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歌这样一声吼,这群保镖都面面相觑不敢再进攻了,因为地上那个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再加上他和薛凯莉那点儿事也人尽皆知,估摸这些人多少是忌惮他的。
鹰的情况也不好,一张脸煞白,豆大的汗水顺着脑门滚。他喘了喘气,咬着牙瞪着眼拖着钢管朝方才乘乱偷袭的家伙走了过去。
那家伙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忙往后退了一步。但没等他站稳,鹰挥起钢管就朝他劈头打了下去,直接打在他脑袋上,那血喷泉似得从他脑袋上冒了出来,人也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僵持的人群又躁动起来,萧钦指挥着一干保镖又要冲过来时,广场上又来了一辆黑色悍马车,稳稳停在了陆朝歌的右侧。
萧钦连忙跑到了车前,打开车门恭敬地迎人下车。我探头过去才看到下来的人是薛默琛,后座似乎还有薛凯莉,但她没下车,只是在车里看陆朝歌。
薛默琛站定后,忽然反手一巴掌打在了萧钦脸上,怒不可遏地道:“我让你请鹰先生和裴小姐到府上做客,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四爷!”
萧钦垂着头杵在一边不敢吭声,薛默琛又朝我们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对鹰道:“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是我没管好手底下的人冲撞了你,是我的错。”
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倒是很会推卸责任的,他若不下令,这些保镖怎么敢对付鹰呢?
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没做声,可眼底那杀气却浓烈得很。我估计薛默琛一定不知道鹰是怎样的本性,他杀人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恐怖。
就这会儿,薛凯莉也推门走了下来,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鹰,笑得很是张狂。“哦哟,鹰先生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呢?啧啧啧,我以为你多能呢。”
“凯莉,你乱说什么?”薛默琛狠狠瞪了眼薛凯莉,示意她闭嘴。
“本来就是!”薛凯莉还嗔了一句。
鹰瞬间眸光一寒,微眯起眼睛睨了她几眼,那眼神犀利得像要把她凌迟了一样。
她不屑地挑了挑眉,又朝陆朝歌走去了,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臂弯撒娇道:“朝歌,那家伙刚才给了我一巴掌,你怎么还能帮着他呢。”
“你弄错了,我帮的是我太太,总不能任她被人欺负!”陆朝歌轻轻推开了她的手,看了眼我们,把车钥匙丢给了我,“还不走,是要等到太阳下山吗?”
我脸一红,连忙小心翼翼扶着鹰走向了轿车。等把他扶上去过后,陆朝歌却没有上来,让我们先走,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跟薛默琛说。
我看了眼薛默琛,又看了看薛凯莉,父女俩那脸色真真是难看得无法形容,估摸就因为刚才陆朝歌说的“我太太”三个字太扎他们耳朵了。
这句话,充分证明他和薛凯莉的交易就此作罢。
我寻思鹰的断臂耽搁不得,就没坚持了,开着车就往就近的医院去了。途中,我看鹰脸色煞白,歉疚地道:“是不是很疼?对不起都怪我。”
他瞥了我一眼,指了指胸口,“手臂不疼,这里疼!”
“……你又说笑!”
“你不信吗?听到他说‘我太太’三个字时,我忽然很有感触。‘太太’这个词,原本在我字典里是查不到的,现在竟有些渴望了。”
听鹰说得有些许伤感,我很唏嘘,“你……你其实也可以找一个女人结婚的,毕竟你这么帅,又这么多金有才,喜欢你的女人肯定如过江之鲫。”
“呵呵,弱水三千,可未必我都想饮。”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笑,又道:“不用去医院了,先去我家吧,医院的治疗效果不行。”
“不去医院怎么行,你的伤必须要尽快处理。”
“没事,我打电话给雪狼。”
鹰的家里无人,但院子里很干净,他进门过后就给雪狼打了电话,紧接着上楼去了。估摸一刻钟才下来,脸上还有几丝没有散去的怒气。
我给他泡了一杯茶,看了看时间都快五点了,也不知道陆朝歌怎么样了,就有些坐立不安。
可我不好意思走,鹰受伤是因为我,至少要等他的伤处理好了才行。我发现他的承受力很强,胳膊断了还云淡风轻地跟我聊天,跟没事人似得。
“你会嫁给他吗?”过了会儿,他忽然这样问我。
我一愣,脸又红了,“你怎么老问这些问题呢,跟你又没关系。”
“你真不相信我喜欢你吗?”
“不信,喜欢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不会丢海里喂鲨鱼吧?”说着我瞥了眼他的手臂,又道:“你如果不丢我下海,就不会因为救我被鲨鱼咬伤,那今天也不会被人打断手臂,对吧?”
他居然没生气,听罢沉默了会儿,喃喃道:“其实我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女人,怎样去讨好她。在我生活的环境中,只有血腥、挣扎和逃亡。”
“……对不起。”我偷看过鹰的视频,知道他小时候经历的一切,所以看他忽然那样落寞也很不好意思。
鹰耸了耸肩,又道:“这大概是命吧!”
“那个,你和朝歌之间怎么会互换身份呢?你是被谁带走的,他又是谁带到陆家的呢?还有,你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吗?”
我看鹰沉默不语,又道:“是老爹干的吗?”
“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应该担心你自己!”鹰说着看了我一眼,又道:“青青,如果薛安然真的还在世,你就不应该和Sam走那么近,她不会容许你的存在。”
“这由不得她吧?”
我决不可能在陆朝歌努力靠近我的时候去退缩,更不可能放弃他的。这份执着曾经就有,若非他让我寒心,否则我会继续坚持下去。
“她曾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她真活着,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的城府会更深。”鹰唯恐我不相信,又补了句,“论心机,Sam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否则当初就不会栽在她的手里。”
“栽?”
鹰的话令我忽然一阵背脊发凉,我下意识往后瞥了眼,却看到窗边多了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是薛安然。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眸光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