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都不简单。
白戊扫视一下,在闻一耳边低语:“您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闻一冷哼了一声:“没事,白戊会带人来的,这些人谁也不服谁,风气太差,得治。”
白戊听见他的疑问,清冷的脸庞面色不惊。
甚至一语点破了这人越级告状,但凡劳改营有个能顶事硬气的狱史,一身的奋斗目标就为这个。
“就得给这些人好看!”
闻一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子,面容冷冽,绯色薄唇轻抿,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稍有不慎,还以为看错人了。
这个时候,余男赖皮道:“闻大人有意见吗?”
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
俊白的脸上,偷摸洋溢着笑。
你当提邢司是摆设吗?
闻一眼下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真要来横的,保不准能在这里面干出什么事来!
所以当下,闻一挑了挑眉:“没意见。”
随后一老者便直接招来人,道:“既然闻大人特意过来,那就现在开始。”
这么急?
是因为心虚,还是另有所指?
老者急不择言:“顺便把所有人都叫来,一一庭审,我们也算是旁听。”
“真要这样?”
“怕什么?”
有人跳出来,一副莽卤灭裂的口吻。
白戊适时插嘴:“你当我家四少是神仙,不吃不喝的吗?未免有些牵强。”
“哎呀,仔细一想还真是,总得给人家时间。”
余男微微咧嘴,一边拍掌叫好:“那好,我可以给你们三天,我们提供场地,腾出房间,一个个配合调查,若是没找到问题查出真凶,那就只能请你出局,我们来解决了。”
这话怎么这么刺耳,白戊怒斥:“你这人几个意思?给我们整一出限期破案?”
“没错!三天啊,确实有点紧,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是其他衙门。”
其实老者的一句话说明了主题。
可他这边话语刚落,余男便直接夹枪带棍地冷声道:“我会呈报。”
“报就报呗。”
还有人侈侈不休。
白戊表现的极为淡定:“那就拭目以待喽。”
那老者一噎,立刻甩锅:“事态严重,我也是心急,既然提邢司的人找到了这里。
那就开个先例。”
但他心里是不希望这么快的。
闻一也并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面色很坦荡:“言归正传,前两天我的人来过,我现在唯一目的看案发现场,哪位方便,还请主动请缨。”
现场的几人惊闻,觉得不妥,案卷都没看就去看案发。
“不行。”
“我没空。”
白戊只好亮牌子。
“为何不行,总得有个理由吧!”
“那个,案发现场已经被人破坏。”
“这什么理由?有点烂。”
闻一轻声一叹,直接插嘴:“你们没必要争论,该问的我都会问,该查的我们自然会查,你们要是很忙,请你们各自回各自岗位。”
后面的白戊面无表情的补充:“我家四少说了,这事一项项来。
也是我家四少说,弄清楚来龙去脉,就请大家过来旁听的。”
“我是执行房的人,那我先来。”
“喂,你昨天不是说还有几件事情没办好吗?”
“也是,我还一堆事等着,没你们这么嫌,我先走了。”
就这样走了?
目中无人。
白戊讥讽,前半柱香不是吵的很有劲的,这么蔫了?定定地看着剩下的几人:“你们该不会很闲吧!”
“大爷的,说的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无事可做。”
“哎呀,也不知道谁成天说无聊……”
“我有吗?”
这么明显的抬杠竟然没人治理,可想而知,平常有多嚣张。
“走吧走吧!”
刚刚甩锅外加给自己脸贴金的连成觉,顿时脸色一僵。
那个老者,冷哼一声:“连成觉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我,李怀仁,你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莫名其妙。”
“他娘的,直呼其名。”
“那还不是有样学样,我辈分比你大,按理你都要叫我一声叔了。”
“放肆,有你这么揭人短的?”
“怎了,不服气?你咬我呀!”
“切,一把年纪还这么幼稚,懒得理你。”话毕,连成觉也走了。
这时又进来了几位。
然而这个叫李怀仁的老者心里这个憋啊,在一起共事十来年了但却不好再多辩解。
“大人何必生气?”
接着话锋一转,道:“总归,就是这事……那个,闻大人,请说吧。”
闻一顿了顿:“但凡涉及命案要案,还是请你们避让,给我一个房间,找好了再派人通知。”
余男显然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这事交给我了。”
好歹还是小司寇,当这么多人下令,一干人等缄口不言。
可是这让闻一觉得怪异。
“闻大人,请。”
余男领着闻一、白戊直接开到他的房间,这是一个石室。
余男嬉皮笑脸地说道:“闻大人,不好意思,我这简陋,也就这条件。”
白戊怼他:“哈,咱没这么熟吧!”
怎么换一个人似的。
好像还不淡定。
闻一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要来?”
余男摇头。
“你不知道我要来,为何如此。”
闻一还没说完,余男做出一个惊人动作,直接对着闻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白戊立马喝止:“你这什么意思?”
余男开口的第一句:“之前的那些人没一个讲实话,他们都是骗子,都是刽子手。”
“怎么说?别激动行不行?”闻一本意想扶他起来,可是这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好大劲。
这一幕,有点吓人。
“我叫余男,是一小司寇,没什么势力,更谈不上什么政绩,是我师傅一手在劳改营把我带大的,这里面有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我要说的,就是我师傅最近失踪了,我怀疑……”
灭口?
没依据吧?
闻一忙不迭,说:“这话可不能胡说。”
“我没有胡说,之前那个无头案,是我找一刑满释放囚犯商议的对策,原因跟简单,劳改营的人想变天,他们认为我师傅在这个位置上待太久了。”
白戊一怔,忍不住调侃道:“不会吧,这么胆大?你们这个地方风气带偏了。”
余男:“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早就心存歹念。”
闻一有些不明白的是,“他们既然如此,怎么就不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