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白已回头,定定地朝着丁墨这个方向看来。
他赶紧往后退,却见另外两个人从楼道里阴影角落走出来,和白已一起同心协力把地上的死人拖走了。
丁墨忍不住问:“你们刚才杀的什么人,会不会有麻烦?”
他第一次亲眼见闻一主仆三人杀人,心里想着尼玛这三人可惹不得,太能耐了。
少年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胆子小不敢问,必须忍到天亮才敢问呢。”
丁墨短暂的怔忪后,瞬间皱起眉头,回答:“我虽没你功夫好,却不是懦夫!”
白已嗤笑:“不关你的事,还是少问比较好。
不过你放心,他们自己人起内杠了,查不到我们头上。”
丁墨不信:“几个意思……”
“你没杀人就不要参与了。”木鱼水心没好气的怼完就回了她的房间。
丁墨并不生气,只是警惕地睁着眼睛盯着少年。
回到房间,他丁墨一度失眠,一转眼,天边露出鱼肚白。
咚咚咚~
“丁公子,起床了!”
“丁公子……”
怎么没有反应?
白已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这人实在是搞笑了。
这是咋了,全副武装,耳鼻眼口全都缠了一圈丝带,莫不是受刺激了。
“喂,丁公子还好吧!”
丁墨躺的浑身僵硬难受,赶紧爬起来伸个懒腰,见白已故意将床铺拍打得“啪啪”响。
于是翻身坐起,淡淡瞥他一眼。
见丁墨满脸起床气,眼下一片青黑,白已立刻乐了:“没睡好?”
丁墨怀着一言难尽的心情没理他,径自理好衣服往外去了。
白已赶紧追出去,但见闻一跟木鱼水心都已经起床并整装待发。
丁墨赶紧跑过去找到闻一,小声和他说起昨夜杀人的事:“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你们有没有销毁藏匿尸体,小心些没错。”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闻一夸他:“真警觉,稍后咱们出发了。”
于是他们几个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栈。
这日过响,刚刚吃过午饭,麻烦得很,又有人要来作了。
“头儿,这个钦差到底要怎样啊?”
一个衙差非常苦恼的看着锦樊,才几天时日,一个个泱泱的,不是垂头就是丧气,一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样子。
钦差新官上任三把火。
“太累了。”
“他娘滴个熊,干不下去了!”锦樊一边砸又一脚踢开房门,还一屁股坐地上,擦着额头的汗。
后面进来的几个兄弟累成哈巴狗似的倒在一堆。
半柱香都没有,身后有人一直冷不丁的跟着。
“该走啦!”一个兄弟在锦樊二人身后发出呼喊。
锦樊更不耐烦地臭着脸道:“之前一直在催,嫌我们查案慢,没速度,这会儿你们倒是不急了?”
一个剑客轻巧地从墙头跃下来:“锦捕头说话要有依据啊,到时候别怪我家大人不客气了?
看看你们平时一个个懒成什么样?不就是多跑了几趟,这可是皇差,办砸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人仗着自己皇差身份耀武扬威的。
锦樊一听就怒了,瞬间目光一转,看向来人,直言快语:“咋滴,还想继续赖在我们衙门不走了,你以为你家大人一直不走我们就没办法对付了吗?做人别太过。”
“哼,做到了再说!”那个剑客的鄙视、不屑、狐疑……各种情绪都表达的很精准。
一时间只好妥协,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连宋太守和魏衙内两人这几日围着钦差大臣不是点头就是哈腰,一唱一和,无比耻辱。
相比闻一这一行四人,出发了半日,经过长途颠簸,也没好到哪里去。
“喂,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们不能遗弃我!”
啥?
话音未落,青年男子衣领一紧,人已经被拎走。
“放开我……”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用强……”
说话的这个人使劲挣扎,嘴里一直叨叨个没完,却只能看着闻一和丁墨离他越来越远。
“别嚷嚷了!”
良久,木鱼水心插着腰幽幽地道:“听他们安排,你没有必要一直跟着我们,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离开尚有余地,天大地大到处是家,何必呢。”
他们说的都对,可是……
青年男子无力地垂下头,从未这么痛过,救命之恩都不看在眼里。
方才艰难地开口,收留一下又能怎滴,多个小弟也不行吗?
他会的可多了,以至于冷漠吗?
木鱼水心点头说是啊!
青年男子垂死挣扎:“为什么……”
没人鸟他,特么无语!
白已好心提醒道:“不为什么,我家公子爷嫌你话痨,不知道吗?”
此时正是午时三刻的日头高起,天地之间透着一层耀眼的白光。
这层白光又热又烫,刺得这人眼睛发痛。
他们这一路不说惊险刺激,但总是事与愿违。
前脚打发了老头,中途杀了人,后脚又无意间救了一个少年,看着这人跟他们年纪相仿,这么不通人情世故,他们出来办事,又不是行侠仗义。
“昨夜他们找你来了?”木鱼水心冷冷的说道。
一两个时辰的相处,也就她好心搭理,愿意听他述说,其他人一副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闻一蹙眉想着,他和那些人又是什么关系?
这人很尴尬的回答:“嗯,是,他们要我回去,听说我爹就在附近等了我很久。”
他爹是谁?
他又是谁?
怎么溜出来的?
“若是连夜赶来,也差不多快到了。”白已走过去驻足观望,随口不由地道:“我们对你的事真不敢兴趣!”
“要不,你回去?毕竟一个人出门还没做成一件事就莫名其妙被人咔嚓了,不值得。”
这人抬起头来慢慢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怎么知道的。
木鱼水心对上他的眼神,骤然叹了一声。
青年男子可怜巴巴的说道:“不,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去静安寺,我要找我娘,你们能不能护我最后一程,我给双倍的价钱,银两好说……”
谁稀罕哦?
更何况他们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他去静安寺关他们什么事?
白已威胁道:“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这人继续静静地看着他们:“喂,你们能不能有点道义啊!
我……”
“艹,你自己有手有脚,明明可以自行离开,跟着我们做甚?”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不能怪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