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东方月初摇头,只是笑了笑:“轩儿,紧张了。”
对上辰宇轩那沉静的眸子,还一脸绯红呢,只是他柔声细语地道:“我这一身,是否得体?”
看来没法冷静了。
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东方月初不可否置,自然是“满意”。
秋落小庭花落,惆怅,凭槛敛双眉,阳台听雨声数雨声又几何。
谁与少年赴?
便十分欣慰地看着窗前的辰宇轩,随即笑道:“勿谓小而弗戒,勿谓微而不防。
一会不要乱了分寸,便是。”
辰宇轩垂眸不语,站在阁楼窗前皆入目了然。
东方月初见该说的都说了,便起身道:“谷一,人来了没有?”
“夫人,还没有。”
最近她因为忙着赶工,已经是累极了。
辰宇轩回眸一眼,知道他娘亲定是不舒服了,暖声:“娘亲,您去小歇一会,来了,在通知您也不迟。”
谷一在一旁附和:“对对对,夫人,不要太操劳了……”
有这两宝,东方月初闻言,神情微暖:“那好,有事唤娘。”
辰宇轩猛地点头。
过来半会。
“来了,没有?”
叹,少主怎么这么紧张?一个时辰问十回,谷一都快成望夫石了。
城外,一辆马车早在五更开城之后便进了城,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驾……”
拉车的马,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青石板路,溅起阵阵沙雾,正向田子坊这边驶来。
“少爷,少爷你看那里!”谷一指向不远处,激动着。
那道黑影,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像是预谋好了节拍听不出丝毫破绽,就这样近了。
辰宇轩淡淡的嗯了一声,“走,下去准备。”那还略显稚嫩的脸色,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谷一小声说道:“属下这就禀告夫人去。”
不觉的回过身,视角里那辆朱红色马车在移动着,一寸……一寸……
乍一看,这车里的贵人怕也不是什么王侯世家,城中的人,一见朱红色调无不透析着俗气。
可辰宇轩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候了。
东方月初闻讯而来,轻唤一声慧娘温着热茶,以备客人随时解渴。
“娘亲。”
东方月初轻轻地拍着辰宇轩的肩膀,笑道:“总算呈了不情之请。”
这时田子坊上空的阳光初现,天空见晴了,看来这日子不错,阳光垂落到这大门口前一雕饰,格外耀眼。
不一会儿。
马车四周在这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和那灰朱红色调相映的惟妙惟肖,怎堪言初断之由。
在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棂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但车内的贵客又仿佛能瞥见外面的行人一大早盈盈挥手、吵闹、吆喝声。
忽然,马车停下来片刻。
“礼物拿好了吗?”
礼品是戚南暮二日前特意来看好的。
“戚姑爷,好了。”
戚南暮轻咳一声:“走。”
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
古人云: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便踏风而至。
“驭~姑爷,到了。”
“行了,你不必等我,日落西山的时候再来。”
“是。”
循声望去,从马车内下来的戚南暮,一袭白衣胜雪,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优雅贵气。
“少爷,少爷,来了来了。”
旧址梁王府门口,懔乎若朽索之驭一马。
“哇……”谷一不免看呆了。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戚南暮放下礼品,上前拱手作揖:“鄙人戚南暮,见过辰世子,辰夫人。”
东方月初略施一礼,笑吟:“戚先生,好。”
“晚生辰宇轩,见过戚先生。”话落,随即走到戚南暮面前行了一礼,十分诚恳。
戚南暮向来是一个知道审时度势,行事果断之人,忙上前抬手:“辰世子,请起,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收下吧。”
这人温文尔雅,非常亲和。
见戚南暮点头,辰宇轩才敢收手。
东方月初出声道:“谢谢戚先生,先生远道而来里面请。”
“辰夫人,辰世子,请。”戚南暮呵呵一笑。
传统的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古者天下之人爱戴其君,比之如父,拟之如天,诚不为过也。
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
在太泽城一般的行业,一入师门,全由师父管教,爹娘无权干预,甚至不能见面。
但是辰世子是异国王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建立如此重大的关系,自然需要隆重的风俗礼仪加以确认和保护。
所谓尊师重道,乃久远之传统,自古已有释奠尊师之礼。
然而拜师却一直无专门礼仪。
古人云:“自行束修以上者,吾未尝无诲焉”,似乎师弟关系之建立较为朴素,心仪成礼,辅以束修而已,乃一种私人关系。先齐诸子,私家讲学,大抵均是如此。
泽城元年,设国子监,博士员生弟子之从师,可能仍然依循此法,或迳由国家分配,也就不另设拜师之礼了。总之,拜师并没有进入太泽城正式的礼仪典制中,即或有之,概属私礼。
《上齐通典》才开始提到拜师礼。该书卷六七“礼典“强调:“天子拜敬保傅“,说天子也要拜师,把拜师纳入上齐典制中了。可是它内容仅谈了太上皇帝泉等人敬师的事,但史记并未记载其礼仪状况,所以有人推测上齐国根本没有这种正式仪轨。
不过,既然《上齐通典》特意论之,即显示上齐人对此已甚重视了,正式的拜师礼也就是这时才确立的。该书卷一一七《开元礼类籑·皇太子束修条》,就详细记录了皇太子拜师的过程与礼仪,也就是现在的明泽帝——帝明泽。
看来辰宇轩做足了功课。
“先生,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