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气?我都直接跟他说他要是哪天想找小三,别个都不行,只能找你!都这份上了,我还小气?霍小姐,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
“那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当小三,我可愿意获得这笔不义之财的呢。”
“还能因为什么,生气了呗,回头跟我大吵了一家,把我臭骂了一顿。”
“呵呵,狗男人敢欺负你,我阉掉他!”
“你得了吧,大着肚子还要逞能,嫌你儿子命太长?”
“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
“因为我想生女儿啊……”
“喂,李晓澄。”
“好啦好啦,大清早亡了,我知道。谁叫我稀罕你呢,要不然一想到言瑞庭那个天杀的要当我女儿的公公,我气都给气死了。”
……
“你要不要摸摸我肚子?”
“能摸吗?医生不是不让吗?”
“那你摸不摸?”
“……摸……”
一阵水声。
“滑溜溜的,热乎乎的,还有脉搏。”
“一开始长得太快了,蛮牛似的,吓得我什么也不敢吃。现在倒好,不长了。”
“哼,也不知像谁。”
“嘻,总归不是像我,我妈说我小时候可乖了。”
“是啊是啊,全天下你最乖了。来,乖囡,过来把洗发水给冲了。”
“你再帮我抓抓头皮。”
“哪儿痒吗?”
“上面一点。”
“哦,这里?”
“对!”
“别动别动,滑下去可怎么办?!”
……
“好了我不动了,怎么不说话了?”
……
“昕昕,郝亚宁结婚了。”
“嗯。我听说了。”
水声停了一下。
“那你知道他老婆流产的事吗?”
听到这里,小柴终于敲了敲浴室的门,大声提醒道:“打扰了二位。”
李晓澄朝外喊:“什么事?”
“先生回来了!”
不多时,李晓澄裹了浴袍将门推开一条细缝,朝小柴说:“你去告诉他,霍小姐来了,让他自己玩会儿。”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我头发还没吹呢,你想害我感冒不成,嫌医院没待够啊?”
不及小柴回应,门再度关上。
小柴摸摸自己鼻尖,在浴室门口又站了一会儿。
里头再度响起欢声笑语,但好在没人再提郝亚宁的家事,看了眼腕表,小柴终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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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回主卧需要经过一条弯折的长廊,沿路亮着方形中式景观灯,天气太冷,冻得它们犹如月光般清冷,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靠近主卧,听到里头有说话声,小柴在门口按了铃。
稍后,Jason出来开门,见她独自一人,问:“夫人呢?”
“在与霍小姐洗澡。”
洗澡?
“你是说,她们,一起,吗?”
这话问得怪尴尬的,但小柴还是点了点头。
Jason随即抿唇,潜意识觉得十分不妥,又不知该如何谏言,毕竟他也不可能替主子去霍昕房里抓人。
正为难间,屋里裴庆承问:“怎么站在门口说话,进来。”
小柴这才进门,将李晓澄的话原封不动地朝他讲了一遍。
沙发上的男人晚间喝了不少酒,淡淡的酒气萦绕在客厅里,让小柴呼吸都浅了许多,深怕沾染其醉意。
等传完话,她一刻不留地就退下了。
Jason问:“要我去请吗?”
裴庆承回:“不必。”
霍昕的事他已有所耳闻,今晚李晓澄没留在客房过夜,已经算给他这个未婚夫面子了。
他还强求什么呢?
Jason收拾好资料装进挺括的黑色小牛皮公文包,告退:“那您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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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洗澡有多费事儿,是个女孩就知道。
洗了头发,还要抹护发素,讲究的还得做个加热发膜。
洗澡也不光花洒下淋一会儿那么简单,洗掉浮垢还得上磨砂去角质,去完角质还得抹身体乳呢。
一整套下来,半个小时都算敷衍了事的,精致的猪猪女孩,怎么也要一个小时才能从浴室出来。
“唉,你掉头发吗?他们说怀孕会掉头发。”
霍昕端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眼站在身后替她吹头发的李晓澄,摇摇头:“现在还没有,以后就不知道了。”
李晓澄举高吹风机,左手托着她的长发细心吹着,“这里的水软化过,用着还行。医院就一言难尽了,我再住半个月,你要见了我,八成会怀疑我得了白血病什么的。”
霍昕轻笑,揶揄道:“裴大善人没有借此机会,捐一个全屋净水系统给医院?”
“哪能啊,我整天戴着帽子,白天他也不在,根本不知道我掉头发的事。”
要不她怎么三天两头闹着要回家呢?
真正的原因,既不是想念家里的厨子,也不是吃护士们的飞醋,而是不想秃头……
“那你明说呗,让他把植发的钱提前准备好。”
李晓澄嗤笑,将吹风机从三挡换到一档,做最后的收尾。
“那你还不如叫我妈坐上时光穿梭机,改掉她的大学志愿来的实际一些。她要把那些研究飞行器的精力用在脱发基因上,说不定全世界的下水道都不会堵了。”
霍昕坏笑,眨眼:“现在让她改志愿也不晚啊。”
“唉,你有点良心啊,再过几天她就是五十的人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挨骂的事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等她五十大寿,咱们要不要给她搞个大的?”
“要惊要喜?”
李晓澄一脸坏笑,很笃定:“既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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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也洗了,天也聊了,人也困了。
见霍昕掩嘴打哈欠,李晓澄终于起身告辞。
只不过,裴庆承并不在屋里,房间里开着灯和暖气,但空无一人。
她掏出手机找人,床头的手机却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得,手机也没带在身上,那八成人就在家里哪个角落。
闲着也是闲着,找找呗。
但是,在开始找人之前,她先去西厨偷了点吃的,干巴巴的碱水面包,一开始不觉得怎么样,越嚼越有劲,像吃牦牛肉干一样,咬得她腮帮发酸。
她吧,吃零食有个习惯。
带桶的抱桶,没桶的就放碗里。
碱水面包是“树养”他们的餐包,装在一个藤编小篮里,她也不管多少,连篮带面包一块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