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仿佛是那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没有疼痛也没有感情,唯有眼前的敌人。
长剑出鞘,士气如虹。
手中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朝着桑峻野他们袭来。
他们眼底一片木然。
唯有牢内的许凝香是他们坚持的信念,让他们忘却了疼痛,也忘记了一切。
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许凝香慢慢站了起来,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肩头,她的眼睛像一泓深水,幽暗、阴冷,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脸色是诡异的苍白,薄唇却异样的血红。
她眼珠子一转,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笑容,光是她的眼神就足以令人心惊胆颤,犹如恐怖的噩梦。
刚刚还正常的黑衣人,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更加不要命的扑上来,眼底一片猩红,嘴里‘啊啊啊’的喊叫着。
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脸上闪过一抹疯狂,嘴角挂着邪恶的狞笑,眼底的得意仿若要溢出眼眶。
桑峻野瞳孔猛的一缩,大喊一声道,“快退。”
这人居然想要用特殊的方式自爆,来达到弄死他们的目的。
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桑峻野的话音刚落,男子的身体在顷刻间爆炸开来,血肉带着骨头渣渣四处飞溅,黑色的鲜血掉落在地面发出‘呲呲呲’的声音。
“啊……”
一个护卫不小心沾染了一丝鲜血,沾上鲜血的部位快速的被腐蚀。
很快,整个身体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骨架子。
“嘭咚”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一声,像一道不轻不重的擂鼓,直接敲打在他们的心里。
桑峻野双目似箭,眼神内煞气波涛汹涌。
这还是人吗?
这分明就是毒人?
谁的鲜血能腐蚀一个成年人,这还是几滴的情况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许凝香为什么会有这些人?
这些问题在桑峻野的脑海里盘旋。
他神情凝重,不敢往那骨架上看一眼,不忍心看到一直跟着他的护卫就这样被无情的腐蚀掉了。
他多么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但骨架摔落的声音,像是一道枷锁,直接砸在了他的心里。
告诉他,没有奇迹发生。
想要让自己的人能活着,接下来唯有更加的小心。
另一边,桑峻熙的院子。
翠红手上拿着一只尖锐的簪子,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阴沉的光芒,仿佛含着未干的泪痕,却又坚定得不容置疑。
“小少爷,你也有今天,想当初奴婢苦苦哀求您,求您放过奴婢,可您呢?还是不顾奴婢的意愿强要了奴婢,您可想过有这一天?”
她眼眸漆黑,略带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是他,是他破坏了自己的生活,原本……原本……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那个人也因为她的不洁弃她而去。
她的生活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这些年对主子忠心耿耿,然而主子明知道少爷强要她,却未阻止。
她好恨啊!
她知道主子想要拿少爷去搏一个前程,她又怎会让她如愿呢?
如果他们如愿了,她的苦她的恨,又由谁来承担。
何不大家一起下地狱啊!
“呵呵……呵呵呵……你该死,你该死……”翠红双目赤红如血,浑身上下充满了暴虐的戾气!
她表情凶狠,像是一头即将爆发的狂暴野兽,嘴角上扬着诡异的笑容。
手中的簪子上下翻飞,插进去拔出来,每一次都带出一串血线。
桑峻熙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身子中了毒,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再被这么一折腾,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突然,一群黑衣人跳入院中。
夜色下,那一幕像是干净的幕布上一道抹不去的阴霾,让跳进来的黑衣人微微一滞。
领头的黑衣人眼神一冷,随即手中的长剑出鞘。
翠红被一剑抹了脖子,眼睛死死盯着桑峻熙的方向,嘴角的那抹笑容仿佛在释放着一种邪恶力量。
又像一抹无形的藤蔓,桎梏住桑峻熙脆弱的脖颈。
倒下的刹那,她嘴角的笑,妖艳的如同来自幽冥的彼岸花,美丽而嗜血,浑身仅剩的力气,手中的簪子重重的的插入桑峻熙的心脏。
只听‘噗呲’一声,利器刺穿心脏的声音,犹如美妙的音乐,在翠红的耳边响起。
她满足的扬了扬眉,然后,彻底的失去了生息。
黑衣人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住了,他没想到那女子居然有着如此执着的念头。
那是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把你带走的决心。
夜是那么的黑,天空好像被厚厚的墨水涂上了一层,没有星星的闪烁。
一缕风吹过,一股凄凉之感好像利刃切割着在场众人的灵魂,深入骨髓的冷和疼,瞬间在眉宇间交织。
想到主子的手段,这些人忍不住颤了颤。
“头……”其中一人害怕的缩了缩,想到那种深入灵魂般的酷刑,他们有种想要现在就死的冲动。
有时候死真的简单多了。
“把人带走。”
“两人都带走。”
“是。”
眨眼间,黑衣人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桑峻尚从暗处走了出来,嘴角无声的扬了扬,狗咬狗啊,好大一出戏啊!
就是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笑到最后了。
一缕缕粉末随着黑衣人的离开,而消逝在夜空中。
领头的黑衣人在离开桑府上空的时候,嘴里发出一声啸声。
瞬间,地牢里刚才还杀的满眼血红的黑衣人们,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一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望着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许凝香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在这一刻连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她木然的走向角落,慢慢的坐了下来。
回眸朝着桑峻野诡异一笑,嘴角无声的动了动,“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她的眼中闪过一片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眨眼间又消失殆尽。
桑峻野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涌,片刻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