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星对我的执着,亦如我对陆朝歌那样。在桃花源赏花的时候,他一直在表白,希望我能带着孩子们跟他重组家庭,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仿佛真知道什么。
然而他并不提及那所谓的资料是什么,只字不提。我知道他在电脑那一块的本事,心里也是担忧得很,他一定是见到过陆朝歌不为人知的一面,否则不会如此执意要跟我在一起。
但,是什么呢?
念念很喜欢杜文星,因为他总是顺着她,不像陆朝歌那样处处都管着。
尤其是我们在买小吃的时候,老板说我们这一家三口看起来特别像,跟复制黏贴一样。乐得杜文星全程都乐呵呵,晓得跟一朵喇叭花似得。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好打击他,但也不想让他抱有任何期望。即使我和陆朝歌分开,也绝不可能跟他在一块儿的。
这辈子,我爱过,痛过,也伤过,一切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了。在将来,我的重心会是事业和孩子,至于伴侣,除了陆朝歌我谁也不会接受的。
我们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南城,杜文星甚至提出就在金县住酒店,明天在继续去周边的城区郊游,他可以多陪陪我和念念,我婉言谢绝了。
回城时,念念累得睡着了,躺在我怀里呼呼大睡。
趁这机会,我又跟杜文星问及了陆朝歌,问他到底在哪儿得到了什么资料。他拗不过我,迟疑许久总算松了口,跟我说了个地方:国安部。
我以为我听错了,再次确认,“什,什么地方?”
“国安部!”
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怕我听不清楚,这一次讲得特别大声,差点把念念都吵醒了。我惊得目瞪口呆,国安部这个名词我是懂的,可陆朝歌什么资料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又道:“文星,你,你怎么会侵入那么机密的地方啊?”
“因为你!”
杜文星说着转头看了我一眼,又道:“你跟他在一起发生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这换做一般人一辈子也都遇不上,所以我觉得他不单纯,就托问一个在警署工作的朋友问他到底有着什么背景。他跟我说他的资料早在十年前被魔都刑警大队长调走了,那个人叫柯远霆。”
“……”
原来柯远霆没有骗我,他一直追踪关于陆朝歌的事儿。十年啊,他到底都查到了什么呢?
我接着又问杜文星,“然后呢?”
“然后我就入侵了一下魔都刑警大队长的资料库,却看到陆朝歌的资料属于绝密,文件下发的部门就是国安部。我觉得好奇,就又去看了下。”
而后,他又打住了,重重叹息了声。“总而言之青青,你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了,他就算爱你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来守护你,懂吗?”
“文星,既然你看到了他的资料,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觉得,入侵国安部的资料库会很容易么?那样一个高手入云的地方,我再怎么隐秘也会被发现的。”
“……所以?”
“我如今是取保候审,你如果不想我人头落地就别再问我了。”
我看杜文星不像是在说假话,也就没有再问了。只是这些事听起来好诡异,我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平凡世界,置身于一种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到市区后,杜文星想要约我们大家吃饭,我谢绝了,待他把我们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念念还依依不舍,还叮嘱他下次玩了一定要叫上她。
我没有她那么惦念,心里瘆得慌。杜文星跟我讲的话,肯定有大部分是真的,但也有小部分是假的,譬如他说取保候审一事,感觉太不可思议。
入侵那么高度机密地方的人,堪比恐怖分子,而他居然可以招摇过市,这也太离谱了。可我又想不通哪儿不对劲,他跟我讲的都是无关紧要却又令我挠心挠肺的事儿,感觉是在引诱我似得。
回家后,我认真叮嘱了念念,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一定不能任何一个人去玩,不管这个人是谁。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又去跟宸宸玩了。
宸宸睡醒了正醒来,大眼睛滴溜溜到处转,看到我过去立即就手舞足蹈了起来。咧嘴一笑一望无牙,特别萌特别乖。
我抱着他逗弄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到卧室洗漱了下,躺床上休息。昨天晚上夜不成寐,今天逛桃花源又累了一天,总算是有点睡意了。
我拿出手机翻了翻,陆朝歌没有打电话过来,于是我又翻了翻他之前发的信息,有嘘寒问暖的,有赤果果示爱的,无一不令我心情澎湃。
特别想他,也特别担心他,就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居然通了。
电话响了十来秒过后他接了,只是声音怪怪的不咸不淡,“青青,睡了吗?”
“快了,你的伤怎样了?”
“没事,挺好!”
“噢。”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魔都,公司的事情还很多,可能需要你去打理。”
“朝歌,我不想在公司做了,你另寻他人吧。”
辞职这事儿本身是源自陆父亲去世的事儿,但现在我更不想了。在那个公司里我并没有太大的建树,索性也就不做了,能力有限胜任不了。
再有,程峰和裴越的话一直在我脑中回荡,再加上杜文星跟我提及的事儿,我有些动摇了。
陆朝歌听后没有做声,沉默了许久道:“随你吧,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算了,我把斯蒂芬调过来。”
“嗯,你看着办,那你没事的话我就休息了。”
“好,晚安!”
多么平淡的对话,我甚至觉得我们不像是夫妻了。陆朝歌淡漠从容,我也刻意在压制自己,结果就是这种陌生得没有任何起伏的对话。
我收起手机敛下眸子,心绪难平。
十年啊,陆朝歌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任何关于他身份背景的事儿,甚至他在做什么,他到底有多少产业。我以为我够了解他了,到现在才发现我对他完全一无所知。
看来程峰和裴越都讲的对,对他而言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除了给他生孩子,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