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刀疤脸喊得极致悲壮。
白诗语一番话听得明白。
又是豪门恩怨,这个世界上怎么就这么多的豪门恩怨?
只是她不感兴趣。
“给你们一个建议,放了我和我的人,不然可能你的霸道哥哥也会没命了。”
“你说什么?”
黑爷一脸悲愤的冲到白诗语的面前,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白诗语,双手抱拳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不给她点教训,她都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男人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肌肉群在他的手臂上像是一条条滑稽的小蛇慢慢游走着。
白诗语看也不看一眼。
小手一挥,那男人猛地将眼睛瞪大,嘴巴呜呜的发出声音却不会说话了。
“就凭他困不住我。”
她说着,视线落在青年的身上:“我治好的你病,你放我们走。”
这个交易很公平。
青年还说话,黑爷就怒着眼球不停的跟青年示意,希望他不要答应白诗语提出的要求。
“呜呜呜……”
黑爷的嘴巴被白诗语封着。
身体也被白诗语给定住了,虽然她不想被人知道她修炼秘术的事情,但是处处从权,眼下时间就剩下不到一天。
况且这里只有青年和刀疤脸,知道也无所谓。
黑爷的挣扎青年没看。
他苍白的手缓缓的将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床上是一具已经过于干瘦的身体,长期的病痛让他起身有些吃力。
青年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踱着步子走到了白诗语的身边,一手放在黑爷的肩膀上,一手示意他安静。
“我是秦家最小的儿子,父亲临终前把家族交给我。”
他说这话,黑爷逐渐安静下来。
“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能力给秦家一个更比现在更好的未来,但是哥哥可以。”
“呜呜……”
黑爷疯狂的摇头。
他想说不是。
秦家大哥虽然能力出众,但是下手狠毒心机深重,如果让他接管秦家,那么所有的宗亲将万劫不复。
这点显然青年也知道。
“我只要死了,哥哥就不会为难他们。”
“等等!”
正煽情时候,白诗语开口打断了他们,手再一挥黑爷顿时嘴巴就恢复了自由。
白诗语视线扫过黑爷,直接落在青年的身上。
“别废话,到底要不要我救你?家族也好生命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你愿意死就去死,但是别拿别人的命帮你下决心。”
“我……”
青年闻声开口反驳,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他真的想死吗?
过去几千个个日日夜夜的病痛,他每一次都扛过来了,大哥带人直接抢继承人的位子他也躲过来了。
真的想死?
不是的。
青年抬头,眼中闪出光芒。
“我许你恢复如常,你派人把我们送到山的那边,然后各自两不相欠。”
这是白诗语的许诺。
活着,健康的活着。
这个诱惑力太大,不仅是黑爷,就连青年此时也已经动心,他只是不大相信白诗语的能力。
“试试总比等死好,你们决定。”
“我愿意。”
青年几乎当即开口。
交易达成,白诗语的将所有的人都解救了出来,他们在房子远处的空地上等着白诗语归来。
而此时,房子里安娜正在忙活。
一根银针从青年的头顶上猛地拔出,对着门缝的光安娜骤然拧了眉毛。
“你没病,只是长期服用毒药将全身的五脏六腑给腐烂了。”
“什么?”
青年猛然抬起头看着安娜。
他的眼睛很亮,或者说是刚才很亮,他的眼神看着安娜,黑色的瞳仁一点一点的带着光晕慢慢黯淡。
“少爷!”
黑爷一下上前一步,却被青年制止。
“请继续。”
青年淡淡的笑了笑了,嘴角的弧度很好看却带着凄凉的味道。
屋子里很安静,安娜的针在青年的身上不断的进入拔出,随着每一针的下手提起青年的青年的脸色便会好上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咳的一声,嘴角红了。
“少爷。”
黑爷拿过一张白色的手帕。
青年接过却没用,他看着手里的四方的小手帕,手帕上绣着的主子半枯萎半苍翠,黄绿之间很是雅致。
“这是我的继母送给我的。”
他说着,浅浅一些,带着血的嘴角异常鬼魅。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后来她来了,我几乎是她带大的,那年我顽皮去游泳,回来就发了烧,从那以后我就没好过,衣食住用都是她,甚至连医生和药都是她亲自……”
“咳!”
青年话没说完便咳出一滩黑血。
“怎么样?”
白诗语像是没听到青年的自述,她只是关心安娜的治疗情况一般。
“我的针只能让他把身体里没能吸收的毒排出来,但是已经浸入五脏六腑的我就没办法了。”
“你去休息吧!”
白诗语示意安娜回去。
紧接着白诗语也支开了黑爷,屋子里顿时就剩下她和青年,她坐在青年的面前,眼睛却不看青年。
她望着地上的污血。
“剩下的治疗我给你做,但是那疼可不是刮骨疗伤能比的。”
“呵!”
青年一笑,伸手拂去嘴角的污血,他的手指很白,血泛着黑色的光泽在他的手上越发的刺眼。
他看的入神,过了许久,他问白诗语:“比挖心还疼吗?”
“比挖心还疼。”
白诗语说完起身绕到了他的身后。
如果她没记错,乾坤袋里还有一株冰焰草,世人都知道冰焰草是修炼的不二仙草,但是少有人知道,他能起死回生。
只是需要灵力淬炼。
白诗语站在青年的身后,她从乾坤袋里拿出冰焰草放在掌心,念力催动灵气将冰焰草包裹。
只见灰暗的屋子的顿时亮如白昼,那青年回头看的一刹那。
白诗语一下将冰焰草嵌入青年的天门穴。
“啊……”
一声惨叫青年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不肯发出声音。
“少爷。”
黑爷一下赶到了屋子里。
他见到的正是青年倒在地上翻滚的场面,顿时他惊慌失措的只顾着叫少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几年的养育,不过是带着人皮的魔鬼。
为了将他悄无声息的毒死,那个人整整装了十年的好妈妈,每个越夜晚的童谣是真的吗?
每次的温柔是真的吗?
每次他犯错养母的宽容是真的吗?
这些像是骨子的毒虫一般啃食着青年的心,而此时他的五脏六腑却真实的实在被腐蚀重生。
那是浸入骨髓的疼。
像是刀子一点一点的将腐肉剜掉,又一点一点的将新肉从骨子里给生生拽出来。
时间不过是一分钟。
可青年从地上的起来的时候,身上已然湿透。
他的脸色依旧白的透明,可是那双眼睛却不在无神。
他看着白诗语。
“你去带着人把她送走,然后我们回家。”
“少爷!”
黑爷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呆滞的惊喜,之后才是慢慢的回归于冷淡。
他将地上的人小心的搀扶起来,刚要安置在床上。
却被青年拒绝。
“我想出去走走。”
从多少年前起,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太阳。
门外的阳光很好,黑爷将他安置在房子前的走廊上,众人看着他的目光有惊疑有意外,还有轻视。
只是黑爷在。
他们不敢太放肆。
这些不关白诗语的事情,她走到安置队伍的空地上,看守队员的人接收到黑爷的眼神,当即就把人给放了。
“你居然治好了他?”
安娜很是惊讶,但是这种惊讶没保持几分钟很快就被冲淡了,她看着白诗语的眼神变得敬畏。
“你真的会异能?”
“该走了。”
白诗语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要是再不走就要按照超时逐出队伍了。
见她这样,安娜也不多问。
队伍里的人都看着白诗语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她刚走你出来那些人就把他们给放了。
很显然。
这次又是白诗语救了他们。
“你没事吧!”
队伍里有人开口,却别扭着装作不关心的样子。
“我没事。”
白诗语说着对着身后黑爷的手下开口:“找几个人把手上严重的都抬出去,我要所有的人跟我一起按时到达山下。”
“这……”
少女身上的气势让他们顿了顿。
可毕竟他们是看着老大的眼神行事的,就算是这个女孩再有威严说服力,也还是需要黑爷点头的。
黑爷站在青年的旁边。
他弓着身子低头在青年的身边说着什么,青年神色淡淡眼底没有涟漪的冰冷。
一切都不一样了。
黑爷说着说着,忽然停了动作。
“去!”
青年口型说了句。
得到命令的黑爷当时就起身冲着白诗语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站在白诗语的眼前,明明高出女人许多截。
可还是低了头。
“少爷说了,你的条件他会完成,只是今天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存在,知道吗?”
那是青年的秘密。
也是秦家的秘密。
“我对家族恩怨没兴趣。”
白诗语此时只关心她的队伍,但是她也放心青年。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白诗语就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一个心结不解的人是不会死的,他的心结就是秦家。
那个生养他也害了他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