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几天马,天气有些闷热。
他们一行青年人来到河边,江面芦苇连天,预备渡江。
“四少,是否过河?”
“绕一圈吧!”
看着江水浮动不大,丁墨沉默半晌,随即点了点头:“你知道了?”
少年冷声道:“自然。”
只有木鱼水心闻言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啊!
好歹也是秘阁出来的,顺着这几人的表情,木鱼水心双手环抱目不转睛的望着江湖那一艘船,一直停在百来米之外没有动静,心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这一路谁这么无聊,老是盯着他们不放?
丁墨又颇为忐忑的说道:“阴魂不散啊!这是要做甚呀?碰瓷儿?”
卧槽,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这老头子一旦记仇,未来谁也别想逃!
难怪纪栾跟陆执事这么用心推荐,这年青人就不按常理出牌,他也是,大时间逗他们玩呢。
老头轻嗤一声,但随后微微沉思片刻,怎么还不上船。
听过守株待兔,没听过守船待兔。
木鱼水心站在岸上耷拉着唇角道:“或是哪里做得不够仔细,走漏了风声。”
远处那个小小人影,还真是讨嫌!
“去哪里是我们的自由。”
“就是。”
“这个老头,怎么这么麻烦?”少年见白已和丁墨言辞恳切,长袖一拂,卷起袖子:“既然如此,我们还是骑马好了。”
这老者一身蓝袍,白须白发,身姿挺拔站在船头单手背后,眯起眼睛望着几个年轻人在岸上的动作。
心里急了,会不会又失算了?
这帮年青人太调皮了,怕是不好带!
到底是谁调皮来着?
老顽童——
这就是聪明反对聪明误。
自讨苦吃。
少年旋即眉头一皱,说道:“这老头动作颇多,甚是太厌。”
丁墨看着他,笑道:“要不要再贴彩?”
少年恍然:“期待中,反正这老头是闲。”
“四少,你也太坏了吧!”
“彼此彼此。”
哼,也不想想他们是谁?
那可是西滨未来的主力军哦!
少年粲然一笑,又接着道:“看来我们几个的行程要安排得要隐蔽一点才行,那就兵分两路吧!”
小小年纪的闻一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打扰行程,影响心情。
走水路到静安寺只要两天,他们人多,骑马反而多绕一圈,反正他们有的是精力,没事。
白已安排四个家奴一起搬运马车上的行李物品上了船,还给他们规划了路线图,只要东西运到了静安寺,他们四个就可以坐船原路返回。
少年叮嘱船夫寻僻静处走,不要耽搁他们的行程。
“四少,那我们走了。”
“嗯。小心点,你们几个到了地方,可以好好玩,但不要生事,以免败坏闻府的名声……”
少年厉声说着。
这四个小厮猛地点头,随即上了船,白已按照吩咐把一包碎银交给其中的一个管事,给多了怕不安全,他们好不容易跟着少爷出来一趟自然知道规矩。
于是各自又启程了。
驾……
又是一个傍晚,四人又找了一间客栈,这次的地理位置极佳,坐在客房里正好看见对面缭绕的山间景色,非常满意。
茶是好茶,明前的白茶,清淡幽雅,正适合他们一天的奔波。
四人消弭了因为时间、距离、身体带来的疲惫,相谈甚欢。
少年才是看了茶杯一眼,木鱼水心就知道他是嫌茶淡了,当即换了一壶茶。
他往窗边一看面如沉水,她便知道她家公子是在想家了,于是揣测道:“四少,我算了算,我们估计还有一两天就到静安寺了吧!”
“嗯。”
这一出门,他心里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担心什么,思绪万千。
咻!
“四少,外面有动静!”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客栈突然进来七八个人,穿着奇特,身形魁梧,一个个气势汹汹的。
这么偏僻之地,这伙人出现得太奇怪了。
其中有位公子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案台上。
客栈老板不得不陪着笑脸迎接,并亲自安排好了几间上好的房间,吩咐所有的小厮立马打扫房间负责好端茶倒水,生怕惹得几位军爷不高兴。
恰巧,白已路过,捅破窗纸就已经偷偷的看到一个校尉神色大变,连连躬腰赔礼。
那个年青人,看起来十五六岁有余,高挑秀雅的身材。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坐在软榻上。
那副冷厉霸道的样子,斜睨着校尉,阴冷地道:“怎么办事的啊,滚!”
校尉满头大汗,面色青红不定,低着头领着手下一溜烟地走了。
“走吧。”少年没有回头,而是半垂了头,淡淡地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丁墨大为惊异,庆幸又欢喜:“你是准备……”
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自然要了解情况。
这不对啊!
丁墨突然想到,这里离静安寺只有三十多公里,这附近没有别的景点,更不是边关要塞,这七八个人不好好待在军营,出来做甚。
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白已说的那个人是谁?
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赶紧去看白已等人的表情,却见人人都不奇怪,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木鱼水心甚至还叹了口气。
少年也没说客气话,只沉默着往前走。
所有人都没和丁墨说话,而是与他擦肩而过。
丁墨现在越来越摸不透闻一了,跟了几天还以为很了解他,看来也很反常,一直僵硬地站在街边,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像犯了大错似的。
想要跟优秀的人在一起,那必须有点自我牺牲精神,勇猛无敌。
但丁墨觉着不踏实,想叫闻一慢点,他好跟上,却又担心犯了众怒。
正为难间,只见白已又折了回来,轻描淡写地和丁墨道:“丁公子走啊,还站着发什么呆?快点!”
四人飞到屋顶一一看了看几个房间里的动静,确实发现了问题。
丁墨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赶紧对白已小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
现在看着一片平静。
木鱼水心轻轻“嘁”了一声。
不由暗自嘲讽,怎的?怕了不成。
这人脑袋莫不是锈透了,就知道逃避。
丁墨生气了。
不知道这伙人都有问题?而且看起来并不简单。
“丁墨,要不要下去听听!”
这个时候闻一笑了笑。
“可以。”
丁墨在他身边默默蹲了片刻,只见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接着房屋顶上轻轻一响,周围一片死寂。
木鱼水心迅速飞下去,蹑手蹑脚摸到窗边,贴着窗缝往里看,还往里面吹了些迷药。
客栈的院子里只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影影绰绰的,好些地方都看不清。
少年也神奇地消失不见,完全找不到影踪。
整个客栈气氛有些阴沉。
丁墨从屋顶飞下来正要放弃,就听不远处一阵轻响。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但见一个人影和一个人站在墙边阴影处小声说着什么。
他正想设法靠近听听内容,就见刀光一闪,对面的人悄无声息从里面拖出一个人。
丁墨看清是白已杀了人,他便干净沉着地跑过去伸手接住那人,缓缓放平,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接着又拖出第二个人。
丁墨在黑夜里睁大眼睛,没想到白已杀人如此娴熟。
一直以为他很秀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