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ma,发生什么事了?”
我忙上前扶住了Yama,一看他前面西装和衬衣像是被什么利器拦腰截断,胸上有一条很长的口子在冒血。他手里还拽着一把军刺,上面血淋淋的。
见我过去他一把推开了我,喊道:“青青快走,他们追过来了,你往出口去,我引开他们。”
Yama说着踉跄着往停车场后边儿跑,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不行了。而就在此时,电梯门又开了,里面冲出来一大堆的雇佣兵,一个个凶神恶煞。
“人呢,肯定是从这儿跑出去了。”
“快,兵分两路,你们去前面,我们往后面!”
他们人还没过来,我连忙一个箭步冲到Yama身边把他拖进了水泥柱后面,就这么瞬间,那雇佣兵就跑了过来,差一点儿就看到我们了。
我紧贴着柱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Yama则死撑着他的身体靠着我,慢慢的重量都在我身上了。
他全身都在哆嗦,胸前那条口子还在不停冒血,把我外套也浸透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那脸苍白得接近死灰色了,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仿佛下一秒就可能气绝身亡。
我很恐惧,他很着急。
“傻瓜,被他们发现会杀了你的。这样,我引他们过来,你赶快从这儿跑出去,一定要快……”Yama贴近我耳朵有气无力地道,慢慢举起了手里军刺。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现在这样子都像快死了似得,如果去迎战那肯定必死无疑。他是陆朝歌的哥哥,我又怎狠得下心逃掉。
后边儿的雇佣兵在四处寻找人,在急速往这边靠近。我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真的很害怕。我十分清楚被他们发现会是什么后果,可能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停车场安静得只听得到人的呼吸声和那些雇佣兵的脚步声,一种令人窒息的戾气弥漫在这空间里,我也跟着Yama情不自禁哆嗦了起来。
“轰!”
外面忽然一声炸雷响起,我本能地要尖叫出来,Yama瞬间把我嘴捂住了,他掌心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我胃里起伏汹涌了很久才忍下去。
那些雇佣兵已经走过来了,在踹车,呈地毯式搜索着。此时外面又一阵炸雷滚过,把我生生给吓哭了。
我都无法形容这接近崩溃的心情,好像一把刀戳在胸口,随时可以让我毙命。
Yama死死拽着匕首用眼底余光看着柱头背后,脚步声已经在慢慢靠近。他贴近我耳朵小声道:“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出来,知道吗?”
他作势要冲出去,我抓着他的手无声地摇了摇头,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滚了出来。他怔住了,眼底仿佛多了几分光芒,就那样怔怔看着我,过了许久,忽然伸手把我眼角的泪勾去了。
我长大嘴小心翼翼吐了一口气,才忍住了吸鼻子的动作。小心环顾了一眼四周,竟然看到就离这儿数米远的地方有一辆车的门好像开着,没拔车钥匙。
我心下一喜,连忙扯了扯Yama的衣角,示意他跟着我冲过去。
那几个雇佣兵距离我们很近了,走过去一定会被发现,可我们想要离开就必须冒这个险。于是我和Yama提了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辆车冲了过去。
“他们在那儿,Sam,你这次死定了!”
果然,我们瞬间就被雇佣兵发现了,一个个都飞扑了过来。
这一刻,我的求生欲望无比强烈,我一把拉开车门把Yama推进了车里,转身冲到驾驶室轰动油门就一路撞了出去,车门都来不及关。
好在这些人拿的都是军刺,没有枪,我一路横冲直撞过去他们没来得及拦住。我感觉自己已经疯了,见人就撞,就这样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外面在下雨,周遭狂风大作,天空黑压压一片阴霾,像末日一样。
我在这儿一点方向感没有,不晓得往那儿逃,只是顺手拐弯了出来。
我本想找秦漠飞的,却发现他的车已经不在转角了,而酒店外面却多了几辆救护车和警车,吓得我腿一阵发软。
“往东,走高架!”Yama忙道。
我点点头,顺着他说的方向飞驰了出去。只是雨太大了,我根本找不到方向,本能地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好在这儿车不多,也没出什么状况。
“前面左转……”
Yama在副驾驶上一边指挥我,一边抓起车里的纸巾给他自己止血。但止不住,我看到他把一包纸都用光了血也没止住,照这样下去,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阿枭,你伤得那么重,我们找个地方先止血好吗?”
我已经六神无主了,也不晓得后面有没有人在追。还有我很不理解陆朝歌,他一定是看到Yama伤这么重了,难道就没有想过来救他?还是,这其中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Yama可能也撑不住了,好一会儿才回我,“不能去医院,先往维多利亚海港那边去。青青,下了高架你就自己离开,不要管我知道吗?”
他喘了口气又道:“这一次tEm出动了很多人,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的踪迹,我杀了ting和威廉,他们会全城狙杀我。我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连累你。”
ting?是那个白头发的男人么?他竟然杀了两人跑出来,为什么?
我没办法问Yama太多事儿,他讲话特别吃力,于是我喝道:“你说什么蠢话呢?我们都已经逃出来了,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那儿?你别说话了,省点儿力气,我知道有个地方他们一定找不到。”
我想起了之前赫尔暗杀陆朝歌的地方,那地方太偏僻,那些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到那里去。如果运气好有一条小船在那边,那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我想也不想就往那边去了,Yama没再指挥我,他靠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人像是快晕过去了。
我忽然间鼻头一酸,忙道:“Yama你别睡,你时不时哼哼一声让我知道你活着好吗?你别死,要撑着啊。”
“我还没死,别怕!青青,千万不要联系任何人,千万不要……”
“我记住了,记住了!”
我哽咽道,加快了车速,凭着记忆把车开到了海岸边,那边果然有一艘渔船停泊在那儿。
只是海边风浪特别大,浪头一层一层铺天盖地朝岸边砸过去,把我给吓住了,根本不敢下车。
Yama已经不行了,靠在椅背上蜷缩着身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似有若无,我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或者已经油尽灯枯。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陆朝歌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连忙拿起手机拨了出去,然而电话那头竟然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