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可有找单经纶详细询问过吗?真的只是丢失了一份官员礼单吗?”顾南意问。
“对,除了那份礼单,还有一些他与其他几人的私信。”王珏烦躁的坐到椅子上,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扶手上。
“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不要留这些东西,就是不听。”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让他先将东西再写一份出来,我们看到内容才能知道后面该如何做。”
顾南意也是头痛,这些官员做事总喜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却不知这是一条死路。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晚些时候就会送到府上,你且等一等。”王珏除了叫来顾南意,还有另外两个人还没有到。
他们是王珏府上的食客,一个是善卜算的玄机子,另一个是善谋划的孙一鸣,都是王珏的心腹之人。
顾南意已经在细细的思考后面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他虽然是五皇子伴读,但是也才刚刚到五皇子身边做事没多久,一件大事都没有做成呢,这件事如果处理得好,不就是自己露脸的时候吗?
镇南王保持中立,但是在顾南意的游说下,王涿已经向五皇子投诚,这也算是自己向五皇子表忠心了。
果然,没过多久,王珏身边的小太监永吉便将一沓信纸交到王珏的手里,玄机子和孙一鸣也和永吉一起进来了。
二人和王珏见完礼,就都坐在了王珏的下首。
“这是刚刚抄写过来的信件内容,他们两位已经看过了,南意,你也看看吧。”王珏将手中的信件大致过了一遍后递给了顾南意。
从王珏的眉头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信件内容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恐怕真的会有大麻烦。
玄机子不等顾南意看完便已经开口说道,“殿下,以在下的意思,这些信件和名单里,涉及到的人员也没有殿下,倒是不必太过在意。”
“吏部尚书司彧是我的外公,跟他有了牵扯,我还能脱得了干系?而且,我不管,难道眼睁睁看着我的外公被父皇查处?”王珏不认同玄机子的话,因为那份名单里外公的名字就赫然在列。
不光如此,除了外公,还有几个也都是他培植多年的人,现在终于能堪大用了,就被一锅端了,他怎么甘心。
孙一鸣拱手后说道,“殿下,在下刚才已经问过单经纶,他最近在处理的一件事情,是阜州知州丁志尚的案子,据说阜州那边有异动。”
“有什么异动?”王珏不甚在意的问,那个案子他知道,都过去几个月了,人都死绝了,还能有什么异动?
“丁家来了两位老先生,说是丁志尚的叔父,从祖籍过去处理丁志尚的后事。”
孙一鸣说完,看到王珏看了过来,这才又接着说道,“讹诈了阜州知府孙承良五千两银子后,又在阜州大肆寻找丁府以前的下人。”
“在下觉得,单经纶书房失窃,很可能跟此事有关。”
孙一鸣其实是做足了功夫的,他将单经纶最近在做的事都一一的问过了,就唯独这一件事让他觉得蹊跷。
王珏也想到丁志尚的事情,当初也是自己下令要做干净些的,谁知道下面做事的人那么蠢,竟然让丁志尚的官员名单流落在外,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的那份名单,才是撬动单经纶那张名单的杠杆,现在又加上了丁府的灭亡,如何能让人不多想?
王珏点头,孙一鸣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这就安排人到阜州调查一下事情的情况。”
“殿下,”顾南意叫住了王珏,“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阜州那边的情况如何,也已经改变不了现在的既成事实了,我们现在首要应该是与单经纶商量一下他的口供问题。”
一旦他的书信公布,他的口供将会成为更加重要的指控,所以提前沟通好才是当务之急。
“恩,南意说的有道理,那么,依你的意思呢?”王珏想了一下,也觉得是,他现在一着急脑子已经不太灵光了。
孙一鸣也抬眼看向顾南意,这个年轻人这是不是在跟自己争宠?不过听说他是沐恩侯府的世子,自己还是要保存一些实力吧。
顾南意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以他的家人为要挟,让他嫁祸给别人。”
“皇后的母家是不成了,宋丞相已经致仕(退休)几年,他的儿子现在也并无实职,不好拿到证据。”
王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家。
“没关系,我可以想办法拿到东宫的东西,只是此事不可能直接就牵扯到太子,还需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顾南意也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筹谋多年,自己埋进去的人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王珏和另外两位也都诧异的看向顾南意,看不出来,这个顾南意竟然可以将手伸到东宫去,此人果然不容小觑。
“如此甚好,我们就可以将所有的矛头最后都集中到东宫去,那就从李德盛那个老东西那边入手吧。”
王珏恨恨的说,他早就看李德盛不顺眼了,心眼多不说,还对太子异常的忠心,帮着太子挡了不少的麻烦。
“恩,好,我这就着手去办,只是拿出的东西还需殿下派人接应一下。”顾南意留了一个心眼,他没有亲自派人去接应。
毕竟此事,主意是自己出的,人自己也出了一个,若是王珏不出人,自己的风险就太大了。
王珏也想到了这些,他眼含深意的看向顾南意,看到对方一脸坦然,便只得说道,“一鸣,那就你找个可靠的人过去接应一下吧。”
“是,殿下。”孙一鸣拱手行礼,这才回答道。
顾南意接着说道,“除了与单经纶对口供外,链条中其他重要的官员,也都要一一的跟他们说清楚,避免有所疏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自然,我一会儿就派人过去,将名单上的人都过滤一遍,对于能够摘出来的就尽力保下来,其他的也就只能放弃了。”
王珏有些心疼,自己这几年在朝中苦心经营,这一次就损失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