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之下,风声凄厉于遐迩,周围的树木萧然默立,荫影浓重,看上去一重重的。
“头儿,过了赤水河,我们的任务可就算完成了,下一步是不是……”
锦樊冷冷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太气了,对方还没来人。”
眼下气温低,这人来回跺脚,嘴里还冒着白气:“好冷啊,感觉天明要下雪了。
头儿,这么晚了还要等他们?干脆撇开关系我们先回去。”
锦樊靠着门梁,一动不动,“边界地段可不要惹事,回去宫主那边不好交差。”
“这……”
“行了,今晚没什么危险,你跟大家说一声早点睡。”
连续赶了好几天路,都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锦樊的打算。
“也是,伺候这姑奶奶,都有些累了,还是休息吧。”
说着这人转身。
留下锦樊一个人在这个民宅院子里思忖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吱一声,锦樊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也不点上油灯,摸索着走到床边,和衣的就躺了下去,心里一片平和,睡得格外的香甜,管他明日如何,只要自已努力了,纵使明天就身死魂断,那也无所谓了,就当作再死一次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的,雪夹着呼呼吼叫的北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诸葛云菲穿着一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貂裘大衣缓缓走过来敲门,说道:
“请你救我!”
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不过还挺主动。
锦樊也看出来不对,眉头一皱:“我就是有人雇来保护你的,事已至此,现在不是安全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我不要。”
“不好意思,还请二公主不要任性,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北岳边界。”锦樊想着任务总算完成,也该松一口气了,早就吩咐属下做了回京州城的打算。
可是诸葛云菲现在变卦了。
锦樊的脸色很不好。
“喂,谁雇佣了你,我出三倍价钱,赶紧安排一下。”
“给谁命令?你觉得我的人会答应?”
诸葛云菲气恼:“你要怎么做,才肯罢休。”
锦樊目光投注在这女人脸上,“好笑,我们这些千里迢迢,你当是玩笑?”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听到他的话,诸葛云菲的身子明显一阵僵硬,生怕他会抛弃自己萧散而去。
“你们没有将本宫送到指定地点,这就是违约,这位仁兄,江湖人也该讲究一点诚信吧!”
“啧,这么远长途跋涉,你跟我讲诚信?”后面那句给你脸了。
诸葛云菲突然顿住了脚步,淡淡道:“莫非,怕你上峰对你不利。”
锦樊转眸,便看见这个二公主嘲笑他。
“那又如何?”
诸葛云菲想来都是爽快人,也不拐弯抹角。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就问问,是什么人雇你?”
锦樊一听,立马顿住,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出卖那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诸葛云菲立马改口道:“不说也没关系,那咱换一个条件,如何?”
“你到底想怎样?”锦樊那双冰冷的眸中一丝锋利,薄唇微动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诸葛云菲神色自若,摆摆手:“留在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只是本宫不甘心被人鱼肉,时至今日我相信我们也有过几次接触,对吗?
再说,把我送到北岳,被人限制人身自由,全天监视,活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一颗棋子,这不是我想要的。”
锦樊听罢,定定的看着她,眼眸深不可测。
“二公主,路有无数条,可要考虑好了,锦某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诸葛云菲斟酌了一小下,“放心,本宫绝不少你好处!”
就不相信查不到他幕后老板。
锦樊再次对上诸葛云菲的目光,诡异的笑道。
“空口无凭,想要藏隐晦一点,必须照我的计划行事,否则别管我不客气。”
“顺便立下字据。”
“行。”
经过长途跋涉,沐个浴后,神清气爽。
诸葛云菲在侍女的简单的梳妆打扮一翻,二人便按照锦樊的要求,背着手底下的这伙人,偷偷离开了民宅。
应天书院,可就热闹了,春闱开考,时间太紧。
还有最后二天就要放假了,随处可见的学生背书看书。
只要不看冷子涵那张脸,凤吟看其他还是挺乐呵的。
“怎么?”冷子涵淡笑的看着凤吟:“还不不明白吗?刚刚坑我的时候,不是学得挺快的嘛!”
“你不要以为刚才救了我,你留越发放肆了。”
“拜托你看清楚,那几个哪是你能惹得起的主,……”
冷子涵深邃的黑眸扫了一眼四周,视线落在凤吟满不在乎的脸色,严肃的说道:“今天我就给你上好第一课,听说,你对那个玄子贤很好,他是西滨第一权谋之孙。
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旁也有关注他两的眸光转了过来。
凤吟脸色一惊,还没有说话,冷子涵就哼了过来:“喜怒不形于色,你不懂吗?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细心观察,先生在台上说的很对,这人表面上是波澜不惊,一个个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怎么招惹你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小看对面那边的玄子贤!还有慕容云海,上官飞龙,郎家那个……”
“在你眼里没好人了?”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没谁了。”
冷子涵冷冷的盯着凤吟说道:“这些小心机用在为官之道,上面要有靠,下面要有顶。有靠山,地位才会稳,有人顶,你的政令才能行得通,你的官位才有权力!难道不是吗?”
“这朝政关我一闺阁姑娘家家的什么事?”
“朝堂之上,心思各异,你爹凤天成是不是宗人府府丞,最近有加官升职?官职有玄太师这么大吗?”
一连三问。
凤吟猛地摇头,不说话,高冷脸。
冷子涵意味深长地说道:“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个人一旦身处高位,总会有些不方便的事,有些隐秘的事,就总要有人去办。”
凤吟坐在位置上,托着下巴,有几分探究。
“而这些事,不管是身份,能不让身边人知道就尽量的不要让身边人知道,必竟,关系到权臣生存法则。
在官场对上面的位置总是在意的,所以,各府各院,都会有些家丁呀,亲兵呀,你以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除了巴结就是用来干这些见不得人的活!
这些人互相吹捧,就问你,你还在单纯给谁看。”
冷子涵阴冷冷的的说道:“你自己在好好观察我们身边这些同窗,陆执事明面上说书院不允许出现官僚主义,男主平等……实际上是不是分开了,入院第一天就不单纯。”
“说的冠冕堂皇!”凤吟略有些义愤。“呵呵,你就没女孩子被挤兑?”
凤吟不屑的笑了起来:“不喜欢我的人多得去了,她们啥老几啊!”
“凤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你想认识新朋友,我可以带你认识。”
“冷子涵,你有这么好心?”
“你不觉得是我一直在保护你吗,还不过来感动一下。”
“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然而,说着说着,当几个女孩子路过凤吟身边的时候,虽然有些惊奇,但并没有惊慌,他们并不奇怪凤吟不跟她们合群,她们只是没有想到,军机大臣的次子为什么频频护着这个凤府丞的丫头。
书院拉帮结派已经很不正常了,那些先生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凤吟站起来,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马上就要考试了,还是抓紧时间复习。”
一介书生若是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周围人只会无形当众挤兑自己,让你自卑,害得承受一定的精神压力。
另一角落。
“这次没问题吧!”
“试题我已经拿到了,再加上两人都是打点好了的,虽然不会把他们当作大爷看待,但平时上下也是恭敬得很,必竟,每月都能从我们手里领不少赏钱。”
凤吟从西阁更衣室出来之后,听到这番话好像雷劈似的瞠目结舌,还不快走就要出人命了。
“哈哈哈,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惹又惹不起,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他们。”
“那谁,你可要小心一点。”
“呵呵,书生果然是最惹不得的,难怪当初我老子叫老子我读书时,那几个就把老子我整个七晕八素,现在还要让我混进来。”
“看来咱两都不是读书的料!”
“拿了第五第六就差不多了。”
……
正腹诽着呢,一阵阴影徒然罩下。
“不是说了,我们不管这事了?你怎么不听?”宋平气急败坏的说道。
魏修然恭敬的道:“大人,来都来了,咱好歹看看吧。”某人的马屁拍得贼溜。
宋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看就看。”
当两人来到大理寺,看见那高高的刑架上绑着两根绳结的时候,宋平也不勉破口大骂:“西滨什么时候有绞刑了!”
大理寺一牢头,瞪了一眼:“这个一直有,只是大人很少看到。”架子还挺大的。
“啊……”
一阵阵凄惨声。
“他们犯了什么错。”那狱卒没吭声。
此时的魏修然,一身官袍加上,正气凛然,在两人背后淡淡的说道:“你们头叫我们过来就是观看酷史?”
“主子有吩咐,你们你就在这看卷宗,核对完信息就可以走了。”
这般兴师动众,为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人请他们过来大理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