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脸一寒,反手从背上抽了个东西下来,我这才看清是一根细长的针,可能是有什么药在上面。他狠狠把针扔在地上,撑着墙壁踉跄了几步就走不动了,脸色十分苍白。
“带走!”
柯远霆一下令,三儿和另外一个警察就过来了,一把扛起鹰就进电梯了。我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这样眼睁睁看着鹰被带走,还是怎么着。
“他,他……”我讪讪看着柯远霆,很纳闷。
“他很狡猾,不用点非常规手段还没办法请过去,我有事情需要他接受调查。”柯远霆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又道:“那麻醉剂得一两个小时才散,正好还有点儿时间,要不要一起去喝个咖啡?”
“我……”
我正想拒绝的,可想到阿晗和陆朝歌,还是想问问柯远霆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摆脱tEm的组织。于是就答应了,跟他一起来到了世纪城这边的咖啡厅,正好离公司近,我准备等会去一趟。
快到咖啡厅的时候,柯远霆接了个电话,看起来很急,就让我先过去咖啡厅等他。我没所谓,就先过去了。
这会儿咖啡厅的人不多,我进去时随意瞄了眼,却忽然间被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人惊呆了:居然是陆朝歌和秦漠飞。
陆朝歌正在跟秦漠飞说着什么,他则听得很专注,时而眉头拧一下,时而笑一笑。两人讲话太认真,都没注意到其他人,包括我。
我很匪夷所思,陆朝歌居然跟秦漠飞认识,看样子交情还不错。所以我纳闷了,他记得所有人,却偏偏不记得我了,这是故意想远离我还是怎样?
我装着没看到他们的样子,朝着他们前方的位置走了去,距离他们很近。我不晓得他们有没有看到我,但柯远霆进来的时候,我扬起手很大声地说“柯队长,我在这儿呢”。
柯远霆兴许是没瞧见他们,阔步走过来坐下后,笑问我,“丹青,你要喝点什么?”
“黑咖啡吧,你呢?”我是故意点的,我喝黑咖啡会胃疼,陆朝歌知道,我想试试他。
“麻烦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再要两份抹茶蛋糕,谢谢!”柯远霆放下菜单后,又问我,“这两天还好吗?鹰对你……没有特别过分吧?”
“没!”
过分的范围是什么?亲亲,抱抱,还是做爱?
我不能跟柯远霆说太多跟鹰的事儿,因为好多事情已经发生了。若非他于心不忍,我恐怕早就被他……其实也都差不多了,在他面前我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呢?
“我会尽快帮你摆脱他,你……”
“柯队长,还是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吧,聊点儿别的,念念之前在你那儿听话吗?她跟你学了不少的古诗词,谢谢你。”我实在不想提及鹰,岔开了话题。
一提到念念,柯远霆脸上就多了几分柔和,从她吃饭说到睡觉,描述得特别详细。他讲话的时候脸不自觉地笑着,哪儿还像一个威严的警察,这分明像个慈父。
咖啡送上来的时候,他又忙把蛋糕递给了我,“听念念说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尝尝看好吃吗?”
“谢谢!”
我忽然间很感动,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都对我这么好,陆朝歌怎么就敢忘记我呢?他仿佛记得所有人,甚至他的妻子,却偏偏把我从心里剜出来了。
他痛么?反正我很痛!
我抱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喝着,听着柯远霆说念念的趣事,他忽然间打开了话匣子,怎么说都说不完,感觉他特别的喜欢孩子。
于是待他停顿喝咖啡的时候,我就问了句,“柯队长,你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结婚生呢?”
他一愣,脸忽然就红了,讪笑了下道:“不是跟你说了原因么?”
“你又没有勇气去追人家女孩子,这不等于空想么?你告诉我她是谁,我帮帮你出出主意!”看在他对我这么友好的份上,我肯定愿意帮他去撩妹的。
柯远霆若有所思地看我眼,“其实你也认识。”
“谁啊?”
“好了,快吃蛋糕吧,那么八卦!”他嗔了我一眼,再不跟我讲这事儿了。
我也没再问,因为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了。这黑咖啡跟我是天敌,一喝下去就不得了,我不应该为了试探陆朝歌要这么杯咖啡的,他都不记得我了,又怎么会记得我不能喝黑咖啡。
我不想柯远霆看出我的窘迫,吃了几口蛋糕故作轻松道:“柯队长,谢谢你请我喝咖啡,下回我请你。我得走了,准备去Ink&painting公司看看。”
“不多坐会儿?”他顿时有些失落。
“不了,我来魔都好些天了,一直没有去公司,这也不太好。”
“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啦,公司就在这儿不远,你还有公事呢。”
我急急地离开了咖啡厅,往公司那边去的时候胃就越来越疼了,得找个洗手间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可能无人相信,就这么杯黑咖啡把我疼得满头大汗,捂着胃踉踉跄跄,走几步又蹲下去。
不过这是我自作自受,也怪不得谁。
好不容易走到公司楼下,我实在走不到了,在花坛边坐下了。拭了拭一脸的汗,心里头酸涩得很,曾经那个对我嘘寒问暖的男人再也不会是我的了,不会了。
“姐姐!”
我正自怜自艾时,边上传来个甜甜的声音。是个看似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喊我,她手里抱着一瓶水,还有一盒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我。
“这是?”
“姐姐你是不是胃疼啊?这里有水还有药,你快吃吧!”
我心下一喜,“谁给你的?是不是一个高高帅帅的大哥哥?他在哪儿?”
小女孩摇摇头,往身后指了指,但我抬头望去时,周遭根本就没有人。我异常激动,是陆朝歌吗?肯定是他,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我喝了喝咖啡会胃疼。所以他从头至尾对我的冷漠都是装的?
“小妹妹,他……”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这小女孩就跑了,我拿着水和药,心里五味陈杂。他再冷漠,再凉薄,终究还是放不下我的。
朝歌啊朝歌,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装着不认识我呢?
我在花坛边唏嘘了很久,吃了药就往大厦里去了,但刚走到电梯边就觉得不对劲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脑子忽然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