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的缓慢,可现在也到了眼前,那人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鲜红鲜红还带着缝针的痕迹。
恐怕也受伤没多久。
伤痕之外的脸很阴鸷,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的不见底,却又没多少光彩。
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他看看白诗语,又看看白素素。
“你们谁是老大。”
……
众人面面相觑保持沉默。
那人发灰的唇勾了一下,眼角耷拉下来很是不屑。
“说出来,你们就不用死了。”
话音落地引起一阵嘈杂。
“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的,可是……”
“真的要吗?”
窃窃私语如雨后的春笋一般不断的生长,有人在人群不断看着白诗语,也有人看着白素素。
显然,他们谁都不想得罪。
白诗语救过他们不只是一次,而刚才白素素也在这帮人出现的时候及时发现,并且救了她们。
就这么出卖她们,良心上过不去。
“指出她,现在我就放你们走。”
“她!”
张哥身后的所有人在这一秒毫不犹豫做出了决定,他们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了白诗语。
本来他们也跟白诗语关系不大。
“她有超能力,她身后的那个女人还会医术。”
人群里一个人站出来指认。
他说话时候昂着脖子,一脸的认真生怕一脸刀疤的男人不不相信,说着他还面对着刀疤脸的男人。
“昨天她还打了一只两米多的怪兽,就她一个人。”
“你闭嘴,要不是诗语你早就死了。”
有人看不过去。
他们相信白诗语,可也是尊重白诗语,当白诗语要把以张哥为首的那队人放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也不同意。
可看在白诗语面子上,他们忍了。
好心不求好报。
但是也不是这么忘恩负义的。
“你胡说什么。”
被反问的人心里不甘,上前走到刀疤脸的面前说道:“你看那个女的,我昨晚看她肩膀上还有伤,现在就好了。”
说完他给了刀疤脸一个眼神。
“你说,这能是人嘛?”
“你胡说八道。”
向着白诗语的人忿忿不平,对着张哥质问:“你都不管管你的人吗?任由他就这么诬陷诗语?”
这一说,刀疤脸笑了出来。
“哟,看来这里还不止一个老大啊,有点意思。”
“没有。”
张哥登时反驳。
好好的说白诗语干嘛扯他身上,他冷着脸看着把话转到他身上的那个女生。
“你就算是为她开脱也要讲道理啊,就算是想救她也不能拉我做垫背的,我可没那么多本事。”
这话暗指白诗语的那些污蔑是真是的。
张哥说完了视线别过去不看身后的队员。
“呵!”
刀疤脸一下笑了出来。
他挽着黑色的袖子挡着鼻子,眼神里很是嫌弃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好似看到了什么脏臭的垃圾。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白诗语的身上。
“他们说你是老大,你怎么说?”
“不用说,就是她。”
有人抢了白诗语的话,可后者白诗语倒是淡然,她看着面前的刀疤脸神情自然。
“我们这里正在进行生存竞赛,阁下不要误会了。”
深林多藏贼。
好好的人家必然不会在深林里活动,尤其是他那张脸,一个将近十公分的刀疤却被简单的处理。
他们的身份不能见光。
白诗语肯定他们也到此地不久。
“小姑娘,好好的上学不好吗,学人家玩生存竞赛,还搞什么帮派老大,你妈妈有没有说这么做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事情?”
“阁下,让路。”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是她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她身后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她救,不能那么草率。
“哎呦,我好怕啊!”
刀疤脸说着,大手一挥:“去把她身后的那个软蛋给揪出来,哥要好好教教她们怎么跟大人说话。”
“我劝你不要。”
白诗语站在安娜的身前,语调已然降低了不少。
可是刀疤脸倒是不在乎。
他笑得更加放肆,看着白诗语的眼神也更加嚣张露骨。
“去,把所有的人都给带回去,我倒是要让少爷好好看看,看看他还能挡着谁的财路。”
此话一出,几个黑衣人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哥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个人,顿时脸色都变了,他强忍着慌乱对着刀疤脸质问出口。
“你说过会放我们走的。”
“哈哈!”
刀疤脸笑的肆意。
笑完了他走到了张哥的身边,两根手指并拢划过张哥的脸,少年的脸细滑,眼睛透亮晶莹倒是让刀疤脸更高兴。
“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大少爷。”
说着他还对着手下炫耀:“瞅瞅,这就叫做的极品,以后没钱了就照这种货色,又白又细关键是脾气还大,这种的绝对错不了。”
“你说什么?”
张哥一把将刀疤脸的甩开,一张脸彻底黑了。
可少爷脾气现在不管用。
他生气换来的结果就是啪的一巴掌,他被刀疤脸狠狠地打翻在地,张哥的脸上顿时五指印明显。
他开口,却又被刀疤脸的眼神吓住。
“都带走!”
刀疤脸说着,视线落在白诗语的身上。
白诗语沉默。
她们跟着刀疤脸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勉强被称为房子的地方,破旧的茅草屋简单的收拾了一番。
门前两个首位有气无力的看着来人。
“少爷睡了。”
刀疤脸听见这语气,一脚将守卫的人踹翻在地。
“我让守着,你就是这么守的?要死滚一边死去,别特么在这里的给我添堵。”
那人被打蒙了。
听着厉声的呵斥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一看来人是刀疤脸当即从地上翻滚起来,顾不上灰尘急忙点头哈腰。
“黑爷,您回来了,少爷睡了,真睡了。”
被叫做的黑爷的刀疤脸一甩手,那人像是得到了赦免,急急忙忙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此时是山顶。
群山环抱环境优越,四处以一望了然,如果放在古代也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只是眼前这帮人是什么来头她还不知道。
“走!”
白诗语被带进了茅草屋。
一进门地板吱吱的响,随着这响动屋里的有人轻轻布料摩擦的声音,那声音之后有浅浅的呼吸声。
“是谁?”
走在最前的刀疤脸轻轻地开了口。
“我。”
房间阴暗的深处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像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的样子,之后那人声音很轻的说了句话。
“你又揍人了?”
屋子里沉默。
黑爷站在远处,他看着屋子里的黑暗,灰色的瞳仁开始带上点点的光,薄唇也没有了那些冰凉。
“你睡醒了?”
“嗯!”
清浅的声音说完,好似才看到了白诗语:“你带了人回来?”
这话里带着些责备,更多的是无奈。
黑爷不再说话,眼神冷冷的示意白诗语往里走。
走进了门,白诗语才看清眼前。
屋子里很旧,旧到只能用破来形容,而那屋子的尽头放着一张木质的床,床不大只有一米二的样子。
“都是有钱人,你只要点个头,我一定能带你重新杀回去。”
黑爷说着那刀横在了白诗语的脖子上。
……
“我家没钱。”
白诗语冷冷的一句话让床上的人笑了出来,那一声浅笑让她脖子上的刀抖了一下。
“没让你说话。”
黑爷说完了,又把刀子紧了紧:“你去让他们把家里的联系方式都给写出来,必须亲笔写。”
白诗语不说话。
她看着床上的青年。
那人的脸色很白,像是透明的塑料纸仿佛就能看到皮下的骨骼,他的眼睛很亮呼吸的时候很浅。
气息不足,病入膏肓。
“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黑爷又催促了一句。
屋子里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每个沉默的空挡都有浅浅的呼吸勾着人的心神,尤其是那位黑爷。
青年呼吸一下,他的眉头就深几分。
“你的病还有救。”
白诗语开口。
惊掉了黑爷的刀,他愣愣的看着白诗语。
秦家家主不治身亡,全帮派都知道了,二当家的夺权杀人全帮派也知道,世上能找的医生他都找了。
不过都是一句无力回天。
“放了我的人,我救你的命。”
白诗语说完,等着他们的回答。
青年人坐在床上,目光里很清凉的光不起波澜,像是已经死过几次的人毫不在意生死一般。
他的沉默让另外一个人心急。
黑爷不顾白诗语,一下跑到了青年的身边,他站在床尾不敢再走进一分。
“少爷!”
“不用了,我的病我知道,大哥不想我回去,我就在这里很好。”
这话很轻。
想是空气里怕飘荡的蒲公英,明明就在眼前游荡,可是想要抓住却是异常的困难。
黑爷带着刀疤的脸越发僵硬。
他看着床上的青年,眼中带着不甘,不忿甚至是愤怒。
“大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青年浅浅的笑了。
“秦家该有哥哥那样的人物,我不该做家族的组长,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比我做的好。”
“可是……”
黑爷的话被青年打断:“不要说了,如果你想我回去做一个毒枭,我宁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