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检结果出来显示,被捕的21人中,有三人尿检呈阳性。
褚乔确认李晓澄不会有事后,连招呼也没来得及打,就去见了李洲。
因为现场搜查出来的那袋新型毒品是从李洲的外套中找到的。
李洲的陈述很平静,重点也十分明确。
他一整个下午都在文身店赤着上身,不少人碰过他的外套,他对毒品的来源不知情,是有人栽赃陷害。
褚乔要求做指纹比对的同时,也主动要求警方提取李洲的毛发进行化验,尽管他在不久前还在监狱服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毒品。
李洲表现得很配合,因为他已经知道李晓澄事先就知道有人做局搞他。
今晚,她可以不来,可以不同他吃这顿饭,也可以掐着点提前离席。
但李晓澄没有。
她没有,即说明她已经安排好了后事,绝对不会让他白白被冤枉。
李洲想起那通打给霍昕却被摁断的电话,心渐渐沉进无声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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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折腾了半小时,褚乔终于见到了李晓澄。
小孩脸色不大好,正同她的未婚夫低声细语。
“晓澄。”褚乔扬声。
李晓澄回望,见了她,忙问:“褚阿姨,怎么样,李洲没事吧?”
褚乔领着包,身姿笔挺,“他没事,只不过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指纹检查能证明李洲对自己外套里的藏毒不知情,毛发检查能确定李洲在半年内有没有吸毒史,但那包毒品是在李洲的外套里找到的,就算有了前两样作证,李洲依旧得在六小时后再次接受尿检,确保他今晚没有碰毒。
李晓澄点了点头,“那好,这里就麻烦您看着了。郑安去尿检了,等会他出来,你帮我问问他,被查出来阳性的那三个人,究竟什么底细。”
“好的。”褚乔摸摸她冰凉的小脸,“赶紧回吧,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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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庆承朝褚乔微微欠身,继而搂着李晓澄往外走。
一行人到了大厅,只见小柴正大声朝窗口质问:“他暴力执法,我为什么不能投诉他?你们冤枉好人,还殴打清白群众,我管你们什么狗屁流程,今天要么他自己过来跟我磕头道歉,要么你这边提供他的警号给我让我填投诉单,否则今晚谁也甭睡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熬的过我,还是我熬得过你!”
这小丫头,只差给她按个屏给她开了。
她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李晓澄叹气,虚弱地靠在裴庆承怀里,给Jason使个眼色,有气无力道:“你去把她叫过来。”
Jason正有此意,立即实施。
小柴见Jason来了,嚣张的气焰立即减半,但依旧跟捞上岸的河豚一样,整个气鼓鼓的。
“站着干嘛,过来搭把手啊,不知道你老板这根人形拐杖多贵吗?”李晓澄扶着肚子没好气道。
小柴看了眼沉着脸的裴庆承,连忙上前扶住李晓澄。
两个女孩挨着头走了两步,裴庆承才带着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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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看着她俩的背影,与裴庆承说道,“她说,夫人没有怀孕。”
“我知道。”
裴庆承语气寞落,抬腿跟上。
她向他明确表达过眼下自己还不想有小孩,最快也得等婚礼后才会配合备孕。
她不喜欢“惊喜”,也不喜欢“意外”。
她是个编剧,喜欢一切都按部就班,在她的能力掌控范围内。
李晓澄是不会怀孕的,至少现在不会。
也就只有不了解她的外人,才会将她的随口胡诌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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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柴的坚持下,李晓澄终于还是漏液去了趟医院做伤情鉴定。
那一脚下得狠,给她检查的女医生连连啧舌,好心问她要不要报警,家暴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她撩着衣裳轻笑,心想:报警抓警察,那可有意思得很。
“软组织挫伤是没跑了,你其他地方痛不痛,要不要再拍个片?”
李晓澄想了想,来都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拍吧。”
她大学那会儿,寝室长和她们说过一件很怕的事。
说是高复班上有个男生下了晚自习回家,在巷子里被汽车“带”了一下,摔了一跤,当时人并没事,可是第二天早上家人发现他都“凉”透了。
尸检显示男生的肋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插入了自己的肺部,导致了大出血。
瞧,老天爷要收走一个人,别管方法多荒诞诡异,终归是人间留不住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好不容易挣下亿万家产,她还没好好花钱,怎么能随便挂了?
所以必须得查,彻查,查得小柴心服口服最好,省得这厮一天到晚在她耳边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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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澄图清净做全面检查这会儿,人在北京的言凤山可不好过。
大半夜被秘书叫醒,“谁的电话?”
秘书前所未有地战战兢兢:“是,总,总理。”
言凤山怔了下,立即掀了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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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一行人又困又乏,但车却不是朝灵武路而去,而是停在了霍昕的公寓楼下。
李晓澄率先下了车,回头朝车里的裴庆承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对昕昕说。”
说完,不等裴庆承回应,又命已下车的小柴说:“你也留下。”
“我不。”
李晓澄莞尔,取笑她:“我说几句话就下来,你就好好琢磨怎么把派出所告到破产吧。”
关上车门,她叫上“树养”,拢着大衣朝公寓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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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这阵孕吐厉害,吃得少吐得多,但为了有力气支撑日常生活,不管吐成什么样,她还是得逼自己进食。
再一次被饿醒,她叹了口气,打开灯下床,披上外套准备去厨房。
客厅却意外亮着灯,睡在沙发上的言瑞庭像是通宵达旦准备大考的学生一样,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见她从卧室出来,言瑞庭仿佛吓了一跳,忙挂了电话走过来扶她:“你怎么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我吵醒你了?”
霍昕摇摇头,没让他扶。
“我有点饿。”
看她慢悠悠走进厨房,言瑞庭这才松了口气。
可门铃却像催命符一样响了。
“你叫外卖了?”霍昕问他。
他恍然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称是,“对对,我去开门。”
霍昕不疑有他,取了两颗鸡蛋,关上冰箱,点火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