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魔都之前,秦驰恩来找过我一次,他是避开了青青的。他跟我提及了两件事,一件是青青当初离开的原因,一件是Yama惹出来的破事。
原来,青青当初离开是因为她胃里的肿瘤恶化,她怕死在我面前。而更诡异的是她还染上了病毒,就是曾让玎伶死去的那种来自动物身上的病毒。
她当时病情恶化,所以不得已跑到了秦驰恩的篱落山庄,请求他如果她死了,就悄悄把她安葬了,谁也不要说。
秦驰恩后来用直升机把人送到了揽月岛,雪狼早已经定制了救治反感。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青青胃里的肿瘤在急剧恶化,于是把培养的病毒种植在她体内,用这种病毒来控制肿瘤的生长并且达到消除的目的。
这种治疗很危险,生死一线,所以他没有告诉我以及任何人。一直到病毒和肿瘤作用到接近爆发的时候他才给青青做手术,手术很顺利。他不但保住了青青的性命,也留住了我们的孩子。
雪狼的初衷并不是单纯地想禁锢青青,而是要为她治病。可能她在他那儿住的时间太久,他真的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不过他后来强留青青的偏执和狠毒,令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化为了乌有。
秦驰恩说得唏嘘,我听得肝肠寸断,青青在我面前表现得太坚强了,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哪怕已经不行了。
我到底是有多渣,居然连她病入膏肓了也不晓得。我还一次又一次让她那么不快乐,甚至把满世界的腥风血雨都带给了她。
我不是个男人,我是人渣。
我问秦驰恩,“三叔,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青青?十多年了,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一无是处。非但没有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让一次又一次身陷囹圄。”
他看了我一眼,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秦家这个家族从来就是风起云涌,每个朝代都一样。”
他说着轻叹了声,又道:“真希望下一代再也不要经历这种折磨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回到秦家,高攀不起。”
我很清楚,秦家的族谱上记载的人都是有着丰功伟绩的人,而我和Yama这种被遗弃了很多年的孩子压根也没有位置。这个家族不缺人才,更不缺炮灰。
“你怎么这样讲话?什么叫高攀不起?”秦驰恩蹙了蹙眉,面色明显不悦。“你本来就是秦家的人,何来高攀一说?”
“三叔,秦家能上族谱的人少之又少吧,既然上不得族谱,我何须死乞白赖去到秦家招人白眼?我还有妻儿,可不想她们也跟着我受冷落。”
“漠飞不是那样的人,他既然让你回秦家,自然不会没名没姓的。”
“那你错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让我继续在tEm当棋子,好为秦家立下丰功伟绩,往后才可以认祖归宗。你说,我有必要听他的吗?”
“随你吧!”
秦驰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他提到了冉宁,这个女人更可恶。
她谎称坏了我的孩子,先是在媒体上曝光了这事儿,后来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去岳父所在的别墅大闹特闹,气得当场岳父心脏病发,要不是抢救及时人就去了。
三叔很认真地警告我,道:“朝歌,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和青青回去过后一定要小心应对。再有,千万别再伤青青那丫头的心了,她为你做得太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三叔,我知道……”除了这句,我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了,自责又惭愧。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冉宁的事情会闹得多凶,可能是三叔太危言耸听了。
然而回到魔都时我才发现,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她是天上人间的一姐,这家店是柯远威跟另外一个人合伙的,规模不小。
就在前不久,这女人就莫名其妙各大媒体都在竞相传播我和她的风流韵事,有鼻子有眼到各种招式都出来了,流言满天飞。
我一早听到程峰提过,Yama在夜店的时候找过她,似乎还被陷害了。
所以我避开青青专门找了冉宁一次,她果真是跟青青很像,如果再上点儿妆,我若不近看也瞧不出来端倪。不过她眼神很诡异,这是长期混迹夜店的女人独有的特征,看男人就像在看印钞机。
她并不晓得我和Yama不是同一个人,对我热情得很。我可没有客气,让程峰直接动手,再问她为什么要在媒体上造谣。她先是强硬地闭口不提,直到后来我拿出了枪她才慌了,全盘托出。
这是柯远威和陆朝援的一场阴谋,他们想用冉宁来替代青青在我心里的位置,继而再控制她以达到控制我的目的,因此就上演了一场狗血大戏。
之所以针对岳父,是因为他目前管理着Ink&painting在魔都的分公司,而陆朝援盯这块肥肉已经盯很久了。
但我没有全信冉宁的话,柯远威和陆朝援两人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手段必然是毒辣的,不可能那么肤浅狗血地想到用一个女人来控制我。
柯远威不知道我对青青的感情,但陆朝援必然清楚,所以这其中可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事儿我没给青青说,但也没压制下去,尤其是岳父,对我反感到了极致,还逼着青青离开我。
而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也无法去指责Yama,他在基地长大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自然对付不了长期混迹夜店的女人。再有,他对青青那点小心思我也心知肚明。
我以为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岳父的气就消了,谁料在一次剧烈争执中他再一次气得旧病复发了,我眼睁睁看着他倒在我面前,无能为力。
自古有三大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罪。我犯了第一条,我清清楚楚看到青青眼底那滔天的仇恨和愤怒,她拒绝听我任何解释。
我明白那种万念俱灰的痛,好像全世界都崩塌了。青青像是把我慢慢从她心头剥离,哪怕疼得撕心裂肺,她对我没有丝毫的眷恋了。
可能这些年的风雨和折磨,已经把她对我的爱摧毁得差不多了。岳父的离世,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看着她伤心欲绝我无言以对。
我追查下去才发现,这事情的始作俑者并不是陆朝援和柯远威,而是阿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