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中进行总是可以的吧?”王柏言觉得水果好吃,见她不吃,干脆将水晶碗端起来吃,边吃边说。“江浩满嘴怨言,说什么同样是一个单位的职工,为什么彭会计那么有钱?而他的首付款还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借着他心里的不满,让他顺便留意一下他们的举动没关系吧?”
“这个可以。”胡蓉点头。“你让让我特意叫江浩去盯着人家就没意思,这件事,我不会主动提及,等他在我面前抱怨的时候才顺口接一下,太刻意就不好了。”
“好,你看着办!”他将吃得光光的玻璃碗放在茶几上。
“我的天,你怎么把这么多水果都吃完了?”她惊叫一声。“让我妈知道,她又该唠叨了,可不是我让你吃这么多的啊?这是我们三人的份,我才吃了一块,结果全让你给吃了,晚餐后吃这么多水果会不消化。”
“没事,我去园子里陪你妈走走,走一个小时总会消化吧?”他站起身,用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还是在家里吃得舒服啊,外面的东西是好看不好吃。”
“……”她怔怔地看着他,才在家里吃了两天饭,这肚子就渐渐地滚圆起来,看来,他以前经常在外面吃饭,肯定是吃很少,在那个女人面前肯定要装一下斯文,在家里吃饭,妈让徐姐做的菜,都是他最爱的口味,两天时间就让他渐渐圆润起来。
徐姐收拾完厨房走出来,王柏言看了下窗外。“徐姐,你上楼替雪兰拿一件衣服下来,外面起风了。”
“好,我这就去拿。”徐姐高同兴兴地上楼去了,这两天,她也被这个家的气氛感染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姐也不再是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真是难得啊。
胡蓉看在眼里,心里却十分温暖,只要老爸是真的关心妈妈,对于他之前的事也会既往不咎,现在不求别的,只求手术后的妈妈能一直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爸,你先出去陪我妈,一会徐姐把衣服拿下来,我送出来就是了。”她见他一直站在那里等。
“不用,我等徐姐拿下来再出去陪你妈。”王柏言抬手。“你没事就早就洗澡休息,明天要上班了,周末过得真是快啊,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好吧!”她站起身来。“那你也不能由着我妈走太久,你们也早点休息,这两天你们忙得不亦乐乎,也是挺累的。”说完,直接朝楼上走去,在楼梯上碰到拿着衣服下来的徐姐,亲热地唤了一声徐姐,喜得徐姐脆生生地应了声,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徐姐还不时回头看。
当徐姐将衣服递给王柏言时,他朝楼梯上指了指。“你在看什么?蓉蓉有什么不对不劲吗?”
“我发现小姐她变了,变得温暖起来。”徐姐兴奋地说。“我原来以来她一直都是个冷冰冰的人,可这两天让我改变了对她的印象,原来她不但会笑,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嗯,蓉蓉是变了。”王柏言拿着妻子的衣服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蓉蓉之所以恨他,那是因为他总不在家陪她妈妈,这两天,他一直陪着她妈妈,蓉蓉对他的态度好多了,不但亲热地叫他爸,还亲自弄水果给他吃,真是难得啊!
胡雪兰在院子散步,起风了,她正双手抱胸,见他拿着衣服走来,开心地疾步上前。“柏言,你怎么知道我冷啊?”
“我看窗外的树枝在动,表示起风了。”他将衣服抖开来,亲自替她穿上身。“你也是,都起风了也不回屋,一个人还在这里走来走去,万一吹感冒了怎么办?”
胡雪兰撒娇地抬眼望着他。“你不是给我送衣服来了吗?”
“你呀,越老越娇情。”他趣笑道。“万一我没有发现外面起风了,难道你就这样一直双手抱胸走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不找我?”胡雪兰趁着穿衣服的动作,脑袋往他胸前靠过去。“柏言,我现在真的觉得好幸福,虽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分离和苦难,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她的话有种掐住他死穴的窒息感,双手不由自主地圈抱着她,哽咽地说。“雪兰,对不起,跟着我这么些年,让你吃了太多的苦,都是我不好,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也不是一个好爸爸,更不是一个好儿子,我把所有的重担都推给你去扛,是我没有用,真的对不起……”
胡蓉正准备拉上窗帘的时候,一下看到院子里爸妈秀恩爱的画面,她的嘴角牵起一丝笑容,心说,只要老爸在妈有生之年,哪怕是假装对妈好,她也会原谅他,她不想看到妈妈辛苦一辈子,还要带着无法承受的伤痛而离开。
她伫立在窗前,久久地凝视着园中的爸妈,她多么希望这样的画面一直在这个家里延续下去。
黄昏下,妈妈带着痴缠依偎在爸的怀中,那幸福的小模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在爸妈走远后,她还一直注视着夕阳下宛如泣血的花海,眼眸却空荡起来,好多日子,她见妈妈总是在花园中忙碌,如果爸没在家,估计妈妈现在还是在花园中忙碌,以此来打发内心的空虚与寂寞。
她想到了那个破坏妈妈幸福的女人,心说,希望小贾能坚持下去,不让她姑姑与爸再来往,自已心里就感激不尽了,虽然心中怀疑小贾的身世,可还是想装糊涂。
胡蓉是想悄悄替小贾和爸做亲子鉴定,小贾那女孩大大咧咧,又在自已手下工作,想取到她的DNA样本很容易,自已爸爸的样本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她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那个女人都想要瞒着大家,她又何必去没事找事?
这一刻,她真的想通了,不再纠结过去的种种,只要妈妈能天天这样幸福和快乐,她什么都可以不去追究,哪怕爸只是出于表面的应付,她也知足了,毕竟,妈妈现在需要的不是她这个女儿的关心和照顾,妈妈需要的是自已老公的照顾和关心,这些,她真的替代不了。