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阿姆时,是在tEm基地外面的荒漠上,就我和程峰。她穿着一身黑袍子,戴着黑色头巾,不再是那个看似慈悲的女人,而是满脸凶戾,像极了那种被禁锢的困兽。
我知道柯远霆肯定动作了,之前我把tEm基地平面图画给了他,并且把看到的知道的全都告诉他了,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tEm现在看似风光依旧,但肯定各方面都受限了。
阿姆知道是我干的,因为除了我,从没人敢忤逆她,包括Yama。
我是来兴师问罪的,直接就问了,“阿姆,我们俩是我们俩的事,你为什么指使他们去害我岳父?”
“岳父?Sam,我早就说过你和那小丫头不能在一起,是你自己不听。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能够配得上tEm的战神吗?你知不知道我培养Yama需要花费多少精力?”
顿了顿,她又咬牙切齿地道:“Sam,如果当年我知道会养虎为患,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她无比恨我,我感觉得到。
我敛下眸子,冷冷道:“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也一定不会稀罕你给的那些东西。”
“你还记得我给你过东西?我以为你全部都忘记了呢。”她讥讽我。
我冷笑道:“怎么敢忘记呢,你让我看到了天堂的风景,再一脚把我踹在地狱,我应该感谢你让我在三十岁之前就历经了血雨腥风。”
其实我对阿姆的感情很复杂,之前很感谢她,不管她是出于利用我,还是觉得我是可塑之才,她至少给了我那样一个平台,我才能站得起来。
然而她后来令人发指的行为才令我明白,她当年之所以收养Yama栽培我,不过是想更进一步折磨我们,或者说是让九泉之下的父母不得安生。
于是我又问道:“阿姆,你是我生母闺蜜,跟我生父又是朋友,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对我们如此残忍?你,薛宝欣,薛默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谁跟你讲的这一切?”她反问我。
“所以这是事实了?你恋上我生父,他不爱你你就报复他的孩子害死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闺蜜。换做你是个男人,对你这种女人也怕是深痛恶觉吧?”
“混账东西,你胡说些什么?那贱货就是个biao子,是斐然他眼瞎才会娶了她。结果怎样?还不是死了,就她那种贱命怎么可能受得起秦家的荣华富贵。”
阿姆怒了,歇斯底里吼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为生母悲哀,她视为闺蜜的女人在这儿咒骂她,她在九泉之下听到的话,会不会很伤悲?
“如果不是那贱货女人,秦家的长媳就是我,如果……”
“你不配!”
我再听不得那“贱货”二字,冲上前一脚朝阿姆狠踹了过去。她眉峰一沉,往后退了两步立即抽出一把军刺,疯狂地朝我冲了过来,原来她是有备而来。
“原本我打算晚一点取你狗命,看样子你也是活得太腻了,就别怪我下手太狠了。”她一吆喝,十来个暗藏在四周的雇佣兵如鬼魅般冒了出来,个个都拿着突击步枪。
阿姆朝我凉凉一笑,道:“我早就料到你来者不善,就等着请君入瓮呢,杜先生已经在这边等候多时了,随时可以取你周身的器官。”
“那你要费点儿心神了。”
我知道阿姆武功不弱,听Yama说她是泰籍华人,自小就在那边学习泰拳,还是国家队的拳手,很厉害。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销声匿迹,再出现就成了tEm的领袖。
我和程峰腹背受敌,被他们团团包围在了中央,这十来个人都是阿姆心腹,身手很厉害。阿姆以为我们死定了,她十分的嚣张,扬言要把我和程峰的器官全部摘了,丢荒漠喂狼,我想她是做得出这种事儿的。
但她忘记了我打了很久的比赛,出拳都是杀招,一般的格斗士很难有人扛过我三招。近身搏斗,即使阿姆也绝不会是我对手。
我杀红了眼,和程峰两人一攻一守把围聚的十几个人都给打倒了。死了多少我不知道,但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
阿姆很震惊,她看了我很久,道:“Sam,你是tEm这么久以来最棒的拳手,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其实你可以再认真想想,回来这边继续打比赛,我对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你想既往不咎?我可没有同意!”
我放过她两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不会再放过她了。我飞扑上前想扣住阿姆的脖子,她纵使一跃退开数米,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拿着军刺。
我瞅准她不稳的下盘,俯身一脚飞踹过去,她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我趁机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军刺抵在了她脖子上,“阿姆,十多年了,我对你的感激荡然无存,你这样的人,实在也不配活在这世上。”
我正要割喉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凉凉的声音,“Sam,住手!”
我往后瞄了眼,余光看到一截轻舞飞扬的黑袍子,又是Yama来了。我怒道:“你知不知道她把魔都搅得风起云涌,她出了那么多幺蛾子,早就该死了。”
“放了她!”
Yama走到我面前,推开我的手一把扶起了阿姆,谁料她迅速抓过Yama手里的镰刀,直接一刀朝我劈了过来。因为离得太近我无法避开,腹间顿时一股剧痛袭来。
我忍无可忍,抬手狠狠一拳朝阿姆的脑门直击过去,我没有手软,看到她瞬间口鼻眼都冒了血,直挺挺往后倒了下去。与此同时,我腹间也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我腿一软就栽了下去。
Yama一把扶住了我,我挥掌推开了他,“你是非不分,我想我们不应该是兄弟,Yama,你与我而言真的是多余的,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程峰,我们走!”
程峰点点头,忙过来撕下他衬衣袖子裹在了我腹部试图止血,但止不住,血很快浸透了袖子。
Yama忙走了过来,还一脸关切道:“Sam,你不能失血过多,雪狼在基地,跟我回基地养伤吧。”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咆哮道:“不用,如果我死了,你不是正好可以移植我的全部器官吗?Yama,你阻止了我两次杀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件事我记住了。我想生命泉下有知,她不会让你回秦家认祖归宗的。”
难怪秦漠飞那样厌弃Yama,我终于明白了。我痛苦得无以复加,不是因为腹间的伤,而是Yama那接近疯狂的愚忠,他对tEm或者是对阿姆的忠诚,实在令我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