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心道纳兰从儒真是个好客之人。但他心中思量还是早些回琵琶山庄,他心中担忧着大师兄,便婉言谢绝了纳兰从儒的邀请。纳兰从儒和纳兰景和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失望的神色。
待筵席酒散,林间数万盏花灯兀自燃烧着,只是大部分人都醉得不轻,无人去欣赏这样美的画面。
吴忧也已经喝了不少,容时是从来不醉的,容时搀扶着吴忧,慢慢走回卧房。
然后容时扶着吴忧和衣躺下,又打了热水用毛巾给自己擦脸,喂上一杯蜂蜜调的水。直到吴忧进入了似睡非睡的混沌状态,容时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离开。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容时听见远处一个庭院传来了一个女人刺破夜空的尖叫声,那声尖叫的主人,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骇人、恐怖的物什。声音是从洞房那边传来的。
那是一个女子的叫声。发生什么事了?从声音的方位判断,应当是从洞房那边传来。
不一会儿,“咚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容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你房里有动静,所以来看看,你安寝了吗?”是吴忧,他今日喝了不少酒,没想到竟然还挂念着自己的安危。
容时走过去,打开房门,让吴忧进屋。“吴忧,我以为你已经歇下了。刚刚我听到了一声尖叫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是我听错了,我还以为有其他人在你房里,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他的唇齿已经有些不清晰,显然是喝了很多酒。
“我们要去看看吗?”桌上的那壶碧螺春已经凉掉了,容时又加了些热水在里面,从壶里倒了一杯茶在杯盏中,握在手里确保是温热的,然后递给吴忧,让他醒酒。
“吴忧,喝杯茶可以解酒。免得第二日头疼。”容时满脑子都是温衍对他讲的那番话,未免有些神不守舍。
“好。”吴忧从容时手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他的指尖触摸到容时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原因,吴忧停顿了一会儿,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容时的眼睛又留下液体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眼泪。自从眼睛瞎了以后,他的眼睛里经常会流出液体。
“容时,你的眼睛躺若能看见该有多好,这样你就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恐怕你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吴忧喃喃道,声音里面带着压抑的痛苦。
房间里还没有来得及点上蜡烛,对于容时来说自然无所谓,但对吴忧来说应该很不方便吧。
不少人曾经对容时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容时不是因为曲折困苦就自怨自艾之人。
“没事的。我虽然无法看见,但是也因此拥有了灵敏的耳朵和鼻子。可以听到很远地方山风的声音,可以闻到沿路上青草的清香。而且,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我目不能视,也许上天对我另外忧安排。”容时安慰吴忧道,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你总是这样。”吴忧道,突然,吴忧抽回了放在容时眼睑周围的手,就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