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好。”
只是关绍山的秘书在上海与李晓澄会面后,回去和关绍山说了什么,让关绍山对这个决定产生了犹疑。
之后,李晓澄过于频繁地登上热搜,脸和婚讯都曝光了,关绍山和一干亲信就李晓澄退股一事开会再议。
再之后,就是李岱川和戈薇茹身份泄露之事了。
裴慰梅的公关力量让关绍山的亲信们开了眼界,这些老狐狸一直认为,李晓澄留在“农隆”的益处,或许比让关橙这个大小姐入主董事局成为接班人更为有利。
“农隆”已经不是关绍山一个人的“农隆”,更不是家族企业,虽然关橙的身份很让人信服,但比起“婆婆是裴慰梅,丈夫是裴庆承”的李晓澄,显然后者对“农隆”的未来发展很有利。
在商言商,在一番慎重的考虑后,大部分人否决了李晓澄释出全部股权的决议。
关绍山没办法,只好亲自来找李晓澄商量。
对此,李晓澄也是很头疼。
“关叔叔,非我不乐意,而是我实在不想参与什么经营,很久以前我就在考虑退出,这次刚好关橙需要,我也就顺水推舟,当还您这个人情。”
关绍山谨慎地更正:“晓澄,是关叔叔欠你人情。一直以来都是。”
李晓澄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心中有些苦涩,但也没法置喙。
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关绍山必须变更立场,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冒犯到她今日的地位。
李晓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声叹息后,问道:“那关橙呢?我和我妈妈若是留在‘农隆’,关橙怎么办?”
要知道这位跋扈的大小姐可是一早就发朋友圈,摆出女继承人的姿态了,评论区不少人都在恭喜她呢。
瞧,如今有家业可继承,还一心搞事业的漂亮女孩才是大趋势。
李晓澄对关橙的事业心表示很认可,也很想成全。
再者,她自己还有一个“伟心”要操心,实在没闲情再去掺和“农隆”的经营。
她没经验,也没时间,眼下还是个残疾,分身乏术,更不想开罪心高气傲的关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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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她的阐述,裴庆承的碗筷也洗完了。
他扯了一张厨房纸擦擦手,看着她犯愁的小脸道:“你人就一个,还得摸鱼写小说,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话可不这么说的嘛,可关叔叔存心想为难我,让我再考虑考虑。他也不想想,这么做会不会得罪自己宝贝女儿。”
裴庆承摸摸她的脑袋,向她坦承了一个冷酷事实:“在企业的利益面前,亲情有时必须退让,这是必然。”
李晓澄微怔,“那你以后也会这样吗?”
裴庆承摇摇头,微笑着拥住她,亲了亲,“我不用这样。我做生意,主要是图开心。”
李晓澄皱了皱鼻子,揶揄:“是哦,大哥你已经足够有钱了。”
做生意对他来说,纯属打发时间。
男人含笑道:“余生漫漫,幸而有你。要不然,那么多钱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花得完。”
“那你可抬举我了,我很省的。你早点立基金会,像诺贝尔先生那样,年年搬个奖,福泽后辈。”
裴庆承眼神一暗,幽幽的瞧着她的脸:“夜深了,不如我们做点能造出‘后辈’的事儿?”
“夜深了,我也乏了。”李晓澄脸一冷,扭头走向卧室。
裴庆承哈巴狗一样追过去:“晓澄,我明后天就四十了,你行行好。”
“别贬低自己,裴生,你能干着呢。可我就不一样了,地坏了,得休养生息。”
“什么地这么容易坏,我来看看?”
李晓澄被这癞皮狗活活气笑:“你滚!”
不过,好在有他扮滑稽。
关绍山和其他那些烦心事,统统一扫而光。
这晚,李晓澄在自己的闺房,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个踏实觉。
而清晨醒来第一眼,就见只穿睡裤的男人倚在她巨大的书墙上翻阅书籍的美景。
“你小心感冒,裴生。”
男人合上书,朝她坏笑:“我是顾念你手受伤,脱我衣服不方便。”
索性他自己脱干净了。
李晓澄笑着丢了个抱枕过去:“我要下车,这车不是去幼儿园的!”
将书塞回书架空格,男人扑回床上,嗷呜一声,幼稚地扮演大灰狼。
乐此不疲。
隔天李晓澄去医院陪床,呆够半天,等秦永珍来替她,她才坐车回灵武路。
小柴刚把车熄火,就见坤和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于是问:“出什么事了?”
坤和越过她,替李晓澄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一阵耳语。
李晓澄面色诧异,眉间微拢:“不,我从未将这里的地址透露给老家的人。”
闻言,坤和抿唇,束手站在一边,神情肃然。
李晓澄下了车,看见两辆浙C牌照的轿车,边走边问:“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13个。”
三个舅舅,三个舅妈。
两个小姨,两个小姨夫。
大舅舅家带了孙子,小姨家来了两个女儿。
一行人刚到不久,现在在花厅喝茶。
他们不在宴客名单上,老太太和老先生去医院做检查未归,家中能说话只有一个易燃。
李晓澄听得心惊肉跳,呼呼吐气,又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见状,小柴小声问:“这些人这么难对付吗?”
就算在北京城里,她也没见李晓澄这么紧张过。
李晓澄脱了大衣给她,“你去把‘树养’叫过来,让他带五个人来。”
小柴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转身去叫人。
坤和站在一边,“要我通知Andrew回来吗?”
李晓澄瞄了眼手表,想了想,摇摇头。
裴庆承今天有个蛮重要的会议,是那个热能项目,说好了晚上才能回来。
眼下叫他赶回来救场是在为难他,再者,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摆在他面前,他不一定能应付。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而她和戈家人斗智斗勇数十载,已经有经验,再不济,还有“树养”呢。
坤和见她紧锁眉头,顾念她还年轻,又自由惯了,或许厌烦应付亲戚,于是试着问:“那我打电话问问亲家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