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远霆想来拿我手中的照片,但被陆朝歌一把扯过去了,随即他睨了我一眼,淡淡道:“哪儿拿的?”
“就……卧室的相册里,最后一页。我也是无意中翻到的,觉得好奇就,就拿出来了。”
我看陆朝歌脸色阴霾,有些心虚,本身偷看别人东西就是不道德行为。他拿着照片走了进去,柯远霆则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端起桌上的水杯汲了一口。
“那是秦漠飞的母亲褚宁秋,秦斐然的第一任妻子。”他放下水杯小声告诉我道。
我恍然大悟,忍不住走进了卧室,看到陆朝歌坐在床边拿着那照片在很认真看着,低垂着的侧颜,看上去十分伤怀。甚至,眼底还有点儿泪光。
难道他真的是秦漠飞的弟弟?这个叫褚宁秋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既然如此,秦家为什么没有公开这个消息,而他也没有认祖归宗。既然秦家是魔都的金门世家之首,这样的名门望族,肯定不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的啊?
“朝歌……”
不忍看陆朝歌这样落寞,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他一转头,搂过我把头埋在了我腹间,紧紧抱住了我。我正了下,手轻轻插入了他的发间。
才发现,他的头发已经变长很多了,都没顾得上修剪。
许久,他才放开我,长叹了一声,把照片又放入了相册里。他又翻了翻其他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合上。一抬头,发现他脸色越发落寞了。
“困吗?要不要小憩一会儿?我在这儿陪你。”他问我道。
我摇摇头,“窗外的风景这么好,我多看几眼,以后兴许不常来香港,就错过这三月美景了。”
“你要喜欢,我随时都可以陪你来。”
“我,其实并不那么喜欢香港。”
发生了那样血腥的事儿,若非迫不得已我肯定不会再踏上香港这片土地。这个噩梦般的经历,我实在不想再面对,也不晓得何时才能释怀。
陆朝歌愣了下,把我揽进怀里用鼻尖蹭了蹭我脸道:“对不起老婆,我把你连累了。”
“不是连累。”我转头盯着他,十分严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们能相濡以沫走一辈子吗?你说的保护指的是几天,还是几个月,或者是几年?”
“我……”
“你到底在做什么?柯队长讲的是真的吗?”
我跟柯远霆接触的时间不短,所以知道他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他怀疑陆朝歌就是tEm的老板,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只是我觉得匪夷所思,这一切似乎太玄幻了。
“傻瓜,你脑洞开太大了。”陆朝歌无奈地笑了笑,又道:“我保证不会死的,相信我。”
“那……”
其实我想问秦家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可话到嘴边还是打住了。这都是我偷听到的话,拿出来质问他实在有些不妥,他若真想告诉我,不用我问也会讲的。
“我歇会儿。”
问不到重点,我也没心情讲话了,斜靠在床头打起盹来。陆朝歌迟疑了下,走过来默默把我的头揽进他臂弯,坐在边上陪着我。我心头一悸,翻身抱住了他。
唉,罢了!千万人从我心头走过,只有他踩在了我心尖尖上,所以爱他没有理由,哪怕飞蛾扑火。
……
是程峰来机场接我们的,陆朝歌看到他劈头就是一顿训斥,我拦都拦不住,就讪讪到一边去了,不经意环视了眼周边,却发现柯远威也开着车慢慢滑行过来,他可能是来接柯远霆的。
看到他,我顿时有种莫名的恐惧。
“哟,珞珞,咱们可是好久不见啊。”柯远威边打招呼边走了过来,满脸的笑意却是未及眼底,他甚至也没有看我,而我在看我身后的陆朝歌。
我浅笑着回应了他一下,“柯老板,好久不见了。”
“唉,每次看到你就特别想念你在bb girl上班的时候,那儿没了你,生意一下子差了很多。”也不晓得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提及我的过往,令我尴尬无比。
我正想反驳的,陆朝歌走了过来,还冲柯远威伸出了手,“柯老板,好久不见啊,难得你当年那么照顾我的老婆,让她在逆境中得到了那么好的锻炼,真的要感谢你了。”
两人一握手,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陆朝歌的力气多大我是知道的。看柯远威脸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我心里一阵唏嘘。其实我没有那么憎恨他,只是他差点把我强x了这事儿有些过分,除此之外还好。
若非在bb girl上班,我一时间是赚不了那么多钱维持念念的治疗的。现在想来,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帮过我的恩人。
“朝歌,我们上车吧。”我看柯远威疼得手都在哆嗦,就走过去勾住了陆朝歌的臂弯,“我想早点见到宸宸,他肯定想爸爸妈妈了。”
“那柯老板,咱们下次再聚!”陆朝歌莞尔一笑,松开了握住柯远威的手,我看他几根指头都粘在一块儿了,根根泛白。
柯远威咬着牙冷笑了声,道:“行啊,咱们下次好好聚聚,把冉宁也叫上吧,前段时间她还跟我问起你来着。”
陆朝歌听罢眉峰一沉,斜睨了眼柯远威,“柯老板还真闲,这么替别人操心啊?”
“呵呵,不过是顺道提一提,别多想?”柯远威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笑道:“珞珞,有空咱们吃个饭,我约上乔欣,豹子,一起坐坐。”
“不用了柯老板,我没时间。”
我冷冷拒绝了柯远威的示威,钻进了车里,忍不住瞥了陆朝歌一眼,他一脸阴霾,恨不能一拳揍晕柯远威的样子。我忽然很好奇,那个冉宁是什么人?他怎么听着一下子就怒了?
上车时,陆朝歌坐在了副驾驶上,脸色特别不好看。我特别想问他那个冉宁是谁,可实在讲不出口,怕他误会我这么喜欢捕风捉影的事儿。
但我很烦,心里很膈应。
一个薛凯莉,一个薛安然,现在又出来一个冉宁。我不晓得在他失踪那几年里,他到底接触了多少红颜知己,而且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还不是省油的灯。
唉,忽然间觉得,释怀是一种十分艰苦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