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关注我的生活,我谢谢你,不过仅此而已,管好你自己。霍昕有人照顾,不用你操心。想让我放了霍昕?你休想!”
“好,好,好!”
这回是真的被李晓澄给气着了,言瑞庭在连道三个“好”后,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愤然挂了电话。
外间。
Jason使了个眼色,将一干人等驱出去。
裴庆承走到窗前,单手抄兜,“找到她了?”
“让她溜了。”
“什么叫溜了?她是泥鳅吗?”
“Andrew,那是泰国,她手里有枪。”
“她有枪,你没有吗?”
裴承衍好笑:“我倒是有,但你一定没钻过东南亚的树林吧?”
“这不是你无能的理由,你最好在我的持枪执照过期之前把她找出来,否则,我只能放下我的原则了。”
一旁的Jason偷偷倒吸一口冷气,不禁替裴承衍捏一把汗。
裴庆承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下属,面色冷然结霜。
这几天里他频繁地露面,让京城中不少人都起了心思。
有想和他谈生意的,有想与他合作的,更多的则是单纯想见他一面。
但裴庆承吩咐下来,只见DP那边和与能源项目有关的人,其余人,都算“闲杂人等”。
就连王震盘踞京城多年的亲侄子想见他一面叙叙旧,吃顿便饭,也被婉拒了。
Jason取出胸兜里震动的手机,看了眼来显,朝裴庆承报备:“是陆总。”
“问他什么事。”
Jason接起电话,惯常的不卑不亢,周旋一番后,开始编:“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这样吧,半小时后我给您回个电话,您看成吗?”
那头的陆信谦骂了句“王八蛋孙子”,挂了电话。
Jason瞧了眼手机,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塞回胸兜,把陆信谦的来意转述给正主听:“王家那边没请到您,让长媳冰心小姐出面运作,冰心小姐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不过我帮您回绝了。”
听到这里,裴庆承已然什么都明白了。
冰心在名媛圈向来有“无所不能”的名声,既然是自家公公吩咐下来的事,她怎可能完不成在全家面前丢份?
既然京城里的人脉请不动裴庆承,那她只好去找妹妹了。
绾绾的性子比水还软,姐姐的请托再过分,那也是自家人,这事儿不过是一阵枕边风就能成的,何必让姐姐那么费劲?
裴庆承暗笑,陆信谦这厮真是被这对姐妹拿捏地死死的啊。
正打算回去陪李晓澄睡午觉,里头传来一声怒喝,把Jason原地吓了一跳。
裴庆承看他一眼,Jason会意,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门缝,竖着耳朵偷听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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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澄翻出小维的微信,却发现自己被拉了黑名单。
直接打电话,关机。
想来想去,只有微博私信了。
她刚打下第一个字,裴庆承进来了。
有些话本该在事发第一时间就说清楚,省得日后误会麻烦,但这个男人故作风流潇洒,显然不乐意在今天听他废话。
他这样的男人,下棋怎会只考虑往后三步?
定然是早就将她得知后的反应也考虑在内了,才会放心去做。
说白了,他需要叫她知道,她与他才是夫妻,易唯维再可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今天她要是朝他发作,就是幼稚不懂事。
要是忍下这口气,他或许还会在心中赞赏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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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虽只听了个大概,但架不住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惯会猜,揣度上意。
将听到的信息整理一番后,他推测了一个大致方向说与裴庆承听。
既然事关霍昕,裴庆承心有大概,扬起迷人微笑,走进房间。
他很清楚该用怎样的手段蛊惑一个女人,哪怕她是他的太太,他也不吝泼洒自己的魅力。
“怎么,又饿了?”
“有点热。”
她还有些不适应北方的供暖,去冰箱找了一圈,抱出来一颗南国椰子。
椰水清甜解渴,且恰到好处的冰凉,正好解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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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各式各样的抱枕犹如沙包,形成一道防御的壁垒,她脸上有笑,却在不自知中对他起了戒心。
裴庆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介怀她与他闹脾气,轻扯嘴角,问她:“谁惹你了?”
李晓澄只盯着电视机,不言语。
椰汁见底,她吸个空响,咕噜噜的。
他常听见这种声音。
有时是她喝牛奶,有时是她喝果汁。
此前,从未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发出过这样的动静,那些淑女名媛吃东西只尝尝味道,个个都是小鸟胃。
李晓澄在他这儿,从来都是例外。
偶尔,他会觉得自己妥协这桩意外的婚姻,全得归罪于她过于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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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格格》第二集已经在无声中播到一半。
风度偏僻的裴庆承打开冰箱,重新开了一个椰子给她。
她将旧的给他,换了新的抱在怀里,继续喝了起来。
一边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若问她裴庆承是个怎样的男人,她其实说不出具体,总之不讨厌。
就说她喝椰汁这事吧。
她已经喝了一个了,还是冰的,体贴的男人多半会提醒她小心闹肚子,可裴庆承不废这种话,还重新开了一个给她。
他将她当成年人对待,而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判断。
在这些普通的事情上,他并不想制造悬殊感,平易近人到甚至有些溺爱她了。
那么,他对小维做的事,也算对她的溺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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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言瑞庭来电话了。”
她忽然说道。
裴庆承拧开一瓶依云,放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地问:“说了什么?”
她终于把自己喝撑了,松开嘴里的吸管,将椰子放到一边,换了个毛绒抱枕抱在怀里,看着他说:“我叫树养去他家门口把昕昕绑了起来,他来问我要人。”
裴庆承面露些许诧异,但仍不以为意,甚至不觉得她的做法有错:“谈得如何?”
她叹气,头疼地闭了闭眼,揉揉太阳穴:“不甚愉快。”
裴庆承嘴角上扬,起身,将她从抱枕堆中捞起,抱回卧室床上。
他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午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