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时时分,玄冥轻轻推开内院一道小门,走进那个小时候熟悉的小院,回忆起捉迷藏的趣事。
猛然间,几片荷叶迎面袭来,不免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夏天的韵味,于是他干脆来到池塘边,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院中荷花动人的姿态。这荷花一株株挺立在那儿,它们姿态各异;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张开了两三片花瓣,有的全部盛开了,有的似亭亭玉立的少女,还有一朵朵荷花紧紧地依偎着;碧绿的,滚圆的荷叶,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更加雅洁,妩媚,清秀。
不得不感慨,莲花,你有清正廉洁的高尚品质啊。
试想一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么秀美就在眼前,反倒珍惜上了。
没过一会,见有个人正在水榭亭台忧心忡忡,满面憔悴。
玄冥似笑非笑的目光瞥过去,上前走过去,道:“你,怎样了?”
“多谢玄公子关心,大伤初愈。”谷小三客气的点点头道:“可以下床了。”
“这就待不住了?”
“放放风,养养神。”其实谷小三无论到哪里警惕性高,否则,这一次不会如此凑巧。
“原来如此!”
玄冥颇为意外的望了谷小三一眼,敷衍了几句:“今儿天气不错,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入城了。”
没错,这才是关键。
早就待不住了。
谷小三笑了,同时唇角轻勾,道:“你特么的,不留下?”
俗话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只要双方能心平气合的坐下来沟通一下,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一下,什么疙瘩不能解开。
玄冥闻言嘴角一勾:“呵呵,我还有事。”
谷小三心中生出几分不忍,同情地道:“不以其道得之,难得!”
君子忧道,不忧贫,亦可谓知矣。
“小三啊,是不是在想你家世子啊?我怎么发现,你们主仆一个德行。”
谷小三只说了一句:“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
玄冥忍不住提醒一句:“呵呵……君子于细事未必可观,而才能足以任重,小人虽器量浅狭,而未必无一长可取。”
是吗?
他这么做,难道不是欲盖弥彰。
“那还用说,行期后会期,相逢忽别辔。”
“……”
接着不多时,不远处几道身影,疾步走来。
“参见少庄主!”
陈中过来拜见玄冥,告诉玄冥:“我们抓住了那人,还恳请少主定夺。”这次的事情,玄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要不是他们主动找来,便懒得管了。
也正因为吃,之后的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
咦,这青衣男子怎么这么熟悉。
谷小三微微扬了扬线条分明的下颌朝着陈中点了点头,和他插件而过:“我见过你,尤其这脸……”
陈中张口结舌,面露尴尬。
“行吧,你们聊,我在大门口等你。”
玄冥不禁讪然地朝谷小三笑,道:“行,一个时辰后。”
于是玄冥跟随陈中三人去了垂花门,就在内院,一个假山里面。
入口是青色的大麻石砌成,里面是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一直深入脏腑,充满着压抑。
这到底什么地方?
可是无人关注的——司西狱,也是外界一直探究的秘密之地。
更别说是暗夜组织的办事处,里面有内宫、居室、保宫和请室,还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网。
“冤枉啊!冤枉啊!”
任由叫破喉咙也没用。
仿佛是一个被外间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洞之隔,洞外明媚,地牢里腐霉、恶心,已然是鲜明讽刺。
时已至此,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
他们经过几道暗门,来到中央台,不紧里面的人好奇,就是几个核心成员,看到玄冥少主来了,都喜出望外。
众人齐声:“参见少主!”
“可有发现?”
陈东倒是不客气,道:“少主,请跟我来。”
里面四通八达,拐过几处,直径一排单人牢狱里面,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人的耳膜,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是你永远的伙伴。
有人正在严刑拷打,扬声道:“说不说——?”
好像没动静,那就想办法惩罚。
“给我打!”
“……啊……我说……呜呜,我全说了。”
继续走。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
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
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玄冥衣袖下手指轻捻,忽然双眼微眯,看向不远处冷冷地望去,道:“这人,还没开口吗?”
“禀少主,她的那些人已经被我们处置了,就等少主……”
让他亲自过来,估计有什么内幕吧?
“行了,你们去忙。”
那些人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一长串独立的铁笼,男女老少兼有,而且一个个床铺都是用砖砌的台阶,床铺上垫着草席,床铺也很窄,个子大一点的犯人估计睡觉都成问题。
一个人一旦被暗夜组织的人投入了大牢,就意味着失去了全部的自由和尊严,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由牢头狱、卒揉捏侮辱,更别提味道有多古怪。
“咳咳……”
走到最偏僻的一处,来人带着金色面具,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一看就是身份悬殊。
这老鸨微讶。
难道他就是玄冥羽津?
没死?
玄冥逐直白地问道:“太可惜了,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偏僻自找苦吃,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又垂下眼帘,轻声一声:“若是雇主关心,又岂会惦记?”一字一字的扎心。
老鸨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敷衍了事,居然没有应声。
玄冥看着情况不对,低眉顺目,这才指使一侍卫搬条椅子,上前小声道:“我这人,最讨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我奉劝你好自为之……”
老鸨没有说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谁亮明底牌,谁的未来就会很被动。
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带着面前的男子,尤其那冷漠疏离,好似几分柒默萧索。
“说吧,背后是谁?你现在应该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所谓的整个局势,是指……这眼前的局势,至关重要,本公子不像他们,可没那么大耐心看戏。”
这老鸨忽然开口道:“我说,是三太子悬的赏。”
“他?”
“这是为何?”
“……”
哎呀,君子而诈善,无异小人之肆恶;君子而改节,不及小人之自新。
既然都这样了,玄冥眉角微微上扬,便对另外一侍卫打了个响指,招呼道:“让她签字画押。”
随即眼眸一转:“行了,你自由了。”扯出一抹明灭的笑。
玄冥一走,里面的众人一愣,面面相觑,包括陈中队长在脑海里浮现一抹疑惑之色。
“队长,少主这是?”
“可别说了,少主自有用意。”
“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
“那留下的屎盆子怎办?”
“只能找个倒霉蛋,把屎盆子继续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