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的脸红了红,他又看向容时背上的伤,那伤口甚是可怖,皮肉往外翻着。
“容时,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你已经救过我好几次。”吴忧问道。
然后吴忧拿出黑玉膏,小心翼翼地抹在容时的伤口上,吴忧没有猜错,容时自己根本碰不到背上的有些地方。
“疼!吴忧你轻些。”容时疼得几乎要将吴忧撕咬成两截,他没有回答吴忧的问题,因为他也说不清楚,但是在那样的场景下,要容时看着吴忧去死他也是一万个做不到的。
“黑齿老爷是你的义父,你亲生的爹爹妈妈呢?”容时想到原来吴忧和自己有一样的身世,都是被义父义母给养大的。
“我亲生的爹爹妈妈死了,他们是为了对抗魔教那帮人而死的。我阿爹和义父是结义兄弟,后来义父就一直抚养我长大。”吴忧道。
“魔教竟然害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难怪大师兄如此憎恨魔教中人。”容时道。容时又想起温衍那个大魔头,能在谈笑间杀人。那些被关在地牢之中的人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容时,这是给你的。”吴忧给容时上完药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递过来一个用棕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容时问。
“你自己打开看看,这是我上街选了好久给你买的。”吴忧低着头说,说完竟然跑掉了,让容时一头雾水。
容时摸了摸那个棕布包裹,然后带着疑惑揭开布,发现竟然是一双针线细密的新鞋。
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容时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因此看不见之前的记忆,便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他想念色彩,还有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即便它是爬满了虱子的华美的袍,也总比单调得仿佛能吸进一切的黑色漩涡要好。
到了该入睡的时辰,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入梦,尽管和睁开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还是习惯了闭着眼睛睡觉。他听见远处风吹过山脉树海发出的浪涛声,喝得烂醉的人在街道上的呕吐声,昆虫在绿灌丛之间发出轻响。
但是他没有听到,屋子里这个人是怎么不动声色地站在他床边的,若不是容时的鼻子,他根本不会察觉床边还有一个人。容时感知到的时候,背脊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苍穹师兄的轻功,也无法骗过容时的耳朵。
这个人的内力和轻功之高,简直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死亡的恐惧将他浑身每一根毛发都攫住。
凭借容时现在的功夫,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屏住呼吸,没有大声叫喊。这个人想干什么?
“我不会伤害你。”一个苍老、沙哑又低沉的声音说道。
容时全身一震,这是前几日遇到的那个操纵青眼妖狼攻击他们的黑袍老者陈万骨!
仅仅凭着呼吸声的微妙变化,陈万骨便知道他醒了。
容时睁开眼睛,他的手一直握在他的刀上,准备随时奋力搏击。
但是容时没有感觉到这个老者的杀意,若他想动手,刚刚容时就应该已经死了。只是这个老者来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