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告辞女帝,魏公公带着江辰缓缓出宫。
“魏公公,你进宫多少年了?”
魏文忠轻声道:“老奴自幼进宫,如今已经四十余年了。”
江辰亲身道:“四十余年,真是不容易,家里还有什么人?”
魏公公见江辰很和蔼,尖锐的嗓音轻轻传来:‘家中还有兄妹三人,幸奈苍天苍天保佑,陛下照拂,过继了一个侄子,也算是有了后。’
“哈哈哈,那就恭喜魏公公了。”
江辰轻轻的向着魏公公拱手示意,魏公公显然有些开心,忙道:“侯爷说笑了。”
“魏公公的内侄是不是叫魏甲呀。”
轻笑的魏公公顿时脸色一僵,他轻声道:‘侯爷怎么只晓得,可是魏甲做了什么?’
江辰轻声道:‘没什么大事,魏公公不必担心,魏公公也是陛下的亲信重臣,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些。特别是对陛下千秋大业有用的人家,我等还是要重视一些,你说对吧?’
他说的和蔼,语气轻松,魏公公却是有些战战兢兢:“侯爷说的是,说的是!”
江辰眼见就要出了宫门,轻声道:“魏公公就不必再送了,本侯还要与首辅大人议事就先走一步了。”
他是施然离去,魏文忠却是脸色铁青,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义子凑了上来:“义父,可有安排?”
\\\"魏国,你速速出宫,去魏甲府上,不管他在做什么都让他立刻给我停下,千万不可造成大错。\\\"
魏国神色愕然,轻声道:“不管如何,不得看看甲兄做了什么吗?”
魏文忠冷哼一声:“混账,快去传我命令,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做到了哪一步立马给我停下,否则谁也救不了他,我伺候完陛下会立刻出宫,快去。”
魏国被训斥一顿,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忙就出了皇城。
钱家。
钱多多与钱老太爷端坐大堂,相顾无言。
房子中气氛压抑的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钱多多轻声道:“父亲,魏甲想要吞并我钱家的钱庄,现在该怎么办?”
钱老爷是一个胖胖的老头,他神色凝重:“按你所说,侯爷很是关心西南粮食,布匹,茶叶等生产与销售?”
钱多多有些纳闷的道:‘正是,只是这些都有何用啊?’
钱父轻笑一声:“你可知我命你去西南想方设法接近江侯爷可是为何?”
钱多多轻声道:‘父亲也太过小看儿了,我钱家乃是天下豪富,自是要结交官府中人。江侯爷远征西南 ,名传天下,自是需要结交之辈。’
钱父哈哈大笑:“却是如此,不过儿为何要花两百万巨款买一个转运使的虚职?”
“父亲,士农工商,商人乃四民之末,这样的身份怎么能与侯爷有所交集,只是当时侯爷给了恩典,愿意授官,这样的机会,儿岂能不把握?”
“哈哈哈好,汝之嗅觉还在为父之上。”
钱多多略作思索继续道:“两百万乃是巨款,这样的事情,侯爷自会亲自接见,如此我便是与侯爷有了一面之缘。要不是这一面之缘,我也见不到侯爷。”
“然也,一事有因,一事有果,不错不错。”
钱父喜形于色,他轻声道:“看来投资理财之道你已经超越为父了,为父很是欣慰。”
钱多多依旧有些心事重重,他轻声道:‘可是如今魏甲的靠山可是宫中魏公公,甚至乃是陛下,我家真能度过此劫?’
钱老太爷神情镇定,轻声道:“你将礼物是否给到了江侯爷?”
钱多多有些疑惑的道:“已经给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正是如此,侯爷很是开心。”
钱父轻声道:“钱儿,你要记住,有再多的钱财,没有相应守护的力量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钱父轻声道:“这次为父将京城中的人脉都走了一遍,那些官员都不愿出手,寻求江侯爷庇佑也只是死中求活罢了。”
钱多多有些无奈,他轻声道:“父亲,难道我等就只能任人宰割?”
“魏甲乃是魏公公的内侄,听说过继给了魏公公,而魏公公行事一直都是陛下的意思,我为父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历来国家缺钱要么掠之于民要么掠之于商,入之奈何?”
钱多多见此也不由的有些沉默,他家的钱庄遍布天下,着实有些树大招风了。
他轻声道:“父亲能够确定江侯爷一定会出手?”
钱父:“你认为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钱多多沉思片刻,这才轻声道:“孩儿也说不清楚。”
“但说无妨。”
“侯爷乃是探花郎出身,文采见识自是天下翘楚;为将又能南空西南,北击西域,实为不世出之名将,可谓文武全才,天下难寻。”
钱父点了点头,示意钱多多继续。
“至于性情,待人温和,胸有丘壑,虽有贪财好色之名,却也被天下万民所敬仰。特别是西南改土归流,实乃千古之策,必将恩泽西南之民百年,要说能臣强臣实至名归。至于其他的请恕孩儿愚钝,暂未所得。”
“嗯嗯,你有此见识,为父无忧矣。”
钱多多轻声道:“还请父亲指点。”
钱父欣慰的看了看钱多多,这才缓缓开口:“投资这门学问最重要的便是要选中货品。选择粮草可获利十百,玉石可获利千百,而最上乘的则是奇货。在为父看来江侯爷便是天下第一等的奇货。”
钱多多饮了一口茶水,朗声道:“奇货可居的道理,儿自是明白的。”
钱父冷声道:“江辰最大的特点便是他没有规矩,他能将转运使这样的官位卖给你便是明证,这样的人有执掌天下大权,要么大奸大恶,要么匡扶济世。”
“为父仔细研究过他的一系列行动,江侯爷他是行事虽然放浪,时常出人意料,然则最终的目的却是为大周繁荣昌盛。”
“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歧视商人,懂得利用商人的力量,西南的开发便是他的一个尝试。”
“为父可以断定,我大周商人的地位怕是要有天翻覆地的变化,如今我等只有忍耐。”
钱多多恍然大悟,朗声道:“孩儿明白了,现在的危机该如何处置?”
“忍!”
话音刚落,钱府门外传来一声暴喝:“钱富,你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