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扯了!”云若离厉声道。“你赶紧紧回屋做饭吧。”
陈雪梅应了声是,赶紧端着菜篮子进屋去了,这份工作她十分在意,不能惹老板生气。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夏初阳白了她一眼。“雪梅姐遭遇这么惨了,你还这样对她?不是有一句话叫女人不要为难女人吗?你这么急催她进去干什么?晚饭时间还早,再说了,你的两个助理还没有来,急什么急?没见我们有事要说吗?”
“夏初阳,你真是不识好歹!”云若离讥讽道。“你以为自已是谁啊?那些放高利贷的亡命之徒你敢得罪吗?我催她进去,是不想你搅和进去,不要以为自已就是救世主,跟在S市一样,什么都敢去管,那次,要不是看在想容姐面上,我才懒得救你脱险,让烟波阁的人打残你得了。”
“说雪梅姐的事,你扯那么远干什么?”他没气地看着她。“都过去的事了,你总提这事有意思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哼了声。
“你是什么好人?”他也跟着哼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也是女人,将心比心想一想,你要是遇到雪梅姐这样的情况,难道你就不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已?”
“我觉得她是活该!”她气愤地说。“自已没长脑子吗?男人突然提出离婚,她就不想想为什么?居然还同意男人提出来的条件,我看她是脑子进水了,是那男人提出来要离婚,那让他净身出户得了,还给他占了房和分了钱,你说是不是她活该?”
“你是听不明白人话吗?”他怒目相向。“雪梅姐是对这个男人太失望了,这么多年,这男人都没管过家里,他在外面打工挣的钱也没有拿一分钱回家,反而是回来了,雪梅姐还得侍候他,你说这样的男人,他要离婚为什么不离?留着当祖宗供起来吗?”
“你才听不懂人话!”她不服气地怼了他一句。
“懒得理你!”他迈步就要往里面走。
“干什么去?”她不客气地拉着他。“夏初阳,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管这事。”
“我还偏要管了。”他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来。
“你是掂不清自已的重量吗?”云若离瞬间严厉起来。“你的雪梅姐现在只有乖乖还钱,不然,她儿子会被那些追债的人整得生不如死,她除了替她儿子还钱这条路就没别的办法了。”
“我让雪梅姐去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龟孙子,他们放高利贷本来就是犯法,当真不还又能怎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仪。”云若离摇头。“要怪只能怪她儿好了不争气,还大学生,智商真是堪忧,明知道不能碰的东西非要去碰,这能怪谁?借钱的时候又没人逼着他去借,怎么?让还钱的时候就想要耍赖皮啊?”
“那也不能利滚利啊?”他指着她的鼻子。“我忘了,你们都是一样的货色,只要有利,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哪管别人的死活?只要你们赚到钱就好。”
“夏初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脸都气得变了形。“你这人是不是有仇富心理?”
“我才没那么变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之后,坐到灶台前帮着雪梅姐烧火去了。
“雪梅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拿着火钳往灶里塞柴。“是打算直接还钱还是先去见见儿子再说?”
“我没打算现在就还,想让要债的带着我儿子回来,得弄清楚他到底做什么借了这么多钱?”陈雪梅眼泪汪汪地说。“我不能就这么把钱给了,那多冤啊?”
“他一共欠了多少钱?”夏初阳看着灶里跳动着的火光,人就跟过火焰山一样焦灼难受,这雪梅姐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一下遇到这样的事,估计又得打回原形。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他们要钱的一天一个样,每天都在不断地增加,太吓人了!”她砍鸡的手都在不断地颤抖。
“雪梅姐,你放那里,我来帮你砍。”他伸着脑袋看着她,担心她砍到自已的手。
她当真是没办法再砍下去了,就着菜刀往菜板上一扔。“夏队长,我在想,他们要是真带着我儿子回来要钱,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撑撑场面,你看我们家的那些亲朋都没什么文化,对这些事情真是一窍不通,我这辈子都没有欠过别人钱,也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可这也太离谱了,哪有这么高的利息?我儿子说他才借了几万块,然后就一直这样利滚利,雪球似地滚出一百多万来了,这不是要人命是什么啊?”
“好,你儿子一回来,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他没有推脱,而是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来。“我替你会会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也太不要脸了,这比公然去抢还可怕。”
云若离进来刚好听到他的话,摇头叹息,心说,真是不怕死的人,什么事都敢去承头,真惹到那些人,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心里一直就替他担心起来。
“夏队长,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他站到陈雪梅身边。“雪梅姐,你先去烧火,我来替你砍鸡和鸭,准备砍大块还是小块?”
“小块吧!”她看了眼进来的云若离,心说,这女老板如此精致,当然得砍小块才符合她的气质,“小块好入味,也易得熟,那你帮我砍好,我自已来做就是了。”
陈雪梅往灶里塞了一些柴之后,立即跑过去搬了张凳子放在云若离身边,还伸着手在凳子上面抹了抹。“云总,请坐!”
云若离说了声谢谢之后,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对她来说,讨好她是司空见惯的事,并不是好大的事一样,能对陈雪梅说声谢谢已经很优待了。
“雪梅姐,跟你说了不要去讨好那些没良心的商人,人家不会因为你的低三下四就给你开后门,你得凭本事吃饭,赶紧过来做菜,这才是正事。”夏初阳挥舞着手上的菜刀,说完又狠狠地对着菜板上的鸡砍下去。
云若离知道这小子对她有诸多不满,因为他真的还太嫩了,对社会的复杂真的不懂,以为光是凭着他的一腔热血就能打抱不平,真是太幼稚!
接下来,他好像把气都撒在鸡和鸭身上了,举着菜刀不断地砍着,一下比一下要狠,每砍一下,那菜板就要跳一下,甚至还有砍下来的肉直接飞落地上。
“夏队长,你砍轻点嘛,看这肉都到处飞。”陈雪梅弯着腰在地上不断地捡肉块。“要不,还是我来砍吧?看你,好像跟这鸡鸭有仇似的,拿它们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