:“崔大哥也有难处,也很可怜”。小玉回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如今这样都是他自己作茧自缚,怨不得他人”。袁梦雅回道:“我累了,你扶我回房休息吧”。小玉回道:“我知道小姐您不爱听这些”。袁梦雅答道:“我只是累了”。小玉回道:“那我扶您回房休息”。说罢,小玉扶着袁梦雅回了卧房。
崔子白回到袁府,看见兄长还在酩酊大醉,气不过数落道:“兄长你支棱起来行吗?”崔德璋迷迷糊糊回道:“我除了饮酒,还能干啥?”崔子白回道:“兄长你不能自暴自弃了,今晚袁小姐要来看你,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岂不伤心欲绝?”崔德璋怒道:“谁让你擅自做主去找她?”崔子白回道:“我不想看你这样颓废,我劝你又毫无作用,我无计可施了,只好出面请袁小姐来劝你”。崔德璋大骂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很懂我吗?以后不准你自作聪明,多管闲事”。崔子白无奈道:“兄长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蛮不讲理?再说你的事怎么会是闲事呢?”崔德璋大怒道:“我就是蛮横无理怎么呢?你若看不惯,赶紧给我滚出崔府”。崔子白答道:“兄长你可知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崔德璋怒不可遏道:“我不需你来教训我,你给我滚”。崔子白回道:“兄长你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太让我失望了”。崔子白说罢,转身出了崔德璋卧房。
傍晚时分,袁梦雅刚要出袁府,却被小玉一把拦住,袁梦雅不解的问道:“小玉,你这是干什么啊?”小玉回道:“小姐您真要去见崔将军吗?”袁梦雅回道:“我已然答应了崔公子,岂能失信于人?”小玉回道:“您已经错付了真情,我不想再看你一错再错下去了,亦不想看您痛不欲生,他不值得您这样”。袁梦雅回道:“他不但对我体贴入微,还对我有大恩。于情于理,我今日非去不可”。小玉回道:“您是要去跟他做个了断吗?”袁梦雅回道:“算是吧”。小玉答道:“既然如此,那我陪您去吧”。袁梦雅回道:“小玉你又同意我去了”。小玉答道:“我知道我劝您不住,您独自一人去,我又放心不下,只好陪您一块去”。袁梦雅答道:“崔府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你用不着陪我去”。小玉回道:“是不是我絮絮叨叨,惹恼了您,您现在对我嗤之以鼻,嫌弃我啊!”袁梦雅回道:“小玉你说哪里的话?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情比金坚的妹妹,是你不远万里陪我上京寻找兄长,是你不顾一切陪我走南闯北,又是你为我抱打不平,仗义执言,爹娘走后,更是你和我相依为命,是你关心我支持我,才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你对我的真情真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小玉回道:“小姐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当年要不是老爷给了我一口吃的,我早已饿死街头了,要不是小姐您真心接纳我,待我胜似姐妹,我早已郁闷致死,哪还有小玉的今天?你们全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只好用尽一辈子的时光来报答你们的恩情”。袁梦雅回道:“当年父亲收留你不图你回报,再说了你对我的恩情,早已报完了当年我家对你的恩情,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明日你就离开袁府,为自己而活吧”。小玉回道:“小姐您这是要赶我走吗?您是嫌弃了吗?真的不要小玉了吗?”袁梦雅回道:“你对我忠心耿耿,和我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我现在犹如笼中之鸟被困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动弹不得,注定一辈子如此,我不想看你重蹈我覆辙,一辈子也将大好时光白白浪费于此”。小玉回道:“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我小玉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永远不会离开小姐您的”。袁梦雅回道:“小玉你这又是何苦呢?守着我对你无益。我以前每时每刻都在憧憬踏遍山河,看日出而出,云卷云舒,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恬静的田园生活,可如今只是痴人说梦”。小玉回道:“这有何何难?只要小姐愿意,我小玉愿意陪您离开京城,过你想过的生活”。袁梦雅叹息道:“如今太迟了,我已是四面楚歌,人家案板上的蒸鱼,只能任人宰割了,何谈离开京城?故而我希望你能离开京城,替我过我想要的生活”。小玉回道:“没有小姐您,我一个人去还有何意义?”袁梦雅回道:“我很想去,可我不能,我已是力不从心了”。小玉回道:“既然小姐不去,我也就不去,我愿一辈子陪着小姐,至死方休”。袁梦雅回道:“只是苦了你,亦白白浪费了你的韶华时光,我于心不忍”。小玉回道:“再大的苦,我也甘之如饴,何况能一辈子陪着小姐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袁梦雅回道:“我今生遇到你作伴也是我三生有幸,如今爹娘已逝,张叔又远在砀山,兄长被贬兰考,你现在就是我身边唯一的情人,以后你我不再是主仆关系,咱们就姐妹相称,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不用再喊我小姐了,显得生分”。小玉回道:“我求之不得”。袁梦雅回道:“既如此,你就陪我去崔府一遭”。小玉回道:“姐姐,你真的还要去吗?”袁梦雅答道:“一念善来一念恶,一念对来一念错。一念因来一念果,一念福来一念祸。凡事自有天意,我们只需问心无愧就成”。小玉回道:“那我听小姐的”。袁梦雅回道:“那就高高兴陪我去崔府”。小玉答道:“是”。
袁梦雅和小玉乘马车来到崔府,谁知崔子白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了,崔子白见有马车来到,赶紧迎上去,迎袁梦雅和小玉下车后,袁梦雅言道:“有劳崔公子出门相应,我不甚感激”。崔子白回道:“袁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袁梦雅答道:“夜晚拜访,请恕我叨扰了”。崔子白回道:“袁小姐能来,我崔府蓬荜生辉,又何言叨扰?袁小姐快请”。袁梦雅回道:“崔大哥如今怎么样呢?”崔子白回道:“他还是醉汹汹的,卧床不起”。袁梦雅答道:“这样恶意酗酒对身体伤损极大,你为何不劝他呢?”崔子白回道:“袁小姐冤枉我了,我使尽浑身解数来劝他,可收效甚微,他还变本加厉,甚至他竟然对我大发脾气,将我臭骂一顿”。袁梦雅回道:“崔公子你受委屈了,崔大哥最近沉闷,心情不好,有点脾气也情有可原,对你发脾气也是无心之失,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崔子白回道:“他是我最亲的兄长,我怎么会和他长久置气呢?只是他如今这样,真让我寒心”。袁梦雅回道:“此事我脱不了干系,我定会让崔大哥重新振作起来,做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崔子白回道:“崔某拜谢袁小姐大恩”。
崔子白刚要下跪之时,便被袁梦雅一把扶起,袁梦雅言道:“崔公子不必此大礼,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崔大哥”。崔子白回道:“袁小姐这边请”。
不一会,崔子白便带袁梦雅和小玉来到了崔德璋卧房,袁梦雅迟疑许久,小玉见状言道:“姐姐我陪你进去吧”。崔子白说道:“还是让袁小姐一人进去,我带小玉姑娘前去正厅品茗”。小玉回道:“我不渴,也不想饮你们崔府的茶”。袁梦雅言道:“既然崔公子盛情相邀,小玉你就和崔公子去吧”。小玉闻言,无可奈何回道:“好吧”。
崔子白便和小玉向正厅方向走去,独留袁梦雅一人,袁梦雅站在此地,她和崔德璋过往的一幕幕不由自主涌上心头,想起了在凤凰山上初识崔德璋的情景;那时他是多么气宇轩昂,英俊潇洒,想起了崔德璋派人护送她进京时对她的良语叮嘱,他是那么的细心周到,有责有当;想起了崔德璋在袁府求亲时的义无反顾,他是那么的情真意切;想起了崔德璋承诺为自己报血海深仇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坚强勇毅,英气勃发;想起了崔德璋对自己的无微不至,情深意重,想着想着,袁梦雅情不自禁就留下了眼泪。
小玉边走边向崔子白抱怨道:“你怎能这样?我原本以为你是真心实意为我家小姐着想,谁知你用心如此险恶,只是利用我家小姐来安慰崔将军罢了”。崔子白赶紧回道:“小玉姑娘,你错怪我了,我是真心诚意为他们二人,再说了此事事关重大,我怎敢卖弄心计?”小玉回道:“既然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那为何我家小姐又进了狼窝?”崔子白回道:“小玉姑娘有点言过其实了吧!我崔府虽然比不上什么煌煌宫殿,但也是雕梁画栋,富贵之家,你怎可说是虎狼之地呢?”小玉回道:“那你可知我家小姐已经被皇帝赐婚了,大婚之日已为期不远了。这样明目张胆进入崔府,如若被皇帝知晓我家小姐夜晚私会朝廷将军,轻点我家小姐名誉受损,重点恐怕连性命难保,甚至你们崔府都脱不了干系”。崔子白回道:“现在是夜深人静之际,何况崔府人都嘴紧,定然不会将今晚之事泄露出去的”。小玉回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小心为妙,别到时候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就追悔莫及了”。崔子白回道:“是我疏忽了,那我现在就去吩咐下人严守今晚之事,确保万无一失”。小玉回道:“此事非同寻常就请崔将军一定要事必躬亲,面面俱到,绝不可存侥幸之心”。崔子白答道:“请姑娘放心,我一定小心勘察安排,决不放过一丝一角”。小玉回道:“有劳崔公子了”。崔子白答道:“请姑娘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失陪了”。小玉回道:“不妨事的,请崔公子一切小心行事”。
袁梦雅在崔德璋卧房外徘徊了一回,强忍住泪水,上前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股臭气,袁梦雅心想这是多久没有整理屋子呢?
袁梦雅走进去,看见里面漆一片,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崔子白手持灯火赶来,崔子白说道:“我怕屋子漆黑,故而来替袁小姐持灯”。袁梦雅回道:“有劳了,你把灯火交与我手就行”。崔子白闻言,便将灯火交与了袁梦雅,说道:“一切仰仗袁小姐了”。说完,崔子白便默默退了出来。
袁梦雅看到屋子里面脏乱不堪,物品东倒西歪的,崔德璋竟然不省人事躺在地上,袁梦雅慢慢靠近崔德璋后,俯下身子看到崔德璋面黄肌瘦,脸上脏兮兮一片,胡子拉碴的。袁梦雅顿时心如刀绞,情不自禁留下了眼泪,用手抚摸着崔德璋的面颊,袁梦雅心中惭愧不已,心想要不是自己的缘故,崔大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是自己害了崔大哥。
突然,崔德璋喊道:“梦雅,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袁梦雅赶紧回道:“崔大哥,我就在这陪着你,哪儿也不去”。崔德璋又是半天一声不吭了,袁梦雅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崔大哥在说梦话,袁梦雅感到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崔大哥心中还有她,心酸的是崔大哥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袁梦雅赶紧喊道:“崔大哥,快醒醒,快醒醒”。袁梦雅叫了几声,崔德璋还是一动不动,无奈之下,袁梦雅只好用手慢慢摇了几下崔德璋,崔德璋说道:“不要推我,来陪我喝酒”。袁梦雅回道:“崔大哥,我是梦雅啊!你赶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崔德璋回道:“你可不要唬我了?梦雅怎么会在这呢?”袁梦雅答道:“我真的是梦雅,崔大哥你睁开眼睛一看便知”。崔德璋缓缓睁开眼睛,一看真的是袁梦雅,大喜道:“梦雅,你怎么会在这?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愿意再见我呢?”袁梦雅回道:“怎么会呢?你至始至终都是我敬爱的崔大哥,也是为我报了血海深仇的大恩人”。崔德璋答道:“那你不怪我软弱无能,不敢向陛下据理力争,将你拱手让人吗?”袁梦雅回道:“我不怪你,你也有苦衷。我只怪命运不公,造化弄人,让两个有情人不能相守到老”。崔德璋回道:“都是我胆小如鼠,没有勇气面对陛下,才造成今日这般局面”。袁梦雅回道:“崔大哥,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胆小如鼠,你是豪气干云的大英雄,你上阵杀敌是何等英勇”。崔德璋无奈道:“我纵使英雄盖世,又有何用?如今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懦夫,最无用的人”。崔德璋一边说一边用手抽打着自己嘴巴,袁梦雅见状,连忙拉住崔德璋,说道:“崔大哥,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已尽力,我真的不怪你,只怪咱俩缘分太浅,不能相伴到老”。崔德璋哭诉道:“我心如刀绞,心底好似被抽丝剥茧掏空了一般,我这几日都是烦躁不安,夜不能寐,只好借酒浇愁”。袁梦雅回道:“崔大哥,我和你感同身受,我亦是茶饭不思,如坐针毡,可如今木已成舟,怨也无用,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我只望崔大哥能以后好好振作起来,好好活着,看你这样,我真的于心不忍”。崔德璋回道:“我如今成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袁梦雅回道:“崔大哥,你不用自责,我明白陛下对你有恩,你不想忘恩负义。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崔大哥,你真的做到了”。崔德璋回道:“我是被胆小怕事,不敢争而已。我虽没有成忘恩负义之人,但我却成了背信弃义之人。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有个姑娘叫梦雅,矜持貌美赛西施。你若对我不离弃,我必今生死相依”。可如今我却食言了,我真的是猪狗不如”。袁梦雅回道:“崔大哥,我真的不怨你,三生石畔待几生?奈何桥上叹奈何?为君痴迷心早失,若有来生再续缘”。说完,袁梦雅便和崔德璋情不自已抱在了一起,袁梦雅说道:“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阳,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我今日愿与崔大哥行鱼水之欢”。
说完,袁梦雅便要脱掉衣服,崔德璋见状赶紧一把按住袁梦雅的手,说道:“不,你不能这样”。袁梦雅回道:“你情我愿,有何不可?”崔德璋回道:“可你现在是陛下钦定的妃子,我不能越礼”。袁梦雅答道:“那又如何?今晚过后,我进宫就是了”。崔德璋回道:“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宫中妃子进宫都要检查身体,如若被人知晓你不是处子之身,你将大祸临头”。袁梦雅回道:“我管他天荒地老,我从小知书达理,奉己守礼,孝敬父母,友爱兄长。可都是为他人而活,我并不快乐,我今晚只想任性一回,为自己而活一次,为何不行?”崔德璋回道:“可这样的任性会让你命丧皇宫”。袁梦雅回道:“可我心甘情愿”。崔德璋回道:“可我不愿意,我不能一时的快乐将你推入万丈深渊”。袁梦雅回道:“难道你不爱我吗?你不想要我吗?”崔德璋回道:“你脸如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光彩照人,乃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见犹怜。。和你长相厮守,比翼连枝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袁梦雅答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拒我与千里之外呢?你为何今晚不敢要我?你还不是男人?”崔德璋回道:“我宁愿你一辈子恨我,也不愿将你送上不归之路”。袁梦雅答道:“那你可知宫门深似海,伴君如伴虎,我皇宫难道不是不归之路吗?”崔德璋回道:“那我也不能让你在进宫当日就香消玉殒,我会在皇宫一辈子陪着你,至死方休”。袁梦雅哭着喊道:“崔德璋,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着,袁梦雅便从卧房跑了出来。
小玉见袁梦雅涕不成声向崔府大门方向跑去,立刻抱怨崔子白道:“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家小姐又受委屈了”。崔子白回道:“小玉姑娘,你听我解释啊!”小玉怒道:“我没有功夫听你胡扯,等我以后再跟你算账,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崔子白答道:“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
小玉没有理睬崔子白,担心袁梦雅出事,直接追了上去。小玉一边追,一边喊道:“姐姐,您慢点,等等我啊!”袁梦雅没有理会小玉之言,一直往前跑,越跑越快,小玉后面紧紧想追。
袁梦雅跑到大街上才停了下来,小玉顺势追上了袁梦雅,言道:“姐姐您这是干啥啊?可累死了我了”。袁梦雅还是一声不吭,只是嚎啕大哭,小玉连忙一边帮袁梦雅擦拭泪水,一边说道:“姐姐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若人怜,可惜我不是七尺男儿,要不然我定会风光迎娶娶姐姐,让那有眼无珠的崔德璋见去“。袁梦雅回道:“我为何如此命运多舛,先是父母双亡,从小青梅竹马的哥哥又移情别恋,最后相爱相知的爱人又薄情寡义”。小玉回道:“崔德璋贪而无厌,又始乱终弃,不值得姐姐伤心”。袁梦雅回道:“我从今往后不会曲意逢迎任何人,我要为自己而活”。小玉回道:“姐姐您早该如此了,一人多洒脱啊!”袁梦雅回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免得府内人担心”。小玉答道:“姐姐言之有理,我扶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