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驰恩把我们送到香港过后就挥别离开了,走时跟陆朝歌悄悄话讲了很久,两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我是直接被慕少卿派的救护车接走了,因为背上的伤口急需要处理。再醒过来时,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外面天是乌漆墨黑的。
我是在病房里,房间的灯光很暗,陆朝歌在窗边打电话,讲得很小声。
“我觉得他后面应该没有人在操控了,都逼到那种份上了,如果真有人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机关被我提前毁掉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启动。”
“青青伤势不是很重,他手下留情了。可能吧,我觉得他看到她第一眼就把她当成了玎伶,否则以他的手段,青青早就死上几百次了。”
“三叔已经把东西给他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计划,你们另寻他人吧。我累了,也烦了,原本我可以和妻儿过得很好,却偏偏因为你们这该死的计划陷入风口浪尖。”
“认祖归宗?呵呵,你觉得这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这么多年了,在我最不需要你们的时候都来把我当做一个香饽饽,我又不是傻子,你们什么心机我不会不懂?”
“哥?算了吧,我可不想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什么叫天将降大任?我从来就没稀罕过你所谓的荣华富贵,我现在的财富几辈子也花不完,你们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了……”
陆朝歌越说越愤怒,最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他转过头来时,我忙把眸子合上了,怕他看到我偷听了他讲电话。
但我很好奇他在跟谁通电话,这个人还是他的哥哥。电话那头是谁呢,能够把他惹得大动肝火。再有,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计划,听起来好玄乎。
陆朝歌走到床边坐下,重重叹息了声,伸手覆上了我的脸,用指尖厮磨着。我装不下去了,故作刚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眨了眨眼。
“醒了?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好多了,你怎么了,看起来一脸不悦。”
“没事。”他摇摇头,眉心却拧得更紧了,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
“什么事不好跟我说?我都是你妻子了。”
他还是摇摇头,俯身在我唇上吻了下,就那样抚着我的脸怔怔看着我,好像有些不认识一样。我握住了他的手,敛下眸子转头吻了下 他掌心。
“刚才我隐隐约约听到你讲电话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秦漠飞……”他脱口道,接着又补了句,“的下属阿飞。”
“噢,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漠飞是他哥哥?他是秦家的人?
我结合了陆朝歌刚才讲的那些话,隐约猜出他是为了认祖归宗参与了秦家的某个计划,但是现在他要退出了,秦漠飞不让,所以两人吵了起来。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呢,为什么他连这个都要瞒着我?
陆朝歌没有跟我讲发生了什么事,只说这是男人间的事儿,让我别多想。我问他是否要继续打tEm的终极比赛,他没有再斩钉切铁地点头了。
难道他也惜命了么?
次日,慕少卿跟我说,我和宸宸的身体状况资料已经入库,往后每年都要来一次香港做身体检测。我觉得很莫名其妙,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儿做体检,他说这是规矩。
然而就这规矩他又没有细说,让我去问陆朝歌。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但凡陆朝歌没有主动提及的事儿,他多嘛是不会告诉我的,问也没下文。
我在慕氏医院休养了三天就出院了,带着宸宸回到了陆朝歌名下那家酒店。
我还没有打电话给父亲,因为魔都那边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户籍表上的我是死亡状态,所以我暂时也没打算回去,准备等陆朝歌安排好了再说。
他一早接到个电话就出去了,急匆匆的。我和宸宸睡饱了才起床,母子俩躺在床上互望着,宸宸的性子很好,不爱哭闹,就算是饿了也不会,就是盯着人不停吧唧嘴。
我起床给他冲了奶粉,一边喂他,一把在房间里转悠,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昨晚上,我好像又梦见玎伶了,她说我会不得好死,会有报应。
我其实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有时候做了亏心事就会想到因果报应。
揽月岛的事儿,我们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些,兀鹰的杀伤力太强,那些受伤的人即使好了兴许都恢复不了以前的样子,尤其是小乔。想想她被兀鹰撕掉的头皮,我自己的头皮都会一阵阵的发麻。
叮铃!
我正在胡思乱想,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吓得我手一抖,奶瓶就掉下去了。奶嘴忽然从宸宸嘴里抽离,他一愣,立即瘪着嘴就哭了起来。
我忙捡起奶瓶擦拭了下,又塞进他嘴里了,他抱着奶瓶又欢快地喝了起来,眼泪花还挂在眼角。
电话铃还一个劲地响,我忙走过去拿了起来,问道:“喂,你哪位?”
“青青,开门!”电话那头居然是鹰的声音,凉凉的,带着点儿嘶哑。
我一愣,连忙一个箭步走到了门边,往猫眼瞄了眼,果真是鹰站在外面,还是那一脸淡漠得近乎凉薄的样子。我迟疑了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鹰满身肃杀地站在门口,我说不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很不好。
“哇……”
宸宸本来好好喝着奶的,看到鹰的瞬间就哭了起来,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都顾不得喝奶了。我连忙抱正他轻轻拍着背脊,他还是哭,止不住。
鹰怔住了,“你的孩子?”
“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一边哄宸宸,一边问他,很戒备。因为有人说孩子和狗狗的第六感最灵敏了,他们一旦遇到气场不和的人就会反应过激,孩子会大哭,狗狗则是狂吠。
鹰一直盯着宸宸,眸光很犀利,我忙转身把宸宸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他围了起来,他一下子就不哭了,盯着我吧唧嘴,我也没理会,转身出来了。
“有事吗?”我又问道,有些急。
“老板下了令,要不惜一切手段除掉Sam和他身边的人,我来跟你讲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