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要让易燃多接工作,不管是新歌,还是时尚派对,或者影视作品,都要做足存量,避免断档,尽早为复出做准备。
上了保姆车,陶显瞧了眼那杯珍珠奶茶居然还剩一截,只不过珍珠泡得久了,肿得老大,看着怪吓人的。
易燃也不扔,镶在杯架里放着,好似留着糖分会让他感到安全。
到了酒店,刚进地库,宋菲火急火燎地来了电话,没废话,让他直接调转车头跑!
陶显纳闷,啥意思,跑啥跑?
可就他犹豫的这会儿,已经有记者举着相机扑到挡风玻璃上来了。
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光把司机吓了一跳,连着见惯大场面的陶显也吃了一惊。
刚才停车场还安安静静空无一人的呀?
怎么这会儿突然一窝蜂地全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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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燃,请你回应一下,视频中的人真的是你的女友吗?”
“那位李小姐的身份您能解释一下吗?”
“据说她是您新电影的编剧,跟组工作将近一个月,那么你们有没有……”
“易燃,易燃!请你回应一下!”
“易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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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司机勇敢地踩了一点油门,但保姆车依旧寸步难行。
陶显慌了,打了个冷颤,不安地回头看了眼易燃。
保姆车像是海港中的游艇一样随浪起伏,易燃掀了避光的眼罩,沉着脸在看手机。
最新的微博热搜,是一个小女孩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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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但李晓澄还是一下就认出了那是小维。
记者问:“你说康莱德视频里的女士你认识,是吗?”
少女答:“是的,她是易燃新电影的执笔编剧。”
记者问:“那你怎么认识她的?”
少女答:“之前易燃在Z大打球赛,她的位置就在我边上,我以为她也是‘烟花’,还送了她应援的哨子。”
记者问:“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和个人资料吗?”
少女顶着一脸马赛克摇摇头:“我只知道她是Z大毕业的,是编剧,然后快要结婚了。”
记者问:“你怎么确定她的信息都是真的?”
少女答:“她有Z大图书馆的借书证,如果我需要,她会借给我用……而且,她的微博和Z大校队的成员都互粉。”
记者顿了顿,好像察觉到了这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但这可是大物料,专业记者的职业敏感绝不允许自己错过这个无知少女,于是记者接着问:“有传闻,那个拉着横幅跳下看台的女生就是她,这个人和你所说的是同一个人,对吗?”
少女坚定地点点头:“是的,她们是同一个人。”
记者问:“可是你又说,这位女士马上就要结婚了,那她和易燃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少女答:“我不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对我也很好,请我吃饭还带我去她房间玩……但如果我事先知道她和易燃是那种关系……我,我……”
记者忙抽了纸巾递过去,少女拭去脸上的泪痕,抽噎着说:“她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她对我好,就是想让我闭嘴别乱说。”
饭圈就是这么现实,一起追星时恨不得好成一个人。可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姐妹把偶像睡了,这种背叛感,可能会延续一辈子。
绿着脸的李晓澄打了一下捧手机的手,让它别再抖。
一种打从心底冒出的寒意,像毒蛇吐信嘶嘶作响。
视频里的小维还在哭鼻子,难过地跟什么似的,导致采访中断了一分钟。
最后,记者问了一个问题:“视频里的人用外套包着头,你是怎么断定激吻的主角是易燃和她的?”
六神无主的少女顿时变得情绪激烈,大声叱问记者:“易燃一出道我就是他的粉丝,21场演唱会,17次接机,3次粉丝见面会,你觉得我会把他认错吗?!还有姐姐,她鞋码穿几号我都知道,我怎么可能认错!”
9分20秒的采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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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澄退出视频,长叹一声,再看热搜榜单,第一位的“知情人士采访”已经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她接到了裴庆承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晓澄,你还好吗?”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委屈:“我还行。”
那头叹气:“坤和说你在我房间?”
“嗯。”
“那你安心工作,哥哥姐姐那边我会解释,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我不会让易燃有事,你放心。”
李晓澄拼命咬住下唇,倔强地忍住不哭:“好。”
“晚上我要去趟深圳,这边公司还有一些事。明早的飞机回来,你能撑到我回来吗,晓澄?”
“……我尽量。”
“那好,你等我回来,记得按时吃饭。吻你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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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和失落地掩上房门,将李晓澄的哭声锁蔽在内,不容有一丝泄露。
谁能想象,原本好好的圣诞节,竟过成了这个样子。
“姑姑。”
提着行李的周薤站在门厅中央,看样子已经等了她一会儿。
坤和印了印眼角,擦去水迹,沿着半圆弧的扶梯快步下楼。
因心中有事,脚下便失了主张,一个趔趄,她险些没从楼梯上摔下去。
周薤看着心惊肉跳,连忙上前去迎。
堪堪站稳,坤和心有余悸地抚摸侄女的脸:“怎么,这就要回北京了?”
“嗯,妈妈突然去北京了,我得回去一趟。”
坤和撇撇嘴,她这个弟媳,向来有一出是一出,只有旁人配合她的份儿,要她上门前打个招呼这么简单的事儿,比登天还难。
周薤晓得姑姑心中的不满意,握着她的手笑道:“您也知道,我们这行没有节假日,片房那边也等我回去开工,下回我再来看您,好不好?”
坤和抱了抱她,随即松开叹气:“别忙坏了身体。”
周薤低声保证:“好。”
“走吧,我叫车送送你。”
周薤没拒绝,提起行李随姑姑一块走向门外。
“晓澄她还好吗?”
坤和抿唇,似有避讳一般,就是在亲侄女面前,也不敢妄议主人家的家事。
好在周薤并不怎么在意,她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对娱乐圈的运行规则,比谁都熟悉。故而只说:“您别担心,事情总归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