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如此,知道萧凌瀚已经在怀疑她,这个话题自然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
到底,黄金案已然定案,加之萧奇明的狡猾,先前找不到给他定罪的证据,如今只怕是更不能了。
到底,她还是太急了。
不过幸好,便是如此,她勉强解释一番,应也还能打消萧凌瀚的疑虑。
毕竟整件事情的由头,是她已然重生,在前世便已掌握了黄金案的许多的东西,此事萧凌瀚是不可能追究到的。
苏华月收敛了一番对萧凌瀚知道她在朱罗街已问过此事的吃惊,道:“终究是在竹林亲耳听到的事,突然定罪的从四皇子变成了五皇子,加之及笄礼一事,本小姐本便对四皇子不满,只当以他的人品,或许黄金案真与他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否则劫匪也不会无故提起他。或许,是本小姐想多了,以二皇子的能力,这等案子,想来也是不会办错的。”
她将及笄礼上一事都已搬出来混淆视听,希望萧凌瀚会信了她的话便是。
萧凌瀚听了苏华月之言,沉吟一番,只道:“苏小姐莫要太过多虑便好。”
同时心中暗想,此事之中,究竟是有什么端倪,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萧凌瀚又道:“苏小姐,本皇子还有一事未明。”
苏华月听言道:“不知是何事?”
萧凌瀚道:“本皇子知道四皇弟后来在及笄礼上的疯癫,是苏小姐造成的,只是不知苏小姐是如何造成的?”
苏华月听言愣了愣。
此事,要承认吗?
虽说后来萧奇明的疯癫太过诡异,但她操控红蚕虫去咬萧奇明做的隐秘。
便是萧奇明在最后的治疗中,知道是被红蚕虫咬了,他才会变得疯癫,但查到了此,他的疯癫也不过只能怪红蚕虫咬了他罢了,横竖也牵扯不到她身上来。
不过,萧凌瀚怎么知道是她做的?
是因为萧奇明在后院屋中企图设计她,所以他猜测她会报复吗?
但,也仅仅是猜测罢了,谁又能有实证?
苏华月思及此,定了定神道:“二皇子或许对本小姐有什么误会,便是本小姐怀疑四皇子与黄金案有关,也是事出有因,那日在及笄礼上,四皇子疯癫时,与本小姐间隔有一定的距离,本小姐便是恨他心怀不轨,也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至于使他疯癫,更是不可能做到了。”
苏华月此言一毕,萧凌瀚便侧目凝向了她。
苏华月感知到了萧凌瀚探究的目光,并未躲,也并未回视,只若无其事继续向摘星楼行着,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
萧凌瀚却是对苏华月有些意外。
看来,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苏华月对他有所防备。
虽说不知苏华月不过刚及笄的年纪,便为何有此心机,但萧凌瀚对苏华月对他的防备,心下还是有些不满。
要继续追问下去吗?
清观那次,苏华月曾放蛇咬过他,他知道这蛇是被她控制的,也能找到被她控制的证据。
若是他拿此事来说道,也不难让苏华月承认,她的确是操控了毒物咬了萧奇明,才导致他突然疯癫。
毕竟太医已经查证,萧奇明突然疯癫的原因,是因被一种叫红蚕虫的虫子所咬,中了这虫子所带的毒。
红蚕虫虽说京城地界也有,但通常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出现,此次忽然在苏候府出现,且不咬所有人只咬萧奇明,他知道必定跟苏华月有关。
也罢。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他先不追究此事也罢。
只是,这一切终究是太过奇怪。
却也让他对苏华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苏候府家的大小姐,刚刚及笄的深闺少女,你是如何会这般地使用计谋,又是在黄金案上给他假的证据,又是在及笄礼上放红蚕虫咬萧奇明,又是被他发现了不对劲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否认的技巧,也是一个刚及笄的女子所能有,甚至,你还不知从那学会了去控制毒物……
十年不见,这般的苏华月,除了仍叫他如从前一般喜欢,如今,她还让他多了几分想对她的探究。
萧凌瀚终究收回了目光,道:“太医说四皇弟被毒虫咬了才会突然疯癫,毒虫不咬其他人而光咬四皇弟,本皇子还以为是苏小姐放毒虫咬四皇弟才会如此。”
事实上,在及笄礼上的时候,他还只是怀疑此事与苏华月有关,在太医说萧奇明的疯癫与毒虫有关后,他便是确认了。
既然她还不想说,他便先别拆穿便是。
苏华月听了萧凌瀚之言,目光冷了冷,太医已经发现了么?
萧奇明知道她会操控毒虫,只怕此事他会猜到是她做的。
不过,他没有证据。
也怪她大意了,在城门的那间小屋,让他发现了她会操控毒物的事。
不过,操控毒物这种事,前世从北域学来时,便是在北域,这也是十分稀罕的方式,毕竟也不是什么好方式,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便是萧奇明知道她或许会控制毒物,也应不知道她是怎么控制的吧?
毕竟若他知道她是怎么控制毒物的,便有可能能指证她了。
毒害皇子是重罪,虽说她不怕,但她可不愿因此将自己搭进去。
苏华月又收敛了思绪,道:“二皇子说笑了,若是本小姐放的,当时那般多人,毒虫也不认主,怎会只咬四皇子一个人?许是四皇子做了亏心事,便是连天都要惩罚他吧?”
萧凌瀚知道事情的来由,自是不信苏华月的胡谄,但既然还不想追究此事,便道:“苏小姐说得有理。”
苏华月听言暗道,他是信了吗?
她有些不确定。
但,也没有道理不信。
两番说知道是她导致的萧奇明疯癫,她却也是有些压力。
二人聊至此,也不再继续说及笄礼与黄金案这些稍显沉重的话题。
未提及此,萧凌瀚也未再刻意去想苏华月与萧奇明之事,气氛终究又渐渐融洽许多。
而二人在方才的言语中,已行过数个街道,此时不过再走过脚下的这个街道,便可抵达近在眼前的摘星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