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tEm首脑安排阿姆去寻找Sam并训练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被替代。我拼命成为基地的战神,并培养自己的人脉,控制了整个tEm内部。然而我没有想到秦家居然会插手,呵呵!青青,你懂那种忽然间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滋味吗?仿佛睡觉醒来一睁眼,万物枯竭世界末日。”
这怕是Yama跟我讲得最知心也最真实的话了,我这才晓得他其实从来就没有放弃过tEm,从来也没打算退出那个血雨腥风的世界。
权欲,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所以你把威廉和另外一个首脑杀了?那你为什么要替代朝歌跟丽订婚,你们是不是……”
“我想看看,当他站在那个最高点时,能掀起什么样的风雨。”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
陆朝歌成了tEm的主席,成为了众矢之的。这一切都是Yama在背后推波助澜,到底他是想看他从天堂掉下地狱,还是让他背负本该他背负的罪孽?
可是,到底是Yama输了,他已经安心在这儿等死。
“那你为什么要禁锢我?”我不懂他的心思。
“青青,你相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心电感应这回事?我和Sam在某种程度上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意。他爱你,所以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说着他凉凉轻叹了一声,又道:“我们如此南辕北辙的性子,竟然会爱上同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何其平凡普通,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
“……”我瞥了Yama一眼,心头仿佛无数头羊驼飞奔而过。
“留你在这儿,不过是想多看你几眼而已。人之将死,总是有好多的心愿想要去完成。我的心愿只有一个,就是在油尽灯枯时能看到你。”
“你真要死了吗?不是要跟朝歌争个你死我活吗?”
我总觉得Yama的话似真似假有些分不清,如果他真的与世无争了,为何要用那样可恶的手段把我掳来,真的只是让我陪他走最后一段路?
感觉他的话可信度不太高,却又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他一挑眉,凉凉笑道:“要不要我死给你看?”
和Yama的聊天因为这话不欢而散,但我也没再起逃离的心思。一是逃不了,二是看Yama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死了,我总不能对一个快死的人那么狠吧?
回到卧室过后,都已经天微明了,我疲惫不堪地洗漱了下,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但也睡不着,明明困得要死,可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蛇和飞沙走石,以及那些寒光闪闪的短剑。丛林里的那些机关,成了我的梦魇。
我挣扎到七八点中才睡去,仿佛刚合上眸子不久,就听得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楼外响起,不,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我霍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阳台边看,瞧见宅子外面的丛林被炸得草木横飞,半空中还盘旋着一架直升机,还在不断地丢炸弹下来。
直升机飞得很低,于是我看清楚了里面开飞机的人,是陆朝歌,边上还坐着阿飞,正在疯狂地朝小丛林那边丢炸弹。
林间尘土飞扬,好多树木都被炸得稀烂,枝桠遍地,远远看去惨不忍睹。
然而蹊跷的是,即使被摧毁成那样,丛林的格局似乎还是没变。但更奇怪的是直升机只是在荷塘上空盘旋,却好像近不得这宅子的身。
阿威推着Yama出来了,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裹着厚厚的黑色羽绒被,就露个脑袋在外面。苍白的脸色与那被子相辉映,瞧着特别的扎眼。
“Sam,你不会以为拿几颗炸弹轰一轰,我这儿就被夷为平地了吧?那你也太小看我这宅子了。”Yama望着半空中的直升机朗声道,十分的不屑。
陆朝歌已经停止了轰炸,但他的飞机无法靠近这宅子,只能不停地在半空中盘旋。所以我猜,这宅子四周也是有机关的,只是我弄不清楚。
“朝歌,朝歌……”
我在窗边歇斯底里地喊,可他听不到。于是我转身就往楼下跑,却被小苹果拦在了楼梯口,此时她的样子瞧着就不太对了,脸色甚是阴霾。
“小姐,神说了不准你离开卧室,请你不要为难我。”
“小苹果,我一定要出去。”
“对不起!”
小苹果反手一抖,一把锋利的军刺就从她袖子里冒了出来。看她忽然戒备的架势,一定是会武功的。我顿时就懵了,她居然……居然……
“小姐,神对你没有恶意,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而已,请你不要造次。”
我想,如果我强行要出去的话,小苹果肯定会用武力征服我的,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差点忘记了,她虽然在我身边许久,可到底是Yama派过来的。
所以我又灰溜溜地回了卧室,到阳台看时,瞧见陆朝歌好几次试图架着直升机飞到宅子这边来,但机身都莫名其妙发出一阵诡异的火光。
我估摸这宅子上空是布了什么红外线之类的东西,怪不得我觉得这宅子过于安静,林间的小鸟什么的都不会往这边来。
Yama的样子是狂傲的,不羁的,这是一种胜利者的表情。他盯着半空中的直升机看了许久,慢慢抬头望我这边瞄了眼,唇角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笑容太讽刺了。
随即,他调转轮椅行驶到了阳台下方,笑睨我道:“青青,如果他能下的来,我就让他把你带走。如果他还是闯不进来,你就陪我到最后一刻可好?”
“阿枭,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我已经不想挣扎了,Yama能这样说,那说明陆朝歌是肯定进不来的。人的智慧虽然空前绝后,但终究也是血肉之躯,抵不过那些高科技的东西。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我又道:“我能跟朝歌通个话吗?就说一句。”
“怎么,你还舍不得他?忘记他是如何对你的了吗?”Yama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
我十分难堪,脸一沉就转身进了卧室,顺手拉起了窗幔。Yama这个人心术不对,我不能跟他讲任何道理。而且,看样子他也不是要在这儿等死,他不过是要证明一些什么。
我又躺回床上睡觉了,听着外面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弱,估摸陆朝歌他们已经离开了。
如此恐怖的轰炸都没能进的来宅子,我想Yama狂妄也不是没理由的。我在怀疑,他处心积虑为自己修建了这么一个固若金汤的坟墓,是想拉所有人为他陪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