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澄虽觉不妥,但也不打算强迫,只是内心压抑不住想要关心一下,谁想霍昕会不接电话呢?
“那,曹阿姨还要不要了?”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李晓澄的注意。
她在他怀里扭了一圈,正面对他,目光清澈:“我开玩笑的,你别砸人饭碗。”
裴庆承食指擦过她的眉毛,落在眉尾处,哑着嗓子道:“不吃醋?”
她眨了一下眼睛,上睫毛与下睫毛短暂的交触后,眼仁的亮度少去三分,柔和许多:“吃什么醋啊,我闹你呐。”
她不过是被曹阿姨对她的极度好奇和再三打量激发出了职业病罢了,正常的保姆只会老老实实洗水果招待客人,哪会像曹阿姨流露如此放肆的打探意图。
思来想去,无非是太看重她的身份罢了。
这家从未来过客,猛地来了位女客,大元又在旁毕恭毕敬地伺候着,曹阿姨只有起了别种心思,才会忘记本职工作。
看她有些心不在焉,裴庆承挪了挪,凑得更近了。
被他呼吸一烫,李晓澄回神蠕动起来,推在他胸前,小声嘟囔:“你压着我头发了。”
男人浅笑:“你在我床上好像常说这话。”
“哪有?”
他有些较真:“有时睡着了也说。”
李晓澄咬住下唇,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烧,嘀咕了句:“我又没冤枉你,你确实压到我了嘛。”
裴庆承猛地翻身,双手支在她两侧,上身悬空在她上方,双腿绞住她的,目光灼灼。
李晓澄下意识将双手格挡在胸前,显然知晓他打算做什么,忙不得和他打商量:“今晚休息成不?”
裴庆承蹭了下她,哑着嗓子道:“都这样了,你不打算救救我?”
李晓澄高挂免战牌:“不如,你召唤一下五指姑娘?”
男人差点被气笑,作罢跌回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叹息。
他们俩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虽未来得及举办仪式,但已然进入了新婚状态,热衷探索对方的身体和情绪。
他喜欢做,她很配合。
渐渐地,竟培养出了一个乐此不疲地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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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沉默下去,李晓澄翻身趴在他胸口,左手搭在她胸膛上,玩着他睡衣的第二颗纽扣。
“小裴狐狸生气啦?”
男人的手搭在她单薄的肩头,尽量减少她露在被子外的luo|露面积。
“我没压着过别的女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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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他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伺候。
即便换一座城市生活,水准也得保持原样。
有一回全家去意大利度假,那时裴慰梅身体尚可,前后跟了五十多个佣人,小镇的旅馆差点住不下。
等长大一些了,男孩子有了自己的秘密,夜里也常溜出去玩耍,只不过再晚他也要回家。
因为知道妈妈一向早起,第一件事就到到孩子们的房间问他们早安。
而他们家的孩子,都很喜欢被妈妈叫醒的感觉。
不管多大都一样。
他哥哥彼得有回说笑道出一桩趣闻:“有天我在律所午睡,妈妈突然来访,居然趁我睡觉偷亲我。”
王彼得那时年近三十,已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笑完了,彼得却又说:“那天下午我根本没法工作,总是在想,妈妈要是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该多好。那样在我累的时候,知道她会偷偷看着我,我就有劲一直撑下去了。”
虽然与兄长们生长在不同的年代,但裴庆承对裴慰梅的感情与兄长们几乎如出一辙。
李晓澄笑话他是个“妈宝男”,这话真要较真起来,其实半点错也没有。
于是,听妈妈话的男孩子几乎从不在外留宿,更鲜少与女生共寝过夜。
这在外人看来也许匪夷所思,但确实是裴庆承谈恋爱时的常态。
上官南珠曾不屑道:“你们男人,既想成为人间的风流君子,又想在母亲面前扮演乖孩子,委实可笑。”
裴庆承没说什么,回头送了她一套首饰,让过于聪明的她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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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晓澄呢,她打着“未婚妻”的旗号肆无忌惮,破例让他做了许多事。
包括“同床共枕共天明”如此世俗之事。
既然在一张床上睡觉,那就难免会起摩擦。
李晓澄思忖着她那句话“我没压着过别的女人的头发”,疑惑间发出一声:“嗯?”
裴庆承垂眸接上她的视线,真挚无比:“不曾有人因为头发打过我,你是头一个。”
李晓澄哑然,什么意思?
他一把年纪,还没遇上过对他说实话的女人吗?
那些女孩子,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裴庆承用手指梳理着她被弄乱的头发,目光淡淡的,像孩童看着裹在木签上的一团雪白,欢喜显而易见。
李晓澄被看得生出几分赧然,他这眼神,仿佛将她视为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一般。
可她晓得自己不是,只好别扭地反驳他:“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像是料定她不会承认似的,男人早有准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起自己的睡衣,露出结实的腰腹,手指点点自己胸膛间的一点淤青:“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天生皮肤白,李晓澄肤色偏粉,和他一比都愧为女人。
因此那一点淡淡的痕迹在一片雪白上呈现,特别明显。
证据确凿,李晓澄没法赖账,想了想,先将他衣服拉下来:“说吧,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这人狮子大开口,匪气十足提要求:“我要在你身上同样的位置来一个。”
“啥?”
多大人了,咱还能要点脸吗?
李晓澄还来不及拒绝,这人已经掀开被子,在她睡裙开口的位置吻了下去。
话虽无耻,人却君子,他只在那个位置盘桓了一分多钟,并没得寸进尺在其余地方留下痕迹。
末了,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处红红的一片,感到很满意,孩子气地拉上被子睡了回去。
李晓澄一阵无语,撩完就走,这个狐狸精怕是要上天吧?
她问:“睡了?”
“嗯,睡了。”声音相当愉悦。
李晓澄无言看着他的背脊,过了片刻,忽然嘴角上扬,也背过身去,关灯打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