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想着当年的事,那句“她因为遭遇不幸,大脑进行自我防卫,她已经忘了当年的事”在脑中响起,他想,云归忘了也就忘了吧,总归比记得好。
他道:“没什么,一些公司被收购的人有些想不开,可能会对你出手,你尽早回来,等过一两年了再去。”
云归道:“让我想想。”
云归不会愿意离开的,当前的决定是她深思熟虑想好的,怎么可能因为云父这不尽不实的话而改变。
是的,她认为云父的话是假的。
云父身为霸总,一年收购的公司都不用数,搞垮的公司就更多了,如果要找她算账,对她出手,又怎么会让她在国外安度四年,直到现在才出现这样的事。
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云归不知道到底隐藏着什么,可她绝不会就这样听信。
她说是想想,实际上却已经算是拒绝了。
她实际上是有些固执的,可能跟她得到的不多有关。
因为得到的不多,所以做什么都是深思熟虑,考虑好了一切,于是,别人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
因她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承担任何后果。
虽说如此,她还是打算这些时日小心一些,毕竟她还没看够。
她在英国待了两个月,两个月后开学了,一直小心翼翼的云归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便有些放松了。
她在和平年代长大,受过最大的苦不过是被背叛,受过最大的伤,不过是切菜切到手,她无法一直保持警惕。
她每日上上课,带带学生,课余时间便学外语,因她有些基础,再学的时候并不如何艰难。
一日,云归正在上课,一持枪女子进来了,对着云归就是两枪。
云归:???我他喵的又做错了什么!
她晕倒在地上,课堂乱哄哄起来。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处医院里,她觉得哪里都疼得很,连说话都颇费力气。
她好累,嗓子好干。
她手指动了动,然后手被握住了,她艰难的抬头,一只干燥的手摸着她的头,低声道:“云归,乖,没有事的。”
她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徒劳的张着口,像脱离水的鱼。
男人平静道:“云归听话,爸爸会解决好所有事的。”
云归疲惫的闭上眼,继续睡了下去。
过了半年,云归的精神状态逐渐好多了,清醒时间也越来越多,逐渐能够清醒一个小时左右,在别人帮助下能够坐一会儿,只是时间长了,便会觉得腰椎似乎空了,痛极了。
云父忙碌的时间很多,难得的,云母倒是一个月能来看两三回。
她曾和云母说过:“妈妈,如果你不愿意来看我,可以不用来,不要为难自己。”
云母的脸色上难得的带了点儿愧疚:“云归……”
云归看着她,心情平静,横竖她现在只是在游戏里,倘若在现实生活中,她一定做不到那么淡定。
可惜不是,于是她还能笑出来,她轻轻笑道:“妈妈,没有事的,站在科技那么发达,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母抱住她,良久不语,云归只觉得自己肩头有些湿,云归想,云母大概很伤心吧,不过,像云母那样高傲的女人,大抵是不愿意自己看见她悲伤的一面。
云母在她耳边,低声哭泣:“云归……这些年……苦了你了……”
云归的手僵硬刻阁下,随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妈妈,都过去了。”
云母半晌才“嗯”了一声。
云母离开了这里。
医院里只剩云归一个人了。
云父是有钱的,云归住的地方也很昂贵,不仅昂贵,所有设施都是极好的。
只是,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固然可以按床头铃招来护士,那又怎么样,她到底还是孤单的。
她背有些累了。
她用手撑着,慢慢的缩了下去。
咯吱。
门响了,云归正在床上动一动的,寻找一个最好的卧躺姿势,她听见声音,只道:“妈妈,你是什么东西忘带了?可我记得你带齐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脚步声。
云归觉得哪里不对,也不弄了,抬头看过去,只见是一个中年女人,挺漂亮的,有点儿像云父,云归挑眉道:“阿姨,你是……”
女人凑近,嘴角神经质的抽抽,她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随后刺向云归。
云归:卧槽!
她这还没好,怎么又遭遇这样的事!
她手忙脚乱的抵抗,因为下半身的近乎瘫痪,她是无法离开的,她看着空,一咬牙,顶着被刀刺穿大腿的痛苦,按响了床头铃,根据以往经验,从护士接到铃声到到达房间,至少需要一分半,也就是说,她需要在一分半中和这神经女人搏斗。
原谅她只是个气虚体弱的病人,她未必会有这样的力气支撑一分半。
她有些无奈。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这游戏里的死法竟是这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虽觉得可笑,却还想再活一活。
不到最后,怎能放手?
她努力的争斗,她头有点儿晕,她不仅在尽力维持清醒,也在暗暗计算时间。
四十。
四十一。
四十二。
四十三……
她闭上眼,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手瘫软在一旁,临彻底昏死过去前,她腹部痛极了,可即便是为了痛意也无法阻止她快速的进入昏睡的禁地。
她好痛,可是她好累。
对不起……她只睡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她彻底的闭上了眼。
她以为游戏结束了,事实上并没有,反而,她再一次的睁开眼,只是这一次,她看见的并不是病房,相反,是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绝不是她曾见过的任何房间,她有些艰难的转动着头,眼光将整个房间打量个干净。
整个房间的颜色都是极为暗沉的,除了窗帘被紧紧拉上的缘故,余下的便是因为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暗色调,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都干净得很,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用来放东西外,再无别的了。
这里的布置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心里不禁起了怀疑,怀疑是不是系统把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