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打骂声不绝于耳,小溪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只怪刘美娥贪得无厌,妄图得到不属于她的人,被自家男人暴打也是咎由自取。
“娘子,今日难得出来,我带你和孩子们去银楼逛逛如何?”陈家旺转过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小溪,见她脸上并无半分不悦之色,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像一块石头般落回了肚子里。
虽说刘美娥挨打与自己并无直接关系,但毕竟事出有因,他实在担心小溪会因此怪罪自己,从此对他不理不睬。
“我们也出来有一阵子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我担心明睿醒来后会闹。”小溪满脸忧虑,心中牵挂着那个哭声震天的小儿子。
“银楼就在不远处,我们去那稍作停留,很快便能回家。”陈家旺一心想着要让妻儿开心,又怎会轻易放弃呢!
“我的首饰已经有那么多了,真的不用再买了,即使买了,也只能放在匣子里,无处佩戴。”金银首饰价格不菲,小溪实在有些舍不得,便婉言拒绝了男人的好意。
“可我觉得远远不够,你就随我再去挑选两件吧!”陈家旺不依不饶地继续劝说着。
“爹爹,糕糕。”婉宁突然扬起小手,如一只欢快的小鸟,指着路旁的小吃摊叽叽喳喳地叫嚷起来。
夫妻俩循声望去,原来摊子上摆放着的正是软糯的红豆糯米凉糕。
“婉宁是不是想吃呀?”小溪轻声问道,声音清脆悦耳。
只见小家伙如捣蒜般疯狂点头,嘴角甚至流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液体,没错,这个对甜食毫无抵抗力的婉宁竟然流口水了。
看到这一幕,夫妻俩不禁捧腹大笑,他们的宝贝女儿真是可爱至极,仅仅是一块普通的凉糕,竟然也能让她如此垂涎三尺。
而明轩则全程像一只乖巧的猫咪,静静地趴在娘亲怀中,一动不动,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与妹妹如出一辙,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卖凉糕的大娘,仿佛那凉糕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娘亲这就去给你们这两个小馋猫买,好不好呀?”言罢,小溪便抱着明轩朝路边摊而去。
见有人过来,大娘连忙热情似火地招呼道:“夫人,来买点凉糕吧!保证干净又好吃。”
大娘可不是见人就喊的,多年的买卖经验,让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便能瞧出哪些人会买,而有些人,即使你喊破喉咙,也不会秤上半块。
一瞧陈家旺与小溪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是富贵人家,尤其是还抱着两个如同金童玉女般的孩子,买的几率就更大了,否则,大娘也不会热情得嘴都要咧到耳后去了。
“大娘,这凉糕怎么卖呀?”小溪来到摊前,指了指盘中的凉糕,柔声问道。
“回夫人的话,两文钱一块,不知您想要几块呢。”大娘憨态可掬地看向小溪,眼中充满了期待。
想到家中三个丫鬟也喜欢吃甜食,小溪索性伸出一个巴掌,“麻烦大娘给我包五块吧!”
几个丫鬟对孩子们尽心尽力,吃喝拉撒照顾得无微不至,她这个主家夫人也不能太过吝啬,偶尔还是要施些小恩小惠的。
“好嘞!这就给您包好。”听到要五块,大娘顿时喜笑颜开,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就把凉糕包好了,只不过是分开包的,大娘似乎猜到了两个孩子可能要边走边吃,贴心地给来了个单独包装。
小溪从荷包里取出十个铜板递给大娘,便抱着明轩离开了摊子。
凉糕刚拿到手,婉宁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好甜,那声音奶声奶气地,格外动听。
也难怪大娘卖的凉糕价格比别人高,毕竟糖可是个稀罕物,价格不菲,这卖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糯米凉糕通常都是三文钱两个,大娘卖的价格确实有些小贵,但因为孩子喜欢吃,小溪也就没有去计较,没想到是因为里面加了糖啊!
与婉宁的风卷残云相比,明轩吃起凉糕来那可真是慢条斯理,宛如一个大家闺秀,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咬着。
有时陈家旺和小溪甚至会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投错了胎,怎么婉宁反倒更像个男孩子,而明轩却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儿呢。
“爹爹,下地。”或许是单手抱着不太舒服,婉宁嘟着那如樱桃般的小嘴,吵着要自己下地去走。
陈家旺赶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宝贝闺女放在了地上,然后再次站起身来,顿感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
好在他臂力过人,一般人还真难以坚持这么久,不过此刻他也有些懊悔,早知道就该让丫鬟跟过来。
这样,手中的布匹就无需他亲自拿了,可以全心全意地抱着闺女。
看到妹妹自己在地上行走,明轩也按捺不住,挣扎着要下地,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牵起婉宁的手,一同向前走去。
路人看到这两个个头一般高,模样又极其相似的孩子,瞬间就被他们那俏皮可爱的模样给吸引住了。
有那眼尖的路人,一眼就瞧出这两个孩子是双生子,便满脸笑容地走过来,向小溪讨要生子秘方。
小溪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人这样问过她了,只能礼貌地回应道:“大姐,您怕是误会了,我可没有什么所谓的秘方,两个孩子都是顺其自然怀上的,这个忙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不过,您倒是可以去四处打听一下,说不定有人能配出那种神药呢。”
被缠得毫无办法,小溪无奈之下,只好信口胡诌了一个谎言,妄图劝走那依旧不死心的妇人。
“没用的,我都不知道问了多少个大夫,他们都说无能为力,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叨扰大妹子你了。”妇人的脸上仿佛被寒霜笼罩,写满了失望,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原来这妇人过门数年,仅仅诞下一个女儿,婆家对此甚为不满,还扬言年底之前若是不能怀上,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就让男人休了她,迎娶一个已经生养过两个儿子的寡妇,还说那寡妇,下一胎必定还是男娃。
她心里盘算着,反正生一个也是受一次罪,生两个也是,倒不如一次生两个,这样总归会有一个是儿子。
听了小溪这番话,妇人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
“大姐,我们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啊!”小溪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她们出来已有半个时辰了,若是不快些回去,白芷怕是难以哄好小儿子。
望着那一家四口渐行渐远的背影,妇人的眼中满是艳羡,男人嫌弃她的肚子不争气,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颜面尽失,从未带她和女儿上街,回忆起往昔的种种,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楚。
一家四口很快就来到了银楼,刚跨过门槛,就有一个年轻的伙计迎了上来。
“客官里面请,咱家铺子里的金银首饰那可是整个芙蓉镇价格最实惠,质量最上乘的,不知二位想买点什么?是玉镯还是发簪……”
伙计口若悬河,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几乎把铺子里所有的饰品都介绍了个遍。
见他终于停歇了一下,陈家旺这才开口说道:“行,我知道了,小二哥可以先去招待其他客人,我和夫人随意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再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