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薛安然的这场比赛,是tEm有史以来最诡异的。我想不通阿姆怎么会这样做,明明她和薛默琛是朋友,居然还让我跟他女儿打生死战。
她这是想借刀杀人么?
感觉今天来的薛默琛、陆朝援以及秦灵素,还有那个我认不得的外国人,都是阿姆别有用心安排来的,所以弄不清楚他们的目的。
“Sam,你要全力以赴,否则你离不开这儿。”薛安然可能是怕我在比赛时失误,一再地强调着。她顿了下又道,“这也是Yama的意思。”
我睨了她一眼,“我不会打死你的。”
她笑了,“你别讲这种话,我不会感激。看台上的人不是傻子,你知道生死战下注的筹码是多少,他们如果识破你就完全没有退路了。”
其实她说的我都明白,可真要我们俩相互残杀,我怎么下得去手?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借这场生死战离开tEm,却想不到对手是薛安然。
她的格斗术并没有很强,至少没有强过我,所以应该是临时被阿姆安排来的,她的用意很显见。
我总觉得这一切可能跟秦灵素有关,因为刚才她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和薛安然上场的时候,全场呼声最高,因为格斗赛上鲜少有女人打生死战。
我看到薛安然的瞳孔里出现了嗜血的光芒,跟训练营的格斗士一样,一旦站在赛场上就已经把对手当成了敌人。
但我跟她的心绪不一样,我不想伤她。
赛铃一响,薛安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我,我侧身躲避的瞬间看到她指缝里闪着寒光,是一块刀片。
那是格斗场里自杀式选手惯用的伎俩,因为都不想死,就只有用这种方式把别人打死。
阿姆是不管这个的,格斗比赛不是她单一的目的,还有买卖器官,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是赢家。
我想不到薛安然会在指缝里藏刀片,刚才还满怀感激的心一阵寒意,于是我没有手软了。秦漠飞说过,我杀人的时候双眸通红,我想我此刻就是。
当薛安然被我打倒在地时,我脑子里唯一的声音就是“打死她,打死她”。但我还是避开了她全身的重要器官,每一拳都打在了无关紧要的地方,只是让她起不来而已。
看台上的薛默琛瞬间站了起来,急急朝格斗场走了过来,他手里是拿着枪的。而就在此时,薛安然忽然一把勾住了我脖子,哆哆嗦嗦要讲话,但嘴一张血就涌了出来。
她一边吐血一边道:“快,抱着我离开,快!”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抱着薛安然跑出了格斗场,没再管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薛默琛和他的手下都追了过来,包括tEm的雇佣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他们的速度哪有我快,我在训练营跟狼比赛过奔跑,所以很快就甩开了他们。
我抱着薛安然跑了很久,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这儿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喘得比我凶,我忽然感觉到她手臂上的血在滴答个不停,我明明记得刚才没有伤她那么重的。
“安然你怎么了?”
我有些慌了,她的身体在不停地哆嗦,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逃离的时候她被人伤了。我喘了口气,又抱起她飞快地往有亮光的地方跑,怕她死了。
“安然,安然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来不及了朝歌,别走了,留下来多陪陪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对我到底什么心思,也猜不透。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什么意思?我一阵愕然,“安然……”
薛安然很急促地道:“告诉我,你爱过我吗?朝歌,你告诉我……”
爱……
我对我挚爱的女人都没有表达过爱,跟她说是不是太……迟疑许久,我还是依着她的话回答了。
“爱过,爱过你!”
“真,真的?那你,你可不可以吻,吻我?”
我最终还是没有吻薛安然,就在我纠结着把头凑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一看才发现是雪狼,他站在那儿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们,眼神十分的诡异。
薛安然身体颤了下,忽然缩在了我怀里,我才明白刚才那番话她是故意说给雪狼听的,她早就知道他在我们后面?
“他们追过来了,人给我,你走吧!”雪狼接过薛安然过后,递了个袋子给我,又道:“一个礼拜一颗,千万别浪费,这是你续命的东西。”
我正要问个究竟,一辆黑色轿车幽灵般地出现在我面前。车窗探了个脑袋出来,居然是秦漠飞,一声大喊:“朝歌,上车!”
我迟疑地瞥了眼雪狼怀里的薛安然,心里一阵的惭愧,不晓得她会不会死。但我还是上车离开了,因为薛默琛的人和阿姆的人都追上来了。
秦漠飞应该是有备而来,对这儿很熟,很快就摆脱了后面的人。我斜睨着他俊朗的侧脸,搞不清楚他怎么会也在这儿。
“我没有找到你说的资料,反倒被阿姆发现暴露了,关了几个月。”我提及了几个月前去找东西的事。
他莞尔一笑,道:“本来就没有资料,我骗你的。”
“你……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
“你不是没死么?”他很不以为意地瞄我一眼,又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总算知道谁是这游戏的幕后黑手了,否则还在瞎蒙呢。”
“你什么意思?”
“你如果不暴露,阿姆的危机感不会那么强,就不会把她的盟友都找出来,只是没想到……”他轻叹了声,又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回魔都还是怎样?”
“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捏了下雪狼给我的药袋子,里面好像有两个瓶子,这意味着我可以正常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想回魔都,我想看看青青,可我又怕……“我还是去美国吧,先看看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
“不去魔都看看故人吗?兴许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事情。”
“不用了,生意要紧。你直接载我去机场吧,顺便把你一身衣服也脱给我穿。”我装着很不以为意,心里头却一阵的伤怀。
阔别五年,我居然变得如此胆小了。
在基地的时候明明日思夜想地想要回魔都看看青青,可一旦有机会去的时候,我却不敢了。
我害怕,怕看到她过后,她变了,我也变了,我们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