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灰尘扑扑的衣衫,换上更干净的一套棉麻衣服,这种材质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
他不禁又想起温衍,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不知道为什么,容时的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他,容时知道他手底下有无数条人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但是他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去想起他。
桌上摆着一壶味道有些甜的米酒、葡萄酒和冰镇后好吃得出奇的新鲜瓜果,连酒杯都镶着宝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微微带着一点乳白色的米酒,一口饮下。
容时又开始和自己玩一个游戏,他会通过声音、味道来想象自己眼前发生的场景,他想象着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远处将落日余晖遮住一半的城门,还有一片破败的街景:他想象着熙来攘往又有些脏兮兮的鱼市中,有好多死鱼死虾,好多残缺不全的尸体和那些死鱼死虾一样躺在角落里,他想象着步履整齐的铁甲士兵,神色戒备地在大街小巷巡逻。
他想象着路上行人稀少得可怜,但是都携带着刀、剑、鞭子、斧头等武器,脸上带着警戒的神情。他还想像着有个瘦骨嶙峋的小偷在偷一个大肚子男人的钱袋子。再远处,就是绿油油的森林和原野。他很喜欢玩这个游戏,他觉得很有趣。
“砰,砰,砰。容时!”他听见吴忧在重重地敲他的房门。
他打开门。
“容时,我来看看你的伤。”吴忧道,他丝毫不客气地走进容时的房间。吴忧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淡紫色华丽长衫,长衫上面用银线和细碎的宝石绣着黑齿一族的家徽独角鲸。
这一身长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最尊贵的贵族,那是远离血与火的美丽生物。
龙纹身男人的羞辱、残暴的青眼狼妖这些恐怖的东西,都没让吴忧的面容增添半点苦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无忧无虑,就像一杯葡萄酒,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无忧。
或许被爱包围着长大的人,遇到大恐怖自然有一种抵御黑暗的屏障。
吴忧一进容时的房间便关上门,然后开始脱容时的衣裳。
容时紧张起来,“你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伤,我阿娘说,你受了重伤,要特别小心,否则容易化脓的。”吴忧道。
“不……不必了,我没事。”容时道。
“让我看看!”吴忧道,然后他继续扒开容时的衣服,拉扯中碰到容时的伤口,容时疼得眉头一皱。
“鼻涕虫,你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治我的吧!”容时道。
“我没有,我就是想给你上一点药,你的伤口在背上,你又看不见,肯定自己弄不好。”吴忧有些难过道。
容时的心肠很软,他听见吴忧语气真的很难过失落的样子,他无奈道:“好吧,让你看看。”
吴忧立即转忧为喜,然后他将容时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吴忧发现容时的身形已经接近完美,穿上衣服看起来纤瘦,但是脱下衣服的肉体看起来却很结实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